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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进局子了

谭星坐在车上，脑子里还是有些混乱。长这么大了谭星还从来没进过局子，虽然说走上这条道了，谭星对这些事情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是今天被两警察找到学校来，谭星也还是不免有些心慌意乱的。
原来早上谭星带着一帮人去砍了金四，这边前脚刚走，那鬼头帮的两个人想不过味，便通知了老大桂家兄弟。桂家兄弟知道这金四是何平的人，虽然平素没什么来往，但是还是叫自己人把金四送去了医院，转头又通知了何平到自己这边来。

何平听说自己的人被群小青年给砍伤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带了两个人就到了桂家。桂家兄弟正在家里坐着，听见外面敲门，知道是何平来了，小鬼便站起身来去开了门。

大鬼坐沙发上正端着茶杯要喝茶，便听见外面有一人粗声粗气地嚷道：“那群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兄弟会很了不起吗？老子出来混的时候这些小子还在吃奶呢！”

大鬼抬起头一看，便见一个魁梧壮汉正满脸怒气地走进屋来，正是那何平。何平气鼓鼓地坐下来，两个小弟则站在了门外。大鬼“嘿嘿”干笑两声，说道：“兄弟，有什么好气的？那金四不过是一扒手而已，你也不用太上火了。”

何平怒道：“话虽如此，但是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啊！我刚去医院看过金四，他说当时就给那几个小兔崽子说了是跟我的，对方愣不给面子，还是把他给做了。医院说这小子他妈的手筋都给砍断了，以后不是废了吗？这传出去我何平的脸面往哪儿放去？”

大鬼听得何平这样说，便放下茶杯，也顺口接道：“那群小子就仗着有波斯猫给他们撑腰，这段时间在道上风头很盛，连李群大哥的亲弟弟李众都给他们从W中赶出来了。”

何平点点头答道：“这事情我也听到风声了，李众这小子也是够丢脸的，他大哥李群在咱们这块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人物，道上不少兄弟都在笑话这小子是个孬种，被群毛孩子给打跑了！”

大鬼闻言脸上阴气一现，但转眼即逝，笑着对何平说道：“兄弟，如今当哥哥的跟波斯猫已经干上了，你意下如何？”

何平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说话做事也有些冲动，但是却并不笨。大鬼这话的言外之意他也听了出来，就是要自己表明立场。何平略一思考，开口答道：“大鬼哥，我跟波斯猫一向没有什么往来，但是也说不上有什么恩怨，你们的事情，我好象是不大好插手啊！”

大鬼听了这话心里明白，何平这是不太愿意插手自己和波斯猫之间的事情。这倒也不怪何平，想这波斯猫现在在W厂是有钱有势，黑白两道都站得住脚，没事谁愿意招惹他去。何况这W厂道上前后也有些人找过波斯猫的麻烦，但是下场都不太好，何平毕竟不是什么呼风唤雨的大佬，这时候不愿意站出来，也是无可厚非。

大鬼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不过脸上一点没表现出来，仍然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也不勉强兄弟了！”

何平点点头答道：“不过兄弟会的这群小子，欺到我头上来了，我却不能忍了这口气。波斯猫是波斯猫，兄弟会是兄弟会，老子可不会给这群小子什么面子！”

小鬼在一旁问道：“何平，那你打算怎么办？”

何平撇了撇嘴，狠狠地说道：“怎么办？老子这就回去召集兄弟，今天就去找那群小子的麻烦！”

桂家兄弟对望一眼，大鬼开口道：“兄弟，这事情可急不得。你还是晚两天再去找他们麻烦吧！”

何平闻言，两眼一瞪，问道：“大鬼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怕了这群小子？”

大鬼摇摇头道：“我倒不是怕这群小子。只是眼前我已经跟波斯猫约了明天解决这事情，在这之前大家都不能私下对付对方。兄弟会这帮小子本来就是波斯猫罩着的，如果现在你去找上这群小子，恐怕都会以为是我鬼头帮做的，传出去了道上兄弟会笑话我们不讲信用的。”

何平听了这话，也觉得说得过去。这W厂道上虽然混乱，但是象波斯猫，桂家兄弟这样的大哥级人物，还是比较注重承诺，既然双方约了时间地点解决，这时候出了事情，大家自然以为是桂家兄弟不守信用了。

何平点点头答道：“那好，我迟几天动手便是。不过这兄弟会伤了我的手下，我如果就这么悄声无息的，只怕道上的兄弟们会笑话我何平，当我也是怕了波斯猫和那群小子。”

大鬼眼珠一转，说道：“兄弟，我看这样吧，这事你就叫金四报案吧！”

何平一愣：“报案？”

大鬼点点头，解释道：“现在你不能去找兄弟会的麻烦，但是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啊！报案，也让谭星那小子进局子呆两天去。瞧那小子的熊样，说不定进去就尿裤子了也难说！哈哈！”

何平想了想，点点头道：“大鬼哥你说得有道理，眼下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报了案，即使他能出来，也得赔上一笔吧？好歹得让老子把金四的医药费给弄回来了！他妈的，金四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会让群小孩子给办了？老子回去还得好好教训教训他，省得以后在外面给我丢脸找麻烦！”

当下何平就向桂家兄弟告辞出来，接着就给厂里保卫处报了案。这人证物证确凿，厂里的保卫处接了案子，便派了两人来W中带走谭星。

谭星被两警察带到保卫处，木然地下了车，跟着两人走进了保卫处的大门。这保卫处远比这地区的派出所规模来得大，名义上虽然只是W厂的保卫处，实际上担负的职能任务却是地区公安分局一级的。所以在这里，派出所只是辅助机构，真正的执法机构却是这厂保卫处。

这保卫处虽然只是个处级单位，但是由于性质特殊，厂里是单独安排了一栋四层的办公楼作为保卫处的驻地。两个警察把谭星带到二楼一间办公室里，先给自己泡好了茶，脱了外套，坐下来打开记录本，才对一直站在门口的谭星说道：“坐对面的椅子上去！”

谭星机械地坐到了两个警察对面的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前面。两警察高的一个负责问话，矮的一个拿出笔来作笔录。

“姓名？”

“谭星。”

………………

问了些基本的问题后，高个子警察话锋一转，冷冷地说道：“这么小的孩子也学人家砍人？说说吧，今天早上在农贸市场是怎么回事啊？”

谭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虽然心里慌张，但是脸上却尽量平静地说道：“今天早上我出门就上学了，没有去过农贸市场。”

两个警察对望一眼，高个子警察冷笑道：“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倒还挺镇静的。现在的小孩子要是都象你这样，咱们社会不就乱套了吗？”说着突然“砰”地一拍桌子，大声道：“好好交代问题，没看到墙上写的什么吗？”

墙上那八个大字谭星当然是早就看清楚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谭星心里虽然慌张，但脑海中想起黎波以前教过自己，不管出里什么事进了局子，一概不认帐，黎波自然会想办法捞自己出来。想到这里谭星强辩道：“警察叔叔，我真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事了！”

那警察见谭星嘴硬，停下来点了支烟，慢慢地说道：“你如果还不老实交代，我们就通知你的家长马上过来，相信你老爸老妈看你坐在这儿一定会很惊讶吧？”

谭星一听这话慌了神，自己混黑道，最怕的就是让父母知道。谭星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平素也颇为痛恨这些社会上的流氓混混，谭星母亲便是被混混金四给砸伤了腿，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儿子原来是比金四还要厉害的混混，不知道会怎样的伤心。家人，才是谭星所最害怕，最牵挂的事情。

谭星毕竟是第一次进来这样的地方，虽然说思想上有所准备，但是毕竟年纪小阅历浅，被这问讯的警察三言两语便打乱了方寸。正在谭星心理防线就要崩溃的时候，门被推开，进来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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