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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人财两得

潘兴汉一行回到驻地，迎面碰上满脸喜sè的潘兴旺，“大哥，矿洞掘到金矿脉所在的地方了。”
听了表弟的话，潘兴汉不由自主长嘘口气。知道峪耳崖这里蕴含丰富的金矿，但找不到矿脉挖不出金子也是枉然。从朝鲜回到大明，已经几个月了，士兵的饷银不但一点没发，还要从家里往外拿粮食，这对依靠微薄饷银过活的军兵来说，是个巨大的负担。眼下马上就要到年关，如果还不见进项，军心就会动摇。不用朝廷那些大人物施压，自己就会无奈的把衣食无着的军兵解散。

潘兴汉将马缰往袁红嫣手里一塞，对潘兴旺挥了挥手，“走！”大步流星向矿洞走去。

金矿总管吴法章，是叶邦荣特意引见的开矿经验非常丰富的一个矿工。他看到潘兴汉走过来，兴冲冲的迎了上去，“潘将军，终于找到矿脉了。”也是一付如释重负的样子。

“吴总管这些时rì辛苦了，我替众弟兄感谢你和诸位矿工。”潘兴汉真诚的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潘将军这不是折杀我吗，在朝鲜战场上一起打拼过来的，都没外人，我们就是冲您来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士兵敬英雄，自古皆然。

“军卒的吃喝拉撒全指望金矿，您带着矿工找到矿脉，为我搬去压在身上的一块大石头，屈受一礼理所应当。对了，品味和产量如何？”与吴总管客套的潘兴汉还是忍不住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刚掘到矿头，看不出品味，掘进面也太小，摆不开人手，眼下产量不太大。以后会好起来的。现在还缺少一些冶炼所需的物件家什，还请潘将军早点预备。”吴总管实打实的说。

找到矿脉，就有了指望，需要全力支持，“好，悠着干，别磕着碰着，缺啥少啥你拉出单子，我会尽快凑齐。”潘兴汉轻松的说完，亲自下矿洞巡视，嘱咐一番，回转住处。

莺儿因潘兴汉没带自己行商，本就怄气，听了小姐对沿途所见所闻的夸张描述，更是遗憾，看到潘兴汉进了地窝子，赌气不予理会。

“别撅嘴了，明个带你们回京师。”潘兴汉打算借这次采购冶炼所需物品的时机，把婚事办了。否则，这样温吞下去，老丈人不踏实，自己和袁红嫣在一起也不方便。

莺儿不在乎在哪伺候二人，对潘兴汉说的话不感兴趣，“爱上哪就去哪，我不稀罕。”说完话，通过相连的暗门钻到另一个地窝子。原本xìng格温柔的莺儿受到小姐影响，也变得天不怕地不怕。

“回京城做啥？”袁红嫣没理会使xìng的莺儿，奇怪的问。她知道潘兴汉绝少离开队伍，外边有事都交给别人去办。

“回家补船票。”有意逗弄妻子的潘兴汉没有明说，用了现代隐语回答。

放到往rì，袁红嫣早就不依不饶。自打与丈夫合体，由刺猬成了乖乖猫，变得百依百顺。此刻听了潘兴汉的话，坐在炕沿拄着双腮，尽力猜测船票是啥东西。

潘兴汉乐得妻子消停一会，坐在简易桌边，取出纸笔，核计这次外出需要购买的东西。冶炼所需物品，潘兴汉都知道，最难的是购买这些物品所需的银子从哪来。唉，看来这次结婚，不但让老丈人送出一个女儿，还得张嘴弄一笔银钱。打定注意的潘兴汉回头看了看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袁红嫣一眼。

潘兴汉把军营事情安排妥当，为了节省外出的时间，派人回家准备结婚事宜，自己带着袁红嫣主仆直奔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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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不在家，成天跟在潘兴汉屁股后边东跑西颠，有碍门风，袁黄早就盼着二人完婚，去掉自己的心病。女儿结婚，需要男方提出婚期，三媒六证才可，潘兴汉没动静，袁黄不好意思先说，也是干着急没办法。

潘兴汉来到京师老丈人家，嘘寒问暖之后，开门见山的提出要和袁红嫣完婚。这种事情，本来该由中人提出。盼着女儿有个着落的袁黄不但没有责备女婿不守礼节，还非常高兴，连话也比平时多了。

“唉！你把嫣儿娶走也算替我去了一块心病。”袁黄一语双关。

“最近这些时rì，小婿我被拴住身子，走脱不得，婚期只好拖到现在，让岳父大人担心了。好在嫣儿就在身边，也没受了委屈。”潘兴汉就差明说我和红嫣早已成了夫妻。

“嫣儿婚事是我一辈子最后一件大事，怕这丫头受委屈，本想风风光光的办好。。。。。。”

没有回避的袁红嫣听到翁婿二人拿自己打机锋，本就不愿意，此刻更怕娘家提出让丈夫为难的要求，马上打断老爹的话，“爹！啥风风光光的，说那么多废话干吗，兴汉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您做主定个rì子不就得了。”

听了女儿的话，袁黄暗呼女大外向，但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申斥一些从来不起作用的话，看了女婿一眼，“这岂是我能做主的，要不是为了等你嫁人，我入冬前就回老家了。”

“爹！”一向呛着老爹的袁红嫣听到父亲的话，变回小女儿态，眼角泛着涟漪。

“岳父大人为何搬回浙江原籍？不再出山了？”潘兴汉知道袁黄是因为在朝鲜战场上与李如松不和，才愤而辞官的。像他这种在读书人中很有名望的人，只要说句话，朝廷就会重新启用。

“是呀，自‘文中’公（张居正）后人遭罹，朝廷上下人心不古贪墨成风，不再为江山社稷着想，多是得过且过庸庸混rì，如此朝堂又怎能让我站得住脚、待得下去。既然不能同流，还是眼不见心为静的好。回到家乡，多教授几个会做人的学生，也算造福桑梓。”袁黄满脸的忧国忧民sè。

不愿分别的袁红嫣总算找到留下老爹的话头，天真的说道：“教书育人哪里都一样，既然爹不愿呆在京师，何不随嫣儿到长城北地找几个孩童，做您的私塾先生逍遥快活！”

听了这话，袁黄少见的打趣女儿：“你都成天跟着兴汉的屁股后边转，咱一大家子可都在浙江老家，忍心让你妈孤孤单单盼着我回去不成，就为自己着想，真是白疼了你。明个赶紧的跟着兴汉去婆家，省的气我。”

袁红嫣知道老爹明着数落，其实是怕自己想家，在说宽慰话，反而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多大了，还哭，自小到大就没看过你掉眼泪，我又不是不再来京师，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为了我以后回来有地方住，这处院子留给你替咱家看着。到时候兴汉和你哥来京师述职也有落脚的地方。”袁黄委婉的说出了自己对调皮丫头的一片父爱。

“那哪成，岳父大人回到老家，花费的地方多着呢，怎能把这处房产交给嫣儿。”潘兴汉未等妻子拒绝，就抢先推辞。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处境，嫣儿跟着你吃窝头就咸菜的事都清楚。她从小到大从没受过那般苦楚。我预备了一份嫁妆，明个交给你俩，可要省着花。”袁黄知道潘兴汉的枪骑兵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变着法送给女婿一笔帮衬。

“小婿深知嫣儿跟着我受了很多委屈，但只要渡过这段难关，就会好过起来，岳父大人的心意，我俩领了，但一切从简，还是不要您破费。”潘兴汉虽然非常想得到这笔银钱，还是说出言不由衷的话语。

“我和你岳母都已老了，你哥哥异地做官，也用不到这点钱财。家里有几处田庄桑园，足够一家吃用。对了，若实在挺不住，就赶紧拿回头，将一千多人送还蓟镇卫军，脱出武行。”担心女婿安危的袁黄试图说服潘兴汉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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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兴汉利用妻子的嫁妆在京城各个作坊铺订购冶炼所需的物品，诸如焦炭、风箱，耐火陶土等。正事办完，能掐会算的大媒刘黄裳选一个黄道吉rì，举行一场简单的送亲仪式，潘兴汉用一顶马轿，载着痛并快乐的袁红嫣回到潘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