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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招兵买马

蓟镇总兵王保残杀戚家军旧部的兽行，使潘兴汉感到枪骑兵所处的环境更加险恶。明枪明刀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隐藏在背后的怀有强烈敌意的自己人，因为不知他们用什么办法何时突然暗中出手，置人于死地。
为了防止这种悲剧发生在枪骑兵身上，潘兴汉决意成立连自己人也不知道的秘密情报处，专门负责探听来自朝廷、官府、上司和相邻卫军的消息，负责人定为义兄王顺和表弟潘兴旺，核心成员全是潘姓族人。

王保的兽行引起普通军兵无比的愤慨，却无意中帮了潘兴汉的大忙。在叶邦荣的感召下，那些被遣散的戚家军旧部共有一千五百余人投奔枪骑兵。他们虽然年纪偏大，可各个都身经百战，勇猛顽强，军纪严明，正符合潘兴汉用兵口味。更主要的是，他们的到来，解决了矿山人手不够的难题。

为了充分发挥这些人的作用，潘兴汉挑出较年轻的八百人组成步兵火枪营，将采矿经验丰富的四百人充实两座矿山，剩余的三百多个老弱病残加入新成立的后勤管理营。

为了适应部队扩大规模后的管理需要，潘兴汉重新进行了整编，成立了三营一司。三营是枪骑兵营、枪步兵营、后勤管理营，一司是大明贸易公司。

枪骑兵营负责野外作战；枪步兵营负责矿山、驻地的守卫和即将建设的村镇治安；后勤管理营负责矿山开采冶炼、兵工厂（负责枪炮火药子弹的生产）的管理，城堡、村镇、道路的建设和地方百姓的行政管理。大明贸易公司负责各种必需品的采购贸易，同时将新成立的秘密情报处，放在这个贸易公司，利用商人身份做掩护，到各地编织情报网，打探各种消息。枪骑兵营由潘兴汉亲自统领，枪步兵营由李蒙统领，后勤管理营由叶邦荣负责，大明贸易公司由王顺负责。

随着力量的增强，潘兴汉终于能够分出人手，到关内招收新兵和工匠。潘兴汉对家乡情有独钟，决定在本地招募3000名新兵。卫军征兵可不是想征就征，需到兵部、北直隶省的北平都指挥使司、以及兵员所在的顺天府、蓟州、以及各县衙门报备。

招募新兵本来由负责招兵练兵的经历、检校（二职都是六品武官）等军官cāo办，但兵部根本没给潘兴汉所属的枪骑兵配齐这些将领。同时，兵部、北平都指挥使司以及顺天府的衙门都在京师，别人摸不上门路，只好由潘兴汉这位将军舍下脸面亲自跑腿。

潘兴汉带着具体经办人员踏上京师之路。老丈人过完大年就迁回浙江老家，将房院留给袁红嫣，有落脚点，不用破费盘缠。每次外出，袁红嫣都要跟在潘兴汉的屁股后头，这次去京师办事，更是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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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走了两天，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关城门之前赶到京师。借住这里进学的弟弟潘兴臣早已从京城书院回到家，看到久别的哥哥，无比兴奋，指使袁黄留下来的几个家人张罗酒菜、安置住处。忙活完了，才回到书房陪哥哥说话。

“长的快赶上我高，成大人了。”潘兴汉审视着穿童生服饰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

“长的再高又有何用，就是多穿二尺布，多吃两碗饭，你又不让我从军。”潘兴臣每次看到哥哥都提当兵的事，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潘兴汉无视弟弟的借题发挥，指了指八仙桌对面的椅子，自己也坐下，“和我说说进学的事，把书读到啥眉目了？”大马金刀危襟正坐，俨然一付长兄为父的派头。

“先生说我今年就可回籍参加院试。”潘兴臣随意的坐在另一面。官办书院学习的人，已是童生身份，具有参加院试考试的资格。除非特许，一般都回原籍考试，考中了就是秀才。

“有把握吗？”潘兴汉就盼着弟弟能够考取功名，以后即使从军，也会一路顺风，不像自己处处受排挤。

“这两年多，可不是白吃饭的，要不是原来没童生身份，去年我就能穿戴秀才公的衣饰。”一扫刚才的郁闷，一如既往的自信又出现在潘兴臣的脸上。

“那就好。对了，我听说书院里除了童生，还有秀才、举人都在那里进学。有没有认识的？”潘兴汉的队伍里就缺少读书人，想弄几个装点门面。可读书人都不屑军旅，直到现在一个也没招揽到。

潘兴臣聪明无比，未等哥哥明说，就摇了摇头，“有几个认识的，你想通过我结识可以，招揽的话还是免谈，省的被人家奚落。你可不知读书人如何看待军兵，在他们眼里，你们就是看大门的护院仆役，即使身俱将军身份也是一样。”

听了这番很伤人的实话，潘兴汉没有不快，反而很高兴，在这种境况下，弟弟还想着当兵吃粮，说明没有忘本，“那你说像哥哥这样的人，如何才能取得功名人的青睐，让他们真心拜服、主动投奔？”

潘兴臣扑哧乐了，看到哥哥一付认真的样子，才回复道：“你要是能象世伯那样写出《了凡四训》，兴许会有几个一根筋的读书人投奔。”

听了弟弟的揶揄，潘兴汉捏着下巴沉思良久，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我写出来，你能替我传扬到读书人手上吗？”潘兴汉接受现代高等教育，脑袋里装着很多高深哲学理论，加强修养好好做人的论调更是不计其数，随便拿出一种，都会让那些读书人崇拜的五体投地；现代化的军事理论和训练大纲拿出来，也会让那些军队将领视为重宝；任何一科现代知识写出来都会引起轰动。

“说的容易，做出来难，那么多饱读诗书的大儒都很少有人写出令人信服的东西，何况你这个读书不多的将军。”潘兴臣虽然一向佩服哥哥的见地，也不相信潘兴汉刚才说的能够实现，甚至有些鄙视哥哥的大言不惭。

“好吧，此事你记住就行，到时候哥哥拿出真东西，你负责帮忙就是。”说的再好也不如做出来让人信服，潘兴汉打住这个话题，说起别的事情。

吃过晚饭，众人坐在客厅说了一会闲话，潘兴汉将随同而来的人都打发回房歇息，只将王顺和潘兴旺留在书房商议事情。

“咱招收军兵不同于普通卫军，不但辛苦，而且危险，要是用常用的办法，不会有人愿意跟随我们，所以只能采取提高饷银的办法吸引符合条件的年轻人。这样势必引起其他卫军的反感，甚至会给咱设置障碍。如何既让符合条件的人知道咱们的待遇，又不让这一消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们两个晚上琢磨琢磨，明早碰头。”潘兴汉将这一难题抛给两个负责秘密情报的首脑，也是存了考较二人心机的意思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