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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冷的秋风中,刘健他们乘坐的船慢慢靠近了沧海卫,远处青石搭建的炮台在清晨的霞光中耸立着,仿佛一尊尊恐怖的巨兽,炮台上黝黑的火炮闪着寒光。
这里是燕国的腹地,所以驻军很多,防备着可能的敌人从海上登陆,天才微亮,炮台上已经站满了穿着蓝白sè军服的燕国士兵。
“终于到了,这船可真是坐腻了。三弟是第一次来燕京吧?可以好好看看,虽然燕京不如临淄、番禺这些城市,但倭人的平户还是比不了的。我也去过欧罗巴的城市,嘿,去了才知道咱们这有多好啊。”
白玉柱抻着懒腰,和刘健一起来到码头上,码头上很繁忙,运送货物的马车络绎不绝,蒙古马作为驮马还是不错的,所以这些马都很矮小,几乎看不到阿克塔哈克杂交马。
“找辆马车吧,咱们趁着天还早,早点出发,这里离燕京还有段距离,虽然道路都是铺好的青石路,也得好久,到了燕京后可以带着三弟逛逛,我记着第一次去吉大港的时候,可是兴奋了好久。”
三个人身上的行李也不多,松浦镇信给的是燕国银行的可兑换纸币,放在身上方便的很,这里又不是山村,不需要一定要用金银币,而且作为国家的银行,可兑换意味着信誉,这并不需要担心。
后世西方出现的纸币比中国晚了将近六百年,1661年瑞典才发行了纸币,而这之前,会子、交子、飞钱这些纸币已经在华夏大地上出现了几百年。
雇了一辆马车,忍受着木质车轮的颠簸,朝着燕京城而去。
刘健没有在沧海卫停留,但刺鼻的煤烟味足以说明城市的繁华,离开沧海卫之后,道路两侧栽着白杨,道路两侧都是收获过的田地,玉米秸堆放在一起,间或有几个穿着灰sè大褂的农民在侍弄着一萁萝卜,或是翠绿的大白菜,几个商人正在田边和农民商量着价格,身后是装满了白菜的牛车。
走了不多远,就是燕国的棱堡区,燕京城周围的主要道路上都修建了大量的棱堡,这些棱堡区成为了各国之间战争时的绞肉场,配备了火炮和驻军的棱堡是线列战争时最强的防御,星状的城墙几乎没有shè击死角。
“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不可能出现灭国之战了,这些棱堡足以拖垮对方,所以现在只能通过会战来签订对自己有利的条约。”
白玉柱看着马车外的棱堡群,对刘健解释着。路途实在有些无聊,外面的景sè看多了也就厌了,偶尔点缀的乡村已经冒起了炊烟,一切都那么平和。
到了燕京之后,三个人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下,休息了一晚后,三个人一起出去走走,其实就是为了带刘健到处逛逛,毕竟刘健还没有来过城市。
几个人入住的客栈离燕丹宫并不远,那是燕国王室所在之地,宽阔的道路上人来人往,不时有隆隆而过的马车,上面都是些大商人,偶尔一辆橡胶车轮的马车经过,行人急忙闪到道路两边,给马车让出道路。
街边布满了商贩,三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随手买上一些从南方海运过来的水果,边吃边逛。
“看到那轮子特殊的马车了吗?以后在燕京遇到这样的马车一定要让路,他们都是燕京城的大人物,王启年公爵从扶桑带回来的车轮,据说一点都不颠簸,可惜咱们是没机会试试了。”
白玉柱指点着刘健,生怕他冲撞到了一些惹不起的人物,说话间三个人已经来到了燕丹宫的前面,外面并没有围墙,而是一个巨大的广场,燕丹宫就在广场的后面,一列列的军队穿着华丽的礼服在宫殿的前面巡逻。
宫殿不是很高,但占地面积很广,青檐碧瓦的中式风格,上面镶嵌着巨大的产自新郑的玻璃窗,此时正是傍晚,夕阳微斜,映在玻璃窗上,整个宫殿似乎笼罩在一片红sè的祥云之中。
周围并没有围墙,围墙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真正出现了暴乱,围墙又能有什么用?军队和火枪才是最坚强的防御。
“在广场上走走吧,不过可不能越过那儿,不然燕京卫戍团可是会把咱们抓起来的。”
广场上铺满了青石板,一条小河从广场上蜿蜒而过,河边是一排青铜的塑像,都是些燕国各个时代出现的英杰,刘健倒是认识几个,首先是周文王和燕召公,燕国姬姓,燕召公是文王长庶子,再往后是破齐七十二城的乐毅,另一个是荆轲,其余的他就不认识了,大概历史出现了偏差,从而有更多人物得以伫立在此,享受着别人的注视和崇拜。
塑像周围是一圈喷泉,大概是人工将水提高后利用势能差而形成的人工喷泉,水喷的并不高,周围围坐着一群小孩子,赤着脚,将脚伸进喷泉形成的水池中不断地拨弄着,手中捧着书本,借着夕阳在朗朗地读着。
几个年轻人蹲在地上,用木炭笔在青石板上书写着什么,不时和旁边的人争论着,周围的人们习以为常,并没有过去围观。
“那肯定是科学院的学生,或是预科生,科学院就在附近,三弟将来要考取那的话,可以先去看看……”
刘健踱步过去,发现几个人在青石板上书写着一道简易的几何题,刘健笑着离开了,身后的争论声仍然继续着,而且刘健显然听到有人已经说出了正确的答案。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广场都笼罩了进去,天空中飞过一群白鸽,官静不满地看着从天上飞过的鸽子,骂道:“燕京城什么都好,就是不准吃鸽子。我倒是最喜欢吃这玩意,虽然比不上三弟家乡深山中的飞龙,但是味道也真不错。
据说这玩意的粪能提炼硝石,不但鸽子不让吃,鸽粪都不能碰,当年我在燕京蹲过三年大牢,牢里有个倒霉鬼就是偷了一桶鸽子粪而被关进去……”
看着漫天飞舞的白鸽,官静舔了舔嘴唇,大概是在怀念鲜嫩的鸽子汤。
鸽子的消化系统不好,只能消化不到一半的食物,剩下的都被排除了体外,鸽粪中有大量的氨,发酵后可以提取硝石。
燕国没有什么硝石矿,因为硝石易溶于水,只有那些干燥的沙漠之中才有值得开采的天然硝石矿,刘健记得智利有世界最大的硝石矿,现在应该还没有被发现。
而赵国占据着广阔的蒙古,那里的盐湖倒是能提炼硝石,秦国在西域的沙漠中也有华夏最大的硝石矿,吴越齐的海外诸岛和琉球硝石和鸟粪也不少,唯独燕国的硝石很难得到。
自从有人发现鸽子的粪便能提炼硝石之后,燕京城中的鸽子就开始多了起来,甚至有专门养殖鸽子的zhèng fǔ部门,当然,这些zhèng fǔ部门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定期收取燕京城中的粪便,无论是人的还是畜生的,然后在郊外的旷野里提取土硝。
可以说,燕国的扩张就是建立在燕国人的厕所之上,因为硝石是火药必备的成分,甚至可以说虾夷和库页岛就是被燕国的粪坑征服的。
此时天已经有些暗了,远处的燕丹宫前军队正在换防,对面街道中响起了小贩的叫喊声。
街头放着一个个巨大的水缸,里面盛满了已经发绿的水,那是为了防止街道出现火灾而准备的,上面放着一排橡木桶。
“走吧,去吃点东西,有些饿了,尝尝燕京的淡麦酒,从西夷传过来的,味道不错。不过燕京的淡麦酒味道最正宗,因为这种淡麦酒要用蛇麻草,按西夷人翻译过来的叫法是啤酒花,燕国辽东和黑龙江沿岸出差的最正宗,味道很浓,西夷人传来了不少东西,不过就这一样还算可以……”
白玉柱拉着刘健和官静,朝着一个巷子走去,此时华灯初上,夜晚也难掩城市的繁华,这里是燕京城最繁华的地带,那些灰sè的工人区和贫民窟都不在这里。
街道两旁的商户打着灯笼,街边摆着一排排的桌子,人cháo如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要了几杯淡麦酒,虽然没有气泡,但是喝着那熟悉的啤酒花的味道,刘健还是有些恍然。
除了人们的服饰和灯笼,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有人因为喝醉了而在叫喊着,或是跑到街边呕吐起来,地上铺满了花生壳。
这里是燕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在目不能及的地方,自然也有资本萌芽时代的一切丑陋,圈地种棉运动而产生的大量破产农民,纺织工厂中只能温饱的工人,因为生活所迫沦为娼jì的女孩……
每点燃一根蜡烛,就会投下一片yīn影,没有绝对的光明,蜡烛自己投下的影子就是照亮房间的代价,不可改变,只能改良。
刘健不是圣人,在酒桌之上不会想那么多,而是大口地喝着没有碳酸气的啤酒,听着两个义兄在闲扯。
“燕京剧院离这也不远,明天可以去看看那的演出,最近应该又出什么新戏了,据说前一阵的《飞将王启年智破西班牙方阵》有将近三百人参加演出,应该不错……”
官静剥着从扶桑传来的花生,将盐水煮过的花生扔在空中用嘴接住,嘟囔着。
白玉柱则举起杯子,盯着上面产自新郑的标记,缓缓说道:“我去过欧罗巴,嘿,真是……那破地方反正我是不想再去了,不管是伦敦还是鹿特丹,都一个样,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臭味,他们那的女人,很少洗澡,据说法兰西国王他妈,一辈子就洗了一次澡,死后被封为圣女阿涅斯。
他们上完厕所后直接把马桶从窗口倒出来,我有一次……”
官静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白玉柱的后背骂道:“大哥,你要想说咱回去再说,这吃饭呢,你说这个干什么……”
刘健也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现在的欧洲是什么样子,才从中世纪的黑暗走出的欧洲此时还没有打破中世纪笼罩在他们头顶的恶习,希腊时代干净整洁的城市沦落为肮脏与丑陋的代名词。
后世那所谓的绅士礼仪有一条就是男士需要走在女士的左边,其起因就是因为随时可能会有粪便从窗户扔出来,男士需要为女士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所以才有了这样一个可笑的绅士礼仪。
肉摊、粪堆、内脏和血液中产生的废弃物,溺死的幼犬、腥臭的西鲱,都浸湿在泥淖中,死猫混杂着芜菁的嫩叶随着洪流翻滚而下……这是那个时代西方的诗人对自己城市的描写,可谓是栩栩如生。
后世伦敦发生了瘟疫之后,英国国王从伦敦前往牛津躲避,当地的人对他们的描写更是直接:他们貌似整洁大方、华丽鲜艳,实则肮脏龌龊、兽xìng十足,所到之处皆留下满地粪便,烟囱,书房,油菜棚,地下室,无一幸免……
最可笑的这个时代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生母,法兰西的摄政,奥地利的安妮在法兰西宫殿后的花毯处小便被外臣撞到……这种事放在礼仪之大的诸夏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甚至在伦敦出现了一种职业,穷苦的人们捧着夜壶在街上叫卖:“五个便士,给你**……”有顾客需要方便的时候,他们就会用巨大的斗篷将客人遮住……
这就是那个时代欧洲城市的缩影,肮脏而又充斥着瘟疫,文艺复兴开始所做的一切不过走一条古希腊人已经走过的路。
或许有人曾幻想过那个时代欧洲的浪漫,但当你想要从花丛中摘下一朵玫瑰送给女士的时候,你应该小心踩到一坨黄sè的物体,而你所钟情的女士则可能会因为内急而随便地在街角或是花丛中蹲下……相信那时候你所有的幻想都会被打碎,充血的物体也会随即酥软无力。
这个时代是属于华夏的,而不是那群野蛮的欧罗巴人,他们破灭了罗马人的辉煌,却以罗马的继承人自居,在混乱和愚昧中走过了中世纪,他们所谓的启蒙运动不过是让人成为真正的人而不是上帝的奴仆,华夏从不需要所谓的启蒙运动,先秦百家之学就没有一个自称自己是仙神之奴,更没有可笑可怜可悲的上帝,以人为本世俗政治的光辉早已闪烁在九州大地。
在刘健前世的记忆中,西方人依靠着火枪征服着世界,有把他们的那些陋习说成是高贵和优雅,华夏之人从不认为在吃饭之时用刀子和叉子是一种优雅,也不认为洒满掩盖体味的香水是一种高贵。
在武力的征服之后,就是文化的全面入侵,从刀叉到语言,那些原本可笑的一切成为文明的象征,而这些原本并不需要。
华夏有自己的文明,自己的体系,虽然科学是属于全人类的,华夏之民从不排斥那些科学与技术,但在世界通用的科学之外,才是一个民族文明的jīng髓。
这个时代华夏子民一定会比西方人做的更好,可以想象,若干年后,筷子在欧罗巴会成为优雅的象征,方块字将是文明的体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将代替那毫无韵感的爱老虎油……而这一切,都需要武力的征服作为保证。
“我也觉得还是这里好。”
刘健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喧闹却不肮脏的街道,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白玉柱一愣,说道:“三弟应该没去过欧罗巴吧?”
刘健摇摇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听过些他们的事,对比来看,燕京城果然繁华。”
“哈哈哈,三弟真是坐井观天,以为天空只有井口这么大,等你去过临淄,去过番禺,去过明州,去过会稽之后,就会发现燕京城不过如此。”
白玉柱笑着将一杯淡麦酒咽下去,又唤来小二填满杯子,要了几个炒菜,说起了那几个城市的繁华……
月初升,星渐淡,人正酣,酒已淡,纵情高歌,击杯为奏,古风一曲,半赞华夏,半蔑西夷……他们周围的一切,是燕京的缩影,也是华夏的缩影。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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