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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叶什么和叶什衣

“啊——你，你快起来。”私舞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推了推叶神的脑袋。
事到如今，叶神也不好装蒜了，于是起身，突然板着脸道：“私舞，我让你带什衣离开，你为什么不走，反而跑到这里来了。”

刚刚金发青年投掷黄金大剑的时候叶神着实捏了一把汗，如果对方不是将大剑投向四台机甲，而是投向小萝莉这边，他恐怕真要发狂了，所以，叶神十分感激四台机甲的及时援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对不起……因为我触摸不到什衣，什衣又要来找你，但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十年前，什衣就已经死了，我知道的，在我的爸爸、你的爸爸妈妈感染末rì病毒去世后不久，什衣也因为感染过世了，可为什么现在……”私舞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叶神不着痕迹地回避了私舞的眼神，轻声道：“这是……什衣的灵魂。”

“什衣的……灵魂？真的是？”即便事先有所心理准备，私舞还是不敢相信。

“嗯。我开始时也以为是幻觉，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但我还是决定保护什衣，无论是灵魂还是幻觉，我觉得自己的jīng神可能出问题了，所以尽量宅在家里，沉浸在二次元世界里，尽量不给他人也不给自己造成困扰。”

“这就是你一直躲着我的原因吗？这就是你一直隐藏在这个房间中的秘密吗？”私舞大声质问道。

“嗯。”

“为什么？为什么！”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私舞的眼睛中滚出，滴落在覆盖了一层薄薄白雪的地上。

“嗯？”叶神有些不解私舞为什么会哭。

“你这个笨蛋，大笨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我，我不是你最好最信任的朋友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承担，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私舞在风雪中大喊。

叶神的眼睛猛然睁大，一瞬间，他忽然读懂了私舞的心意。

十年前，叶什衣死了，死在隔离室中，自始至终，叶神只能透过那面冰冷无情的玻璃看着什衣，看着什衣死去，看着什衣被火化，他恨极了那面玻璃。

那年他七岁，叶什衣六岁。

他的原名是叶什么，听父母说这个名字的由来是一个意外，当时他的父亲问他的母亲给孩子取什么名字时，母亲并未听清，于是回答“什么？”父亲还真信以为真，于是便有了叶什么这一个奇葩。

后来，叶什衣出生了，“什”字源于叶什么，“衣”与“依”同音，表示依靠之意，希望叶什么能成为叶什衣可以依靠的哥哥。

不知是不是就因为这一个“衣”字，叶什衣自小便粘着叶什么，已经远远超出依靠的范围，变成了依赖、依附、依恋。

但他，却没有成为一个值得依靠的哥哥，他亲眼看着叶什衣死在面前，又被火化！

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他当初没有疯掉，是的，他应该疯掉的，其实他远没有那么坚强。

但是，叶什衣被火化的那天，从火葬场中走出来一个小女孩，她对叶什么张开了双臂，只说了一句非常简单直接的话：“哥哥，抱！”

这句话，这个小小的存在，将叶什么从黑暗中拯救了出来，也成为他心底最深处的忌讳，自从五年前搬入A222斋后，他便将叶什衣藏在这个封闭的房间中，每天晚上，他都会悄悄进入这间房间，给叶什衣讲话，陪她睡觉，所以他自己的房间中才会那么整洁，因为五年来他几乎从未住过那里。

他改名为“叶神”也是搬来A222斋之后的事了，因为他想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和叶什衣用同样的“什”字，却又不想斩断这层名字上的羁绊，于是取了“什”的谐音“神”字。

因为怀疑“叶什衣”都是他自己的妄想，是他在jīng神极端痛苦之下制造出来的幻觉，所以他一直极力隐藏着，因为这种事情一旦暴露开来，一定会被认为是疯子、jīng神病者，从而被怀疑、歧视和侮辱，对人对己都将造成伤害。

他不想伤害身边仅有的人，试想作为一个正常人，如果有另外一个人总是在身边天天念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那会多么令人讨厌，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他对林私舞隐藏了事实，并且开始疏远，因为他逐渐发现了一些端倪，比如为什么附近总没有人家住进来，为什么私舞每次进他的屋子总会觉得一股违和感，他不想伤害私舞，一点都不想伤害。

但今天，他第一次意识到，或许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即便他当初选择告诉私舞，私舞也不会背叛他。

林私舞哭了，并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怀疑他神经病，而是因为他没有告诉她事实，没有将这份沉甸甸的真相分享给她。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私舞。”叶神上前，用手轻轻擦去私舞的眼泪，“原谅我。”

“下次还会吗？”私舞直勾勾地盯着叶神。

“不会了，无论如何，我都会找一个契机告诉你。”叶神道。

林私舞眨了眨大眼睛，倔强地偏过头去，迎着风雪，瓜子脸蛋被映成一片晶莹雪白，然后她突然转过脸来，“手伸出来！”

“嗯？”叶神依言伸出手。

“你看你，一点都不小心，手背上有瘀伤也不处理，现在可是冬天欸，要是冻疮了看你怎么办！”林私舞愤愤地道，用手轻轻一碰，“还疼吗？”

“被你一碰，更疼了。”叶神坏笑道。

“哼……”林私舞从衣兜里取出一张创可贴，小心而郑重地将它贴在叶神手背的乌青上，“虽然这创可贴防水，但这几天你也不要碰冷水知道吗？”

“我一向都不碰的。”叶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对啊，你这个大懒虫，邋遢死了，这几天我来照顾你吧，直到你好为止。”

“还是不要了吧，影响不太好。”叶神眼神闪了闪。

“先不说这个了，你说你不能触碰什衣的灵魂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能看到什衣吗，还有她。”叶神指着黑sè哥特小萝莉，转移话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