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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聂三哥

赌场三兄弟垂头丧气地回去了，周子玉可是兴高采烈，他来到县城后，先是找地方大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些猪肉，烧饼，点心等等，带回村子。
天刚刚黑，真是吃晚饭的时候。

周子玉一进院子，就见林秀秀坐在院子中，托着香腮，一动不动。

“秀秀，我回来了。”

周子玉轻呼一声。

“子玉哥，你去哪里了？你连中午饭都没回来吃，可担心死我了。”

林秀秀一见周子玉回来，立刻纵身投入他的怀抱，呜呜哭了起来。

“好了，秀秀，我不是给你留了个纸条，说出去转转嘛。乖，不哭。”

周子玉一手提着东西，一手轻轻拍打着秀秀的后背，小声安慰。

他也没有想到，只是自己一天没有回来，秀秀就如此担心难过。

哭了好半天，秀秀才停下来，她仰起头，俏脸梨花带雨，更显得楚楚可怜。

“中午饭吃了没？”

周子玉用手给秀秀擦干眼泪。

“没，我想等你回来一起吃的。”

秀秀低着头，摆弄着衣角。

“你这个傻丫头，中午不吃饭，饿坏了怎么办？来，给你看看，我给你买的好东西”

周子玉又是心疼又是感动，他将自己从县城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小桌上，解开包裹，

“秀秀，这是给你买的糕点，还有烧饼，都是刚出炉的，热乎着呢。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件衣服，等你吃完糕点，你再试试。”

“子玉哥，这些东西要花不少银子吧，你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钱？”

林秀秀吃惊地张大小嘴，一脸不敢相信。

她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但只看精美的包装，就知道绝对不便宜。

“来，宝贝，先吃一块桂花糕，我再给你慢慢讲。”

周子玉抱起秀秀，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秀秀的身体很轻很柔软，抱着她，就好像抱洋娃娃一样，特别舒服。

“这块桂花糕可是县城中王老记刚出炉的，又甜又酥，可口的很。来，张嘴，吃一口。”

周子玉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秀秀的嘴边。

秀秀略一犹豫，张开小口，轻轻咬了一口。

“好吃不？”

周子玉问道。

“嗯，很好吃的。”

秀秀点点头，用手捧着桂花糕，小口小口吃着。她几乎一整天没有吃饭，到现在确实是饿了。

“秀秀，今天我去了趟县城，正好碰到一个老爷子晕倒，我就救了他起来。原来，这老爷子是一家很有名的草药店铺的大掌柜，有钱的很。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他就想让我去县里当个学徒，好好学习下草药知识，将来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郎中。”

周子玉早已经想好了借口，现在说出来是脸不红心不跳。

“子玉哥，这是大好事啊。”

秀秀一听，差点高兴地跳了起来。

她虽然只去过几次县城，可是她也清楚，郎中在县里的地位是很高的。只要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郎中，不仅赚钱多，而且到处受人尊敬。

自己的子玉哥能够有这样的好机遇，秀秀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秀秀，刚开始的时候，要学的东西不少，可能我要隔好几天才能够回来一趟。你先到聂三哥家住几天，等我在县里立了跟脚，再把你接过去，你看，好不？”

等秀秀吃了几个糕点后，周子玉提出自己的打算。

“哦，子玉哥，我在家等你好不好？”

秀秀心里不舍，可是依然点头答应。

“傻丫头，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自己在家，我怎么能够放得下心认真学习？乖，三哥最多五天回来一趟看你。”

周子玉捏了捏秀秀红彤彤的小脸，晶莹如玉，滑腻冰凉。

“嗯，好，我听你的。”

秀秀将头靠在周子玉的胸前，温顺地像只小猫咪。

“秀秀最乖了，走，我们去三哥家。”

周子玉在秀秀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随后站起身来，开始收拾东西。

聂老三家不远，周子玉和秀秀很快就到了他们家门前。

一进院子，周子玉就见一男一女两个娃娃在跑来跑去，欢声笑语不断。

“虎头，大丫，”

周子玉喊了两声。

“子玉叔，子玉叔，”

俩娃娃一见周子玉来，立刻跑过来，叫个不停，小嘴很甜。

周子玉跟聂老三的关系很好，两个小娃娃见了他，一点也不拘束陌生。

“原来是大郎兄弟和秀秀来了，你三哥在屋里生闷气呢。”

聂家嫂子是标准的农家妇女，虽然没读过书，但向来贤惠。

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既种着田，又照顾两个孩子，将家里经营地井井有条，很是能干。

“三哥，怎么了，听嫂子说你在生闷气？”

周子玉走进屋子，就看到一个大汉蹲在椅子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整个屋子都呛人的很。

“大郎，秀秀，你们来了啊。我们还是去院子里吧，屋里太呛。”

聂老三一看两人进来，马上从椅子上下来，穿上鞋子。

“嫂子，这是我从县里买回的肉，你拿去炒了吧。我和三哥也好几天没见了，正好一起喝个酒。”

来到院子后，周子玉将一大块猪肉递给聂家娘子。

“大郎兄弟，这肉得两三斤吧，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

聂家娘子接过来一掂，心中就是一惊。这么多的肉，就是他们过年都吃不上。

“呵呵，关于买肉的钱，等会再和嫂子说。”

周子玉笑了笑。

“行，我马上去炒几个菜，让你们老兄弟好好喝几盅。”

聂家娘子笑呵呵地到厨房弄菜去了。

“虎头，大丫，你们过来，叔叔给你们买的糕点。”

将两个娃娃招呼过来，周子玉将糕点放在桌子上。

“真好吃，谢谢子玉叔。”

两个娃娃用手捏着糕点，大口大口地吃，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大郎，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钱？你又去赌了？”

聂老三脸色不好看。

“三哥，我要是去赌的话，哪里能够赢这么多钱啊。”

周子玉连忙将自己在家中跟秀秀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三哥，我去县城，最不放心的就是秀秀了。你也知道，他那个继父不是个玩意，我怕我不在家的时候，他来找秀秀麻烦。”

“兄弟，这是大好事啊，将来能够成为郎中，你就出人头地了。”

聂老三忽的一下子站起，一张大黑脸兴奋地几乎要放光了，

“至于秀秀，你就放心让她在三哥家里住着，有三哥在，不会让秀秀吃半点委屈的。”

聂老三把胸膛拍得啪啪响。

他本身就是村中有名的猎人，敢跟山狼搏杀，自然不将林父那样的无赖放在眼中。而且，聂姓是村中的大姓，他七八个兄弟，个个都膀阔腰圆，力大威猛，平常人是万万不敢招惹他的。

“来，三哥，我敬你一杯。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三哥一直照顾我，我早饿死了。三哥的情，我一直记在心里的。三哥，干了这一杯。”

酒桌上，周子玉站起来，先是干了一杯。

“大郎，三哥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嘛，咋这么客气了。”

聂老三咧嘴笑了笑，也一饮而尽。

“嫂子，我第二杯敬你。这几年来，嫂子几乎每次都多做一个人的饭菜给我留着，拿我比亲兄弟还亲。没有嫂子，也没我周子玉的今天。嫂子，干了这一杯。”

周子玉接着斟上第二杯。

“大兄弟，嫂子干了。”

聂家娘子可是海量，喝酒跟喝水一样。

“第三杯，敬秀秀。秀秀是一直默默关心我，照顾我，不过，我以前浑浑沌沌的，不识好人心。现在当着三哥和嫂子的面，我保证要好好赚钱，以后把秀秀你风风光光地娶过门。赌场什么的，都让它见鬼去吧。”

周子玉给秀秀倒上一点点酒，端到她的身边。

“好，大郎，这才做的对。只要你不再去赌，你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聂老三听到周子玉的这一番话，激动地差点流出泪来。

这些年来，他看着周子玉的颓废，也是愁得没有半点办法。没想到，现在却突然浪子回头，一下子醒悟了。

“老叔，老婶，看到子玉的模样，您们在地下也应该放心了吧。”

想起对自己极好的两老，聂老三忍不住用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秀秀更是又羞涩又甜蜜，到最后，她直接扎进周子玉的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一顿酒，四个人都喝的很高兴，就是从来也不喝酒的秀秀，也破天荒喝了一杯。此时，她靠在周子玉身上，俏脸红红的，看上去异常的可爱。

“对了，三哥，刚来的时候听嫂子说你不高兴？遇到什么事情了？”

周子玉一手搂着秀秀，和聂老三说着话。

“唉，今天我进山好不容易碰到一只白纹虎，眼看要得手了，没想到，突然窜出来了一个野鬼，挡了我的去路。我是眼睁睁看着白纹虎逃走啊。”

聂老三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不甘心。

白纹虎全身纯黑，只有额头生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纹路，看上去好像一只独目一般。这种猛虎的皮，非常珍贵，一旦卖到县城，得到的银子起码够四五个月的生活交用。

眼睁睁看着这样一大笔财富从自己眼前溜走，难怪聂老三如此气愤了。

“哪里来的野鬼，胆子居然这么大？”

周子玉微微一惊。

在这个世界中，游魂野鬼并不少见。在空无一人的旷野，或者是阴森恐怖的坟地，人们都会发现有鬼魂游荡。不过，普通的游魂野鬼怕光怕火，也怕凶悍的年轻人，即使是村里的妇女碰到，也从不害怕。

聂老三从小就在山中搏杀野兽，身上的杀气血气都浓，一般来讲，鬼魂见到他都会躲避着走，怎么会突然跳出来拦路呢？

“我今天碰到的那个野鬼不太一样。”

聂老三吧嗒着旱烟，仔细回忆道，

“那个野鬼看样子很凶，见了我不但不怕，还张牙舞爪冲我示威。我觉得，如果不是我手中有弓箭和大刀，它都敢扑上来。”

“原来是这样。”

周子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说大郎啊，秀秀可是个好姑娘，你以后可不能够亏待了人家。”

看了一眼困得已经几乎睁不开眼却依然坚持陪着周子玉的秀秀，聂老三拍了拍周子玉的肩膀。

“三哥，你放心吧，我以后会一直对秀秀好的。”

周子玉微微一笑，目中却带着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坚定。

神道和人道密不可分，想成神道，人道更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