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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巴内菲商会

轮胎工厂坐落在龙溪镇西，那里本来是一片荒地，被乔纳森征用之后，盖起了占地数千平方米的厂房。
工厂的四周用围墙和铁栅栏围住，护厂队定时巡逻，工人想要出入的话，必须取得总工程师巴里和总经理维多利亚的同意方可，保卫措施非常之严密。

自从修建了工厂之后，附近变得非常繁华，大多数都是为工人们提供各种服务的小店，这倒是解决了不少龙溪镇民的生计问题。

天色已晚，工厂附近还是很热闹，店主们都在翘首企盼，等待厂里的订单。

虽然不能出厂，但是工厂的管理比较人性，如果工人们需要外面的服务，只要上报给工头，工厂会派专人和外界联络，满足工人们的需求。

拉里和约翰的身影出现在这热闹的一条街上，却没有去任何一家店，反而是把身影隐没在街角，眼珠子乱转的打量着。

很快，几个工头从厂里出来，直奔店铺，他们带来了工人们的订单，这是一天之中店主们最开心和忙碌的时候。

自从工头们的身影出现，拉里和约翰的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他们耐心十足，等了好久，直到工头们把东西置办齐全，往工厂的方向回归的时候，两个地精才悄悄的跟了上去。

工头们一边走一边聊着天，根本没有发觉身后有地精在跟踪。两个地精显然也是个中老手，丝毫不露痕迹。

约翰阴沉着脸，一边跟踪还一边在一个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两个地精就这样跟在工头们的身后来到了工厂的附近，等工头们通过检查进入工厂之后，便开始在四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游荡起来。

“看看能不能找到钻进去的地方。”拉里提议道，地精们身材矮小，这在某些时候倒是优势。

工厂附近的铁丝网下有空隙，如果把身体压的足够低，以两个地精的身高或许能够钻进去。

约翰蹲下来检查铁丝网的高度，正研究着的时候，脑后一疼，眼前一黑便昏厥过去。

几乎在同时，拉里也倒了下来。两个地精摔倒在黑暗中，然后如同死狗一样被装进两条麻袋中，很快就被打闷棍的人背起来，消失在黑夜里。

微弱的火光在火盆上跳动着，一明一暗，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一阵急促的脚步从远处传来，自从女巫奥尔瑟雅“逃走”之后，空荡荡的领主府地牢又有了生人的气息。

砰、砰……

两条麻袋被扔在地牢潮湿的地面上，几个领地卫队队员上前将麻袋解开来，从里面把两个地精给扯出来，先绑在木桩上，再兜头浇了盆冷水。

地精们打着冷颤苏醒过来，很快就发现他们所处的环境，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拉里尖锐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起来，十分刺耳。

“竟然还问我们是什么人，哈哈。”一个队员笑起来，“好久都没有逮到小偷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们新工厂的主意。说，你们想偷什么？”

“我们只是好奇看看，你们凭什么抓我？”拉里面若筛糠，约翰却大声抗议道。

“好奇？好奇的话，为什么不是白天来呢。干嘛要在晚上来，而且还是跟踪着工厂的人，还会在小本子上记录他们的出入时间，还会想要钻铁丝网？”亲自下手打闷棍的克伦威尔嘿嘿笑道，手中挥舞着从约翰手中缴获的记事本道。

说罢，克伦威尔从腰间解下一条皮鞭，一抖手把钉刺皮鞭凌空一甩，皮鞭发出凄厉的啸声，三棱尖头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赫然击出一串火星。

两个地精的脸都白了，约翰大声的道：“我们是守法的商人，你们不能动用私刑！”

“动用私刑吗，嘿嘿。这里是领主府的地牢，别说私刑了，就算处死你们，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克伦威尔扬起鞭子，就要打下去。

“等一下，我们是使者。”拉里大声叫道，他发现那皮鞭的目标是他，而且一扬起来就能感觉道冷冽的劲风，立刻识趣的叫嚷起来。

“使者？”克伦威尔嗤笑一声，“你以为是两国交兵吗，哪来的什么使者？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围着工厂转，分明就是想要盗窃拉文霍德的商业机密。”

“不不不。”拉里急忙辩解道，“我们是巴内菲联合商会的使者，是来和乔纳森领主大人谈生意的。”

“哦？”克伦威尔虽然很少离开龙溪镇，可是巴内菲联合商会的大名却是早有耳闻。

巴内菲联合商会那是阿尔法大陆上最大的商业联合会，完全中立，总部设在大海中的巴内菲岛，在各大国家都设立有分会。

商会下属大小商会超过三百家，会员过万，商会的经营范围遍及整个大陆，他们的商队是沟通各国商业的重要渠道，而且贩卖的货物五花八门无所不包。

据人说巴内菲联合商会一年的收入甚至超过几个大国的税收，是大陆上最强的经济实体。还有人说如果没有巴内菲联合商会，大陆上的物资就没办法互通，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要失业。

总之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组织，拥有可以敌国的实力，就连国王和教皇也不敢轻易的得罪他们。

有人说，有铜臭味道的地方，一定就有巴内菲商会的人。拉文霍德这块领地处在莱文王国比较偏远的地区，交通不便，人口稀少，再加上近年来的发展停滞，根本不被巴内菲商会看在眼里。

而眼下巴内菲商会的人出现，从某个方面也证明拉文霍德近来的发展的确很红火，已经被外界了解到了。

克伦威尔听说对方是巴内菲商会的人，也有点犹豫，便问道：“你说你们是巴内菲商会的人，有什么证据吗？”

“有，有，我们带着一份拟好的合同，在约翰的口袋里。不过，能不能请您先把我们放开……”

“拉里！”一直没有说话的约翰大声呵斥起来，“我们可是索伦森会长派来的特使，被这些乡下人绑起来已经很丢脸了，你还对这些人用敬语，你还有没有身为商会一员的荣耀？”

拉里闻言脸胀的通红，原本向克伦威尔赔笑的脸，也低了下去，不敢再言语。

“嘿，有种，我喜欢……”克伦威尔饶有兴趣的看着约翰，先是很欣赏的点点头，右手却突然发力，皮鞭振起在空中甩出一个大大的鞭花，劈头盖脸的向约翰抽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过后，几道血迹从约翰的头顶流过脸颊，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约翰因为受痛而脸部抽搐着，拉里更是浑身发抖，张开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克伦威尔冷冷的对约翰道：“这里是拉文霍德，不是什么巴内菲商会。在这里，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惹怒了我还算好，要是惹怒了领主大人，管保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了解了吗？”

约翰被鞭子抽的伤口还在火辣辣的疼着，虽然他很是桀骜，可面对克伦威尔这暴力男，只能捣蒜一样的点着头，算是服软了。

克伦威尔这才满意的轻哼一声，一把扯开约翰的衣襟，果然见里面塞着一份文件。

克伦威尔将文件取出来，拆开外面的火漆封印，打开来看，里面果然如拉里所言是一份商业合同书，还有一封短信，信的抬头正是乔纳森这三个字，只不过也只有这三个字，连礼尚往来最基本的敬称都没有。

克伦威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想巴内菲商会这些家伙还真是不懂礼貌，看起来狂妄的很，迟早让他们知道“乡下人”的脾气。

气归气，既然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又有短信和合同书，克伦威尔便叫来一个卫队队员，让他去请乔纳森。

等队员离开，约翰的气焰又有点抬头，他叫嚷道：“现在证明我们是巴内菲商会的人，快把我们放下来！”

克伦威尔斜了他一眼，长鞭再甩，啪啪几声，这回收了些力气，可抽在约翰的身上，也疼的他哭爹喊娘，立刻就老实下来。

“你嚣张个屁！别以为身上带着这些玩意就能证明你们的身份。这样子的假货我见多了，十天半个月就有人冒充巴内菲商会的人过来混吃混喝。”

“我们真的是……”拉里哭丧着脸说，他本以为这次出来能得到贵宾一样的招待，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皮鞭，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卖力的跟会长争取到这次的任务。

“真的又怎么样？大半夜的不好好呆在旅店里，却专门在工厂的附近打转，想要干什么？我现在怀疑你们是借着来谈生意的幌子，准备盗取拉文霍德的商业秘密。你们这样的家伙我已经见的多了，别想装蒜。”克伦威尔声色俱厉的喝道。

“还有，我抽你这几鞭子，是为了告诉你，在拉文霍德你得遵守这里的规矩，尤其是尊敬乔纳森少爷。否则的话，就让你见识一下乡下人的野蛮，怎么样，你要不要再尝试一下。”

约翰眼中露出怨毒的目光，不过却实在不敢再惹克伦威尔，免得被这个“乡下人”再给痛打一顿。

好在这个时候牢房外有脚步声传来，拉文霍德的领主乔纳森姗姗来迟。

“这就是他们的合同？”

乔纳森从克伦威尔的手上接过了合同，掠过最上方那个碍眼的称谓，再往下面仔细看去，这是一份早就拟好全部内容条款的固定合同，而其中的内容实在是让人怒火中烧。

合同里明确的规定，一旦合约成立，以后拉文霍德的所有成衣将由巴内菲联合商会来承揽包销，乔纳森不但要给予巴内菲商会最大的优惠折扣，还不得把任何的产品交给其他人销售。

如果只是这种包销条款也就算了，如果真的能够完全不用再操心市场开发和推广，或许乔纳森也会考虑。可合同上还有一大堆的补充条款，从货运到推广到销售，规定了无数的细节，乔纳森略一看来，就知道里面充满了漏洞。

如果真的签署了这份合同，恐怕日后他的工厂就完全变成给巴内菲商会打工了。

而最让乔纳森愤怒的就是合同最后的特别注明：只要双方达成合作的协议，巴内菲联合商会就将保证拉文霍德有限公司出产的商品可以安全的通过大陆内的所有商路。

看到这里，乔纳森嘴角微微扬起来，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这个特别注明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跟巴内菲商会合作，拉文霍德的商品就很有可能在路上出危险。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哈哈，巴内菲会长还真是看得起我嘛，还什么都没谈就已经拟好了合同。还不快把两位贵宾给放下来。”乔纳森不怒反笑，伸指弹了弹那张合同。

跟乔纳森一起来的罗宾逊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厉芒，心中不禁同情起眼前这两个倒霉的家伙来。

罗宾逊刚刚也瞄到了一点合同上的内容，深知乔纳森肯定无法接受上面的苛刻条款，现在越是露出笑脸，待会下手可能就越重。

克伦威尔也看出乔纳森心情不佳，忙叫人把约翰和拉里给放开。

刚才还战战兢兢，唯恐再挨打的约翰见状得意起来，他认定没有人会拒绝巴内菲商会的生意，除非那个人的脑筋坏掉了，或者干脆就不想再阿尔法大陆做任何与商业有关的事情了。

约翰狂傲的说：“我们的巴内菲商会是大陆三大商会之首，会长大人更是担任莱文王国的商务顾问，有国王亲自册封的勋爵头衔，比你这个荒野小镇的领主高贵的多。现在给你一个和巴内菲商会合作的机会，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唔，还真是一张香喷喷的大馅饼呢。”乔纳森笑眯眯的说。

“那是当然，不过你们这样对待代表巴内菲商会来谈生意的我们，这是一种侮辱！”约翰挥舞着手臂，指着克伦威尔喝道。

“尤其是这个野蛮的乡下人，竟然还敢殴打我们。你要知道，我们可是索伦森分会长面前的红人，如果我们回去跟他说些什么，说不定这桩生意就谈不成了，到时候你连哭都来不及。”

拉里的胆子也壮了起来，附和着道：“说的没错，我们可是说话很有分量的人，得罪了我们，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怎样才能挽回我们的失礼呢？”乔纳森问。

“哼哼……自从这个世界上有了钱这种东西，这个问题就不需要答案了吧？”约翰直截了当的道。

“那需要多少钱呢？”乔纳森又问。

“至少这个数。”约翰伸出手掌，五根又细又短的手指头竖起来，在乔纳森面前晃了晃。

“五百？”

约翰摇摇头，干脆利落的说：“五千个金币，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已经是最低限度了，否则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乔纳森叹了口气，冲克伦威尔一点头，克伦威尔会意的带人出去，片刻之后就抬进来一个大盒子。

约翰和拉里眼睛一亮，以为里面是金币，贪婪的扑过去，将盒子打开来。

出乎他们的意料，里面不是金光闪闪的金币，却摆着一堆奇怪的物件。

“这些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古董吗？”约翰抓起一个细长的物件，奇怪的问。

“那叫藤条，是用来打人的刑具。”乔纳森微笑道。

“刑具……你要干什么？”约翰一下子想到刚才挨的鞭子，就好像手里抓的是条毒蛇一样，一下子丢开来，脸色变得惨绿。

“藤条对应的是铜币，鞭子对应的是银币，你们既然要求金币，就得换一些比较重量级的刑具。”克伦威尔嘿嘿一笑，从盒子里取出一个狼牙棒来

“承蒙巴内菲会长给我这个小领主面子，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用一个最真诚最能代表我们敬意的方式来做一个回答好了。”乔纳森露出了招牌笑容，“克伦威尔，打够五千下之后，你一定要把这两位贵宾干干净净的送走，记得，一定要干干净净的……”

克伦威尔大笑着答道：“没问题，保证干干净净！”

五千下……被那东西打上五千下，一定会变成肉饼的。两个地精看着那巨大的狼牙棒，眼睛翻白，晕倒过去。

克伦威尔当然不可能真的用狼牙棒打他们五千下，随便给他们一点教训也就够了，不过以克伦威尔用刑的程度，这随便一点教训足够让他们这辈子都不敢再踏进拉文霍德半步。

一个小时之后，两个矮小身影被领地卫队的队员们抛到了镇外的大路上。他们光着身子，浑身是伤，瘫软在地，好像两滩绿色的恶心粘液。

“这就是我们的答案。”克伦威尔戏弄的大笑了一番，这才带人离去。

“你们等着瞧，巴内菲商会一定会要你们的好看。”约翰哭泣着，捂住隐*位，和拉里灰溜溜的逃走了。

“少爷，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熔火犬牙三楼的平台上，乔纳森望着镇口的方向，脸色冷如青铜，罗宾逊看出乔纳森的不悦，不禁有些忧虑的问道，同时把身上的斗篷又裹紧了一些。

乔纳森从思索中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夜风有点凉，便说：“风有点大，我们回去吧。”

他说着伸手搀住罗宾逊，一起回房去。罗宾逊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心中却暖洋洋的，暖意慢慢漾到全身。

“你是怕他们的报复吧。”回到房中，乔纳森优哉游哉的倒上两杯酒，见罗宾逊还是面带忧色，便安慰道。

“怕是没有用的，何况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份合同，根本就不是什么合作，而是想要靠着他们强大的商业势力吞并我们。”

说到这里，乔纳森忽然停下来，他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片刻后门响了，进来的是瑞琪儿，她带来了热腾腾的夜宵。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乔纳森微笑着取了一块蛋糕咬了一口，蛋糕外酥里嫩，入口齿颊留香。

又喝了一口热汤，乔纳森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道：“这份合同的权利和义务完全不平等，简直把我们当作一颗可以任意压榨出油的花生。我可不打算为巴内菲商会打工，既然他们摆明了欺负到我们头上，如果示弱，反而会被一口吞掉。这种时候只有表现出我们的强力，才能让他们有所忌惮。”

乔纳森说这些话的时候，神采飞扬，似乎并没有受到方才事情的影响。罗宾逊听的频频点头，心赞少爷真是越来越睿智了。而瑞琪儿则看着乔纳森的脸，心中涌起难以言表的情绪。

“可是，如果他们报复的话，我们该怎么应对呢？巴内菲商会可不是好惹的。”罗宾逊又问。

乔纳森眼珠灵活的转动着，意味深长的说：“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再动。”

罗宾逊揣摩着乔纳森的话，若有所思。

“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该来的一定会来，担心也没有用。总之这几天让大家多留意一点。如果他们真的要搞事，我想我们很快就能听到他们的动静了。”乔纳森吃掉了蛋糕，喝光了热汤，打了一个饱嗝，一脸的满足。

罗宾逊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放心下来，便去通知卫队的队员们最近加强镇上和庄园的防守，先告退了。

乔纳森见瑞琪儿还不离开，灯光下显得很是娇嫩，她好像带着什么心事，迷茫中带着委婉，让人怦然心动。

“我吃饱了。”乔纳森见瑞琪儿呆立着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便轻咳一声道。

“哦……”瑞琪儿这才回过神，忙走过来收拾碗碟。

“在想什么，是不是思春了啊，哈哈。”乔纳森吃饱喝足心情不错，打趣最近总是恍惚的瑞琪儿道。

瑞琪儿秀眉一挑，操起手中的碟子就要打乔纳森。

乔纳森吓的往一旁躲，却见她的碟子悬在空中，没有落下来。

“我开玩笑而已……”乔纳森可还记得瑞琪儿给他的下马威，现在虽然不会再弄些什么假强奸的事情来报复他，可是想到之前她受到的那些骚扰，乔纳森也觉得不该对她太过分。

瑞琪儿轻哼一声，放下了碟子，恢复了以往冰山一般的冷淡脸色，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乔纳森瞄着她曼妙的背影，吐出舌头来长吁一口气，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本性，开始胡思乱想：小妮子的思春对象若是我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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