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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文侯（第一更求收藏）

“武先生，你一直说你们太平道扶危济困、救死扶伤，如今护羌校尉又给我们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我们羌人已经走投无路，希望太平道能够帮助我们解决这次危机，我们西北各羌全都感激不尽！”北宫伯玉首先说道，故意放低了姿态。
“其实对我们太平道来说，帮助你们并没有太大问题，不过要看你们是只想解决眼前这一个问题还是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你们也应该知道，护羌校尉部已经习惯了欺压你们这些羌人，这次解决了还会有下次。”小武这次没了之前每次见面时的随和，说话时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么武先生，你说的只解决眼前问题是什么意思？彻底解决问题又是什么意思？”北宫伯玉继续问道。

“北宫先生，如果你们只想解决眼前的问题，我们太平道可以帮你们筹集到足够交差的木材和石料，这样你们的族人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进山伐木采石了，当然这些木材石料也需要各部拿出足够的物资来交换，不过泠征希望在各位部落之中招募义从的事情就需要你们自行交涉了。如果你们想彻底解决问题，我想方法大家心里也应该都清楚，那就是消灭掉护羌校尉部。”虽然之前已经达成了起兵反叛的一致意见，但是当听到小武说到可以筹集到足够交差的木材和石料的时候很多部落的头人还是有些心动。

虽然已经下定了起兵的决心，不过在小武明白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北宫伯玉还是有些吃惊：“你们太平道真的敢袭击大汉朝廷的驻军？”

“我们太平道一向是只尊天道，不管世俗皇权。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可是如今泠征的所作所为已经有损天道，我们太平道此举正好替天行道！”小武依旧是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

北宫伯玉对小武这番话自然不会完全相信，不过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下去，而是继续问道：“那么武先生，只解决眼前的问题和彻底解决问题，你们太平道都有什么条件？”

“如果你们只想解决眼前问题，木材和石料我们只提供给皈依我们太平道的部落，别的部落任何形式的交易我们都不会接受。而对于皈依我们太平道的部落，我们的要求和之前那几个皈依我们的部落要求相同，所有的部落必须迁移到我们指定的地方，我们会在你们居住的地方修建城墙，保护你们的族人。同时我们会给每个部落按照人数分配一定面积的耕地，而这些耕地在你们部落内部的分配由你们各部的头人决定，我们太平道不会干涉，这些土地你们是否自己耕种我们也不会干涉，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可以继续放牧的生活，我们只根据每个部落的人数和分配得到的土地面积征收赋税，额度是土地产出的五分之一，外加每人每年一只羊，或者每十人一头牛，或者每二十人一匹马。另外每个部落必须动员整个部落人口的十分之一加入护教军，当然，我们太平道肯定不会让这些人做炮灰，这些人可以得到军饷，作战立功的话还可以得到额外的土地的赏赐，另外，各部族人组成的护教军由你们各部头人指派统领，我们太平道只进行统一的训练，作战的时候要接受我们太平道的统一指挥。”这些条件都是阎明和小文、小武事先商量好的，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各部头人的权力，当时是为了最大程度上保证了他们接受的可能xìng。

这些并不苛刻的条件也让很多部落的头人心动，毕竟他们保留了自己的权力，额外获得了一片土地，赋税也很低，比起每年孝敬护羌校尉部的东西都少得多。还可以得到太平道的保护，至于护教军，只要这只军队的指挥权还在自己手里，别的就不是那么重要。

“而如果你们想一劳永逸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之前那些条件不变，首先在坐的各位必须全部皈依我太平道以免走漏风声，其次在解决掉护羌校尉部之后你们必须帮助我们使得西北的羌氐月氏各族各部全部皈依太平道。”小武继续说出了自己的条件，这些条件则是他自己临时想出的。

小武的这番话让一部分头人十分为难，对他们来说，安稳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而现在小屋的话已经清楚的表明了太平道的野心，他们一旦绑上太平道的战车，rì后恐怕将再无安稳之rì。

“武先生，恕我直言，你们太平道恐怕并不像你口中所说的那样是为了替天行道吧，你们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为了扩充实力，增加军备，恐怕你们太平道是有着问鼎的野心吧！”北宫伯玉忽然直接向小武问道。

“既然北宫大人都明说了，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们太平道的确有起兵造反，将刘家天下取而代之的想法，教主派我们助攻来到此地也是为了发展信徒、训练护教军，他rì教主起兵，我们必然也起兵呼应。”这也是阎明授意小武，此事对北宫伯玉并不用隐瞒。

“如果是这样的话，恕我不能答应你们的条件。”北宫伯玉断然拒绝了小武。

“为何？”小武问道。

“如我直言，就算你们太平道在中原的势力如你所说的那样，起兵造反也是必败无疑。大汉王朝虽说已经腐朽不堪，但各地皆不乏有实力的豪强大族，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会和贵教做对。贵教胜得了大汉朝廷，却胜不了这些豪强大族。远的不说，单单金城郡境内，豪族隐报的人口便不下十万，单单这些大户手里的私兵，恐怕就不是贵教现在能对付得了的。”北宫伯玉竟然对大汉内部情况如此了解，着实让小武吃了一惊。

“我们现在自然是对付不了，但是并不代表以后也对付不了。而且如果能够统合金城郡境内的羌氐诸族的话，对付凉州的那些豪族恐怕并不在话下吧？”小武脸上表情丝毫不变，心中却已经暗流涌动，一直以来阎明和小文、小武都把北宫伯玉当成一般的羌族头领来看，以为他胸无点墨，百事不通，现在看来，能在史书上留名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

“这么说来，你们是打算让我们羌人做炮灰了？”北宫伯玉话中已经带有一丝怒气。这么多年来，北宫伯玉看多了被汉人征为义从的羌人与他们的族人自相残杀，被汉人当做炮灰，每战都冲在最前，待遇却是最差的，所以他对汉人把羌人当炮灰的举动最是反感。

“当然不会，我们太平道一向认为天下苍生尽皆平等，羌人汉人都是炎黄子孙，没有任何区别，我们怎么会把羌兵当作炮灰使呢？我之前已经说了，我们太平道并不会直接掌握护教军，只是希望能对这些军队统一指挥，如果各位头人到时认为我们的命令是让你们送死，你们可以拒绝执行命令！”小武说的很是恳切。

“那你们太平道如果起兵，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成功？”北宫伯玉似乎有些相信小武的话了。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不能保证我们起兵一定会成功，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我们起兵成功，诸位rì后的地位绝对可以保证，荣华富贵不在话下。”小武向他们许诺道。

“那好，既然武先生如此说了，我们也无话可说，只是我还要和诸位头人再商议一番，还请武先生暂且避让一下。文侯，你先带武先生下去休息。”北宫伯玉向李文侯招收示意。

帐中，北宫伯玉和各位头人继续商议着，小武则在李文侯的带领下来到一旁的另一座帐中。

“武先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们太平道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着我们羌人的主意？”把小武带到帐中之后李文侯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盘腿坐了下来，似乎要和小武好好聊聊。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们太平道来此正是顺应天道而为。几百年的征战下来，你们羌人心中已经充满了仇恨，这种仇恨早晚有一天会宣泄出来，但是不受控制的宣泄不仅会伤人，还会伤己，到时候不仅凉州的汉人遭殃，你们羌人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反而会平白便宜一些不相干的人。但是这种仇恨就像洪水一样，堵不如疏，我们太平道来此就是为了疏导这些仇恨，顺便为我们教主的大业添一把力。”小武说的这些话里大多都是真心话，历史上羌人最早掀起西北起义的大幕，起义的成果却全都被汉人军阀获得。

“武先生果然好口才，一口一个天道，还说什么堵不如疏，你既然知道我们羌人和汉人是几百年来攒下来的仇恨，你打算怎么疏？说到底不还是希望借助我们羌人的力量控制凉州么？只不过你们太平道下的本钱大些，吃相更加好看些而已。我知道你们太平道在中原势力强大，也知道你们的士兵装备jīng良，不过你们汉人不就是仗着装备比我们羌人jīng良么？真要论个人勇武你们汉人差我们羌人差得远了。”李文侯一脸自得的看着小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