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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休整

谭星打开那小小的布包，里面竟然是一把小手枪。这小手枪能看出来是一般运动会上使用的发令枪改制的，后面的撞针部分明显是换过了的，长不到三寸，双枪管左右并列，拿在手里小小的，好象玩具枪一样。不过谭星很清楚，这绝对是把能打出子弹来的真枪，因为黎波也不可能这样郑重其事的拿把玩具枪给他玩的。
谭星手捧着枪，战战兢兢地说道：“哥，这个……怕不大好吧？”谭星并不是害怕什么，这玩意在电视电影上看得多了，男孩子小时候也没有不喜欢玩具枪的。可是开始黎波打薛中华的那一枪的情景还深深的印在谭星脑海中，那种震撼，只有亲历过的人才能感受到。尽管这把枪跟黎波开始用那把相比相差太多，但是毕竟是杀人利器了。谭星也只是个十二三的孩子，对于这样可以随意决定另一个人生死的东西，心理上还是多少有些排斥。

黎波笑骂道：“这玩意给你防身用的又不是叫你去杀人。你既然选择了跟着哥走这条路，这些东西迟早都是要接触到，要是害怕就他妈的早点回头，明白吗？”

谭星鼓起勇气道：“哥，我听你的。教教我怎么使吧。”

黎波把枪接过来，又从抽屉里摸出两颗小子弹，演示给谭星看怎么装子弹，上膛。“至于怎么开枪不用我教你了吧？”黎波开玩笑道。

“嘿嘿，电影里看多了，那个会。”谭星把玩着手枪，又是兴奋，又有一丝的害怕。

黎波继续讲解道：“这个枪两发子弹是一起击发的，射程大概是20-30米，威力不算大，不过近距离射击的话也够看的。有这玩意在手上，一般就没什么人来招惹你了。如果你迫不得已要用的话，别对着人要害打，搞出人命了哥可摆不平啊。”谭星连忙点点头道：“哥，我会小心点的。”

黎波看看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谭星点点头，把枪收进了裤兜。

走到门口谭星想起一事，又问道：“哥，今天你打了那小子一枪，这事会不会让你有什么麻烦啊？”

黎波笑着说：“这事情你不用担心，哥自然有办法去摆平的。倒是你小子自己要小心点，那边的人今天吃了这样的大亏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跟你的兄弟们进入都要小心一些。明天我会叫太子带点人手去离学校最近那个录象厅看着点，要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他。”谭星点点头答应了。

回到家中，谭星父母见他胳膊上包着纱布，衣服换过了，裤子上还有血迹，急忙追问他出了什么事情。谭星怕父母担心，早已经想好了借口，声称放学遇上了流氓打架，不小心被误伤到了。父母心疼之余不免大骂了那些伤到谭星的流氓，谭星在心里暗暗想：“那些流氓比我还惨呢！”看了胳膊上的伤没有大碍，谭星父母才算是放下心来，只是不住念叨以后要多多小心一些。

躺在被窝里谭星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晚上的经历让他觉得十分兴奋。血腥的味道反而让他感觉到十分刺激，虽然他不是一个很崇尚暴力的人，但是骨子里还是有一些原始的东西慢慢散发出来。不过想到最后那一刀的时候谭星有一些后怕，“要不是阿睡……”谭星不敢想下去。

想来想去还是睡不着，谭星从枕头下摸出枪把玩起来。毕竟是第一次接触真枪，谭星还是很兴奋的。“这玩意拿在手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心里都塌实了许多。”谭星默默想着。明天，明天又会是什么样的呢？还有什么看不见的困难在等着自己，谭星想不清楚了。只能按照着命运的安排，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第二天在上学路上，一路都看见不少包着纱布的家伙，基本上都是兄弟会的人。大家看到谭星也“老大老大”的招呼着他。走到教室一看，几个家伙包头的包头，裹手的裹手，全部都挂了彩。

谭星看着阿睡的手上也包着纱布，点了点头。阿睡也冲着谭星点点头，两人眼神交换之间，都各自明白了对方想说的话。男人之间，很多话不必说出口来，也可以感受得到。

头上被不知道什么玩意砸了个眼的毛涛向谭星汇报了昨天的战果：兄弟会一共有七十多个兄弟受了伤，其中大部分是皮外伤，但是有四五个兄弟伤得比较重，其中包括欧阳山，被打成了轻微脑震荡，今天没来学校，据欧阳水说还在医院躺着的。谭星点点头，说道：“受伤的兄弟，我们回头都去看看，该奖励的要奖励点东西才行。至于欧阳山，中午午休的时候我去医院看他。”阿睡说：“我也去。”疯狗和朱小顶也举起没受伤的一只手表示要去看看。

毛涛接着汇报道：“昨天跟我们打的十三太保情况跟我们也差不多，不过他们有两个重伤比较严重，一个是被枪打了的那家伙，原来就是国中的老大薛中华，据说小腿被打断了。阿睡踢到命根子那家伙叫黄三，也是十三太保的人。”阿睡在旁边撇了撇嘴，一副不了然的样子。

谭星点点头说：“这两个人的事情恐怕没这么容易完。这些天大家进出都小心一点，上学放学都别单独行动了，说不定十三太保的人会来报复的。”众人一起答应了。

磨到中午放学，几个人跑到食堂炒了几个小菜，打上饭，又买了一堆馒头，跟着欧阳水去了医院。路上一群人边走边就着矿泉水把馒头吃了，又买了几斤水果。众人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到了医院，在欧阳水的带领下来到了病房，欧阳山脑袋包得象个粽子样的躺在床上，脸上还有一点淤青，手里却抓着本《鹿鼎记》看得正欢。

见众人来了欧阳山连忙坐起身来。谭星见状连忙过去扶住：“慢点，你小子要是昏倒了我可弄不动。”欧阳山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刚才我还自己去上厕所来着。”这时候一个护士进来查房，闻言笑道：“那你怎么不说你昏在厕所里让人给背回来的？”欧阳山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众人则一起哄笑起来。

谭星笑着问道：“家里人说什么没有？”欧阳山这次老实多了，说道：“我说放学遇上流氓打架，黑乎乎的看不清楚给人敲了几棒。”谭星笑骂着：“你小子，想的借口都跟我一模一样！”

又坐了一会，欧阳水喂欧阳山吃了东西，几个人便收拾了回学校去了。走到教室门口欧阳水叫住了谭星，轻轻说道：“谭星，我哥哥搞成这样，我很难过，也好害怕。我也不希望你们以后会象我哥昨天这样。”谭星看着平时活泼开朗的欧阳水似乎泪水马上就要掉下来了，心里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大声说道：“欧阳妹妹你放心，以后不会再让你哥哥出事了！”

晚自习前，来了几个公安，带走了阿睡，说是要带回去调查头一天晚上发生的群架事件。众人心里明白，那黄三受伤的事情，还是被查到了。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阿睡被带走了。

谭星看了心里着急，跟毛涛说了一声去帮阿睡想办法，便向当班的老师胡乱编了个理由请假走了。走到楼下碰到郑扬，郑扬见谭星急冲冲的走出来，连忙问道：“怎么谭星，出什么事了？”谭星忙道：“阿睡被警察带走了，我得去想想办法。”郑扬一把拉住了谭星，说道：“要是需要用钱，你给我说声，录象厅收上来的钱都在我这里放着的，昨天开了几个兄弟医药费现在还有四千来块。”谭星点点头，便离开了学校。

谭星先去了录象厅找太子商量，太子听了也没什么办法，说道：“这事恐怕得黎波出面了，你等着我打个电话给他。”打完电话太子转头对谭星说道：“他说家里等着你。”谭星点点头便要离开，太子忙拉住谭星：“等等我叫人送你去。”说完叫了个兄弟，让他用摩托把谭星送到黎波家。谭星感激地笑笑说道：“太子哥谢了！”太子摆摆手说：“你是黎波的弟弟，也就是我弟弟，快去吧。”

到了黎波家，谭星急急忙忙把事情给黎波说了一下。黎波沉思了一会，说道：“你也别慌，我先打几个电话问问情况。”说罢便走到里屋去打电话了。

谭星一个人在外面坐了十几分钟，黎波出来了。谭星连忙站起身来问道：“哥，怎么样，能把他弄出来吗？”

黎波挥手示意谭星坐下来，点了根烟递给他，自己又点上一根，才说道：“我先给厂局的刘副局长打的电话，你也见过的，叫他先别动你那个兄弟。然后找人问了问被你兄弟打伤那小子的情况，那小子也没什么背景，家里也不是W厂的，只是说伤得有点重，恐怕得赔点钱了。不过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找那小子家里人谈去了。”

谭星听了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说道：“哥，这事真是谢谢你了。我刚才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黎波笑笑说：“我们两兄弟不说这些见外的事情。今天既然来了，陪哥喝点，也顺便给你讲讲道上的事情。”谭星点头答应了。

黎波出去叫楼下餐馆弄了几个菜上来，又提了半箱啤酒，两兄弟便在屋里边喝边聊了起来。

谭星问道：“哥，我今天听说那个被你枪打了的小子是国中的老大，叫薛中华，据说腿断了。”

黎波点点头说：“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没事，没人来找我麻烦的。”

谭星吐吐舌头，说道：“哥，难道公安也不来找你麻烦啊？”

黎波笑着解释道：“道上的事情，很多都是私底下解决的。要是他薛中华通过警察来找我的麻烦，那他以后也不用在道上混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报了案，派出所是管不到厂里的事情的，而厂公安分局这边关系都比较好，一定会把事情压下来。哼哼，每个月给他们那么些钱也不是白给了的……”

“那要是他们十三太保的找上门来怎么办？”谭星还是有一点担心。

黎波哈哈大笑道：“你是不是看我一个人住这不放心啊？告诉你吧，这楼下的小卖部，餐馆，都是我的人，随时在下面看着。旁边两家也都是住着我们十三太保的兄弟，一出事的话，两三分钟就能有五十人以上出现在这里。肥龙你见过的，就住对面那栋楼，他那边也还有好几十号人，在屋里就能叫答应了。”

谭星不由得咋了咋舌头，“乖乖，这大哥级别的防卫措施果然不一样啊！”

黎波接着说道：“我们出来混，虽然说是提着脑袋玩命，但是命终究自己的，只有一条，所以还是得尽力去珍惜。要是真我自己住这，怕是早就给人家抄了老窝了！”谭星点头称是。

黎波干下了一杯酒，慢慢地说道：“还有就是，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找出幕后指使十三太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