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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父亲
看着海面上的异兽，快速变幻着进攻与防御的阵形，进行包围与反包围，袭扰与反袭扰，突进与反突进等各种战术动作演练，不单袁运、叶晓刀和罗烈，就连通过科鲁巴的意识连接看到这一切的盘古，也都为之震惊！
在赵斌的指挥下，各种各样的战术动作，近千异兽做起来竟然如同一体！看她指挥异兽，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微cāo强悍无匹的顶尖星际高手在指挥一场虫族的攻防战！什么叫如臂使指？这就叫如臂使指！
这仅仅只是袁运和叶晓刀的感觉而已，因为罗烈和盘古能够直接意识控制瑟莱姆，所以在这方面，他们的感受更为强烈。
因为在罗烈的意识之中，他能清楚感觉到，赵斌的意识控制已经jīng细到了每一支异兽小队都有具体指令的程度。每一队异兽的位置、行动和目标，全都在她的控制之下。而即便是同时指挥这么多异兽队伍，赵斌所发出的每一条意识指令却依然是有条不紊，显然犹有余力。
罗烈摸着鼻子，下意识地眯着一双狭长的眸子，思考着赵斌的能力。在他的意识世界里，代表着瑟莱姆和科鲁巴的九百多个光点，正接收着从赵斌那里传递出来的意识命令，然后执行。
赵斌的每一条意识指令，都是通过科鲁巴的中转和强化之后jīng确下达。只是因为意识力量强化度不够的原因，她无法将自己的意识指令下达给单独的一头异兽，最多只达到了小队这一层级。
不过，只要十五天时间，盘古就能完成“意识封锁符阵”的初步解析，将之移植到瑟莱姆和科鲁巴身上之后，这种情况就会彻底改变。到时候，赵斌的意识指令就能直接下达到任何一个作战单位。
在赵斌的控制下，九百多头瑟莱姆分为两方，严格执行着赵斌的命令。每一秒，都有数十条意识指令通过科鲁巴形成的意识链接网络传播出去，而在这些意识指令的指挥下，瑟莱姆的进退攻守之间，也是法度森严井然有序。
虽然这场演练并没有产生真正的伤亡，可jīng彩的战斗却依旧让一边观战的几人看得如痴如醉，就连罗烈和盘古也是叹为观止沉浸其中。
随着时间流逝，一直闭着两眼在意识世界中观看瑟莱姆之间攻守战斗的罗烈，突然间感到有些不对。在他的意识世界中，能清楚看到赵斌所发出的每一条意识指令的动向，但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原本速度虽快，却有节奏规律可寻的意识指令骤然产生了一瞬间的混乱。
尽管这混乱仅仅只是极短的时间，之后便又立刻恢复了正常，但罗烈却直觉地感到，赵斌已经到了意识力量的极限。
睁开眼，罗烈看着身边正在闭目指挥着瑟莱姆进行激战的赵斌。小姑娘秀眉紧皱，双眼微闭。一双眼珠子在眼皮下不断转动着，对身边的一切都毫无反应。只有一双纤细的手掌紧握成拳，显示出她正在全力以赴地进行着战斗指挥。
没有立刻唤醒赵斌，罗烈抽出了一部分注意力，一边监测着自己意识世界里的情况，一边观察着小姑娘的情况。他隐约觉得，赵斌虽然已经到了极限，却也是到了能力突破的边缘。如果能够挺过去，其力量必定能够更上层楼，如果挺不过去，恐怕就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修养，才能再次积累能力突破所需的意识和jīng神力量了。
在罗烈的意识世界之中，两方瑟莱姆之间的争斗越来越频繁，而赵斌意识指令下达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过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原本同一秒只有几十条指令的情况，就逐渐提升到每秒近百条。
而当异兽之间，战斗达到最激烈程度的时候，意识指令的数量骤然激增，瞬间达到了两百以上！这一波意识指令传送完毕，异兽之间的战斗也归于完结，以双方平局告终。
随即，站在罗烈身边的赵斌就睁开了一双大眼，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罗烈，忽然展颜一笑，鼻孔中流出两条细细的血丝。
赵斌满不在乎地抬起白嫩手腕，随手在小翘鼻下一擦，道：“痛快！”然后就身体一软，往后倒了下去。
罗烈及时跨出半步，轻轻接住了倒下的小姑娘。他微微一笑，没有任何担心，因为从意识世界中，他知道赵斌已经完成了这次突破。现在会昏睡过去，不过是意识和jīng神力量消耗过度而已，休息两天便会回复如初。
小心翼翼地将沉睡的赵斌放在甲板上，罗烈顺手脱下了自己穿着的风衣给她披上。
小姑娘身体素质一直都不够强悍，完全无法与拥有战斗特质天赋的人相比。就算比起末世之前的普通人，也只是好那么一点而已。再加上刚刚突破，意识和jīng神过度消耗，身体极为虚弱。而时近晚间，海风渐起，药品又极度缺乏，万一生病，可不是好事。
袁运和叶晓刀看着罗烈的行动，相互对视一眼，脸sè变得有些古怪，但随即便就想起了罗烈之前对他们的关心照顾，似乎也是如此。两人想明白了这一点，于是心头坦然的同时，又浮起了一丝感动。
这时，只见罗烈一挥手：“演练结束，回岛！”
快船背着天边的晚霞，快速驶向来路，船后，是一片黑压压浮在海面的异兽。
回到浮岛，罗烈将昏睡的赵斌交给袁运和叶晓刀安排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找女儿罗丽塔。刚到浮岛三层平台，他就看到拿着小棍子正在追杀着一头瑟莱姆的小女孩。
眼前所见让罗烈好笑不已，他堆上一脸笑容，蹲下身来对小女孩喊道：“罗丽塔，爸爸回来啦！”
小女孩气呼呼地将手中小棍丢到一旁，拍了拍手，对那头瑟莱姆道：“今天就放过你了，明天再练。”说完，她走到罗烈身边，不情不愿地在罗烈脸颊上亲了亲，便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罗烈头皮一紧，脑子里快速回忆了一遍，于是想起，今天去看赵斌控制异兽进行演练的时候，忘记跟小女孩说了，而之前，可是答应过带她去看的。
“嗯，嗯，对不起了，罗丽塔。”罗烈讪讪地笑着道歉：“今天是爸爸不对，事情紧急，所以忘记了。你能原谅我吗？”
见罗烈道歉，罗丽塔也就不为已甚，她轻轻一跳，跳进罗烈怀里，问道：“原谅你啊，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什么好处吗？”
罗烈一愣，随口说道：“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让你不要去海风壁垒。”看着罗烈摸鼻子为难的表情，罗丽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唉，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可能了。算了，我们吃饭去吧。”
“吃饭？！”罗烈诧异了一回。他一直以来都以体内生命能量和基因碎片来维持，很少真正吃过什么。听到小女孩这么一说，难免有些惊讶。
“是啊，我亲手给你做的饭菜！”罗丽塔牵起罗烈的手，催促道：“快走吧，都做好很久了，现在恐怕都已经凉了，可能会要热一热。”
跟着小女孩一起回到房间里，罗烈看着她里里外外忙碌的样子，和桌子上明显看起来不怎么样的肉羹，不禁开始想着等下要承受怎样的折磨。但是，与预料之中的味道完全相反，罗丽塔的手艺让罗烈胃口大开。
尽管是盘古所提供的生物基质，但罗丽塔的手艺让它味道截然不同。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调料，虽然sè香味三样，sè香都没有，但味道却是很正。就连煮的米饭，也是软硬适中，很合罗烈的口味。
只尝了一口，罗烈就胃口大开。还没放下勺子，一抬头，就见罗丽塔期待地看着他：“好吃吗？”
连连点头，罗烈又舀了一勺入嘴，称赞道：“嗯，味道好极了！快来，一起吃吧！”罗烈的赞美让小女孩无比开心，她蹦蹦跳跳地跑去拿来了自己的碗和勺子，开始和罗烈一同进餐。
看着小女孩狼吞虎咽的样子，愧疚的情绪从心底油然而生。显然，小女孩竟然是做好饭菜之后没吃，一直在等他回来。
吃完饭，很快就到了罗丽塔睡觉的时间。
罗烈抱着小女孩，将她轻轻放在专门给她准备的小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就准备离开。但没想到，罗丽塔却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轻轻地央求着：“爸爸，不要走。答应我，不要去海风壁垒好吗？我听袁运叔叔和小刀叔叔说，那里很危险。”
罗烈微微笑了笑，解释说：“嗯，爸爸有必须去的理由。你现在还小，有很多事情不懂，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罗丽塔说道：“嗯，好吧。从明天开始，我会更努力地练习的，等我有力量了，你就能带我一起去，我也可以帮你了！”
看着小不点渐渐入睡，罗烈心中浮起一丝难以描述的情绪。既有开心，又有惊讶，还有欣慰，最浓郁的，则是一种淡，却深沉无比的悲哀。
这一刻，罗丽塔与死去女儿的面容完全重合到了一起。而小女孩的话语在脑中回响，一种矛盾情感涌了上来。
他看着罗丽塔酣睡的小脸，既想她快快长大，获得保护自己的能力，又希望时间就这么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宝宝永远不要长大，不要离开自己，让自己就这么疼着她，爱着她，宠着她，守护着她。
就在罗烈沉浸在这种矛盾情感之中的时候，盘古的声音在他意识中响了起来。“唔，伟大的主宰者，这种情感，是不是就是人类所谓的父亲的心情？”
对盘古这次主动探知自己的情感，罗烈却丝毫没有感到反感，对盘古，他也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觉得它既像是一个朋友，又像是自己孩子：“嗯，也许吧。不过，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不要随意查看我的记忆和意识。”
“伟大的主宰者，这次是您自己主动放开了思想的共享，我是被动接收的。”盘古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罗烈愕然：“好了，我要离开几天，小刀他们都有事情忙，你就帮我看着她一点。”
“您的意志高于一切，伟大的主宰者。”盘古欣然应诺。
无比小心地从罗丽塔怀里抽出自己的手臂，罗烈动作轻得就像怕碰碎了一件瓷器。他吻了吻小女孩的额头，帮她掖好被子，然后背起了自己的行囊。
走出门外，罗烈望着沉沉黑夜中海风壁垒的方向，狭长的眸子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魏绍，我们之间的账，是该算一算了。九组那几个兄弟命，你也该还了。”
PS：这些天实在是忙不过来，房子装修快完工了，累得半死。无言面对诸位读者朋友，只有道歉……凌晨四点，下雪，好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