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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开战

谭星和黄刚，阿睡把刀放到录象厅，然后回家。老爸老妈正坐在电视前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大综艺”，看着那个漂亮的杨澜在电视上说着“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是很奇妙啊！”谭星不禁在心里感叹道。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他已经经历了比过去十多年加起来还多的事情。作为一个12岁的孩子，谭星真的会觉得有些迷茫，他看不清楚自己未来的道路究竟是怎样的。还有，那么兄弟，他们将来要走的路，是不是也会因自己的决定而改变呢，谭星不敢去想也想不清楚。坐在书桌前发了一会呆，谭星看到桌上放着的那盘《星星的约会》。这些日子里谭星为了社团的事情忙前忙后，还没有来得及听。左右闲着无事，谭星拿出自己的单放机，把磁带放进去，按下了播放键。
“不要泄露秘密/我的心是你的约期/今夜带着你的爱情/带着永恒的幸运/慢慢靠近我的星/明天夜空会有传奇/那是我们的星座/永远亮着我和你/永远不分离……”谭星听着歌，眼前仿佛出现了欧阳水那张阳光的笑脸。青春期的感情萌动冲淡了少年心里那些不符合年龄的烦恼。谭星一边听着歌，一边慢慢的睡去了。

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谭星发现初中部前面的操场上是热闹非凡。欧阳山和郑扬组织了兄弟会的人正在操场上晨练。两人站在中间骂骂咧咧的指挥着：“你他妈的跑快点，谁跑最后谁他妈一个礼拜没烟抽！”“那个谁，你今天要不跑完这十圈今年都别想再进咱们的录象厅了！”众人在两人的吼叫声中边笑边跑，脚下的步子却也加快了不少。

谭星看到手下的兄弟都这么卖力，心里觉得非常欣慰。自己身边的这群兄弟其实才是谭星心中最大的支柱，不管是崇尚暴力的郑扬、欧阳山，还是喜欢玩昏迷的阿睡，还有心直口快的田家双胞胎，心思缜密的黄刚，一急就哇哇大叫的曾昌勇，短短时间里，都成了自己的好伙伴，好兄弟。他们有热血，有激情，跟他们在一起，让谭星觉得自己又再次充满了能量，雄心壮志在不知不觉间激发了起来。谭星也快步跑过去，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旁边初中部的顶楼上，哑仔在远远的看着在操场上奔跑着的兄弟会的一大群人，轻轻地说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经过三天国庆假期的休整，谭星总算是静下心来，安安心心，从头倒尾的听了一天的课。而旁边的疯狗则用这天的时间消化完了《射雕英雄传》的第二集。毛涛也写了一天的字，不过是写给二班班花的情书。朱小顶没完成假期的作业，被班主任辛老师抓去办公室站了一天。而阿睡嘛，还是老规矩，除了上厕所吃午饭以外，其他时间都在昏迷中度过了。

下午放学，吃过晚饭，几个家伙在教室里坐得无聊。毛涛问道：“你们说阿睡为什么一天到晚都睡不醒的？”谭星一本正经地说道：“昨天我看杂志上说医学中有一种疾病叫嗜睡症。我看阿睡就是严重的嗜睡症患者。”突然阿睡抬起头睡眼朦胧地接了句：“老子这个叫养精蓄锐！”众人狂汗……

晚上的晚自习很安静，教室的人的都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看小说的看得专心，写情书的写得动情，嗯，连昏迷的人也很配合的没有打鼾……

九点，晚自习终于放学了，一群人打打闹闹的走出了教室。天地兄弟拉了黄刚准备去切磋台球，郑扬带了自己班上的一票兄弟说要去街机厅操练一下街霸。而欧阳山要送妹妹回家，阿睡准备直接回家继续昏迷，谭星也想直接回去了，于是四个人走在了一起。

谭星四人因为出来得快，所以基本上走在了放学的学生队伍最前面。刚走过张劲的台球厅没几分钟，谭星就看见前面一百把米远的地方站了黑压压的一票人，把十几米宽的马路都堵了个水泄不通，走在前面的W中学生基本上都被拦了下来。晚上也看不清楚那边到底有多少人，但是谭星估计至少有两三百人，心里不禁升起了警觉。转头看看阿睡和欧阳山，两人也注意了到前面的异常情况，都慢慢停下了步子。阿睡道：“不好，好象是冲我们来的！”欧阳山当机立断，把欧阳水胳膊一拉：“妹妹，你快去刚才经过那个台球厅找黄刚他们，今天晚上要出事！”谭星补充道：“叫他们马上通知十三兄弟的人！”欧阳水也没见过这种阵仗，慌慌张张答应了一声便往回跑去了。

这时候那群人似乎也看到了三人，朝这边逼了过来。欧阳山跟阿睡都看向了谭星，谭星没跑，他们也不会动的。谭星捏紧的拳头已经已经开始出汗，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起来。其实不是不可以跑，但是谭星心里始终都有一种爱冒险的念头，越是危险，他越是觉得兴奋，就如同当日在后山上面对实力超过自己很多的李众一伙一样。这条路是W中绝大部分学生都要经过的必经之路，心里只能够希望欧阳水通知的那边快一点组织起援军过来了。三人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出事，身上连把刀都没有带，要真打起来了他们可以说一点机会都没了。

谭星稳稳心神，以尽量沉稳的口气说道：“不要慌，我们随机应变，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到了。”欧阳山和阿睡见谭星这么沉着，心里也稍微平静了一些。三个人站在路中间，望着逐渐围上来的一大群人。

当先跳出来的一个家伙便是那黄三，谭星几人却不认得，只觉得这个人尖嘴猴腮，模样生得十分讨厌。阿睡见了就有冲过去一脚踹在面门上的冲动。黄三出来摇头晃脑地说道：“你们就是兄弟会的人吧，解散了你们那个什么破会，今天就饶你们一次，不然他妈的就等着断手断脚吧！”

谭星环顾四周，见周围的人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情急之下，指着黄三骂道：“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有本事单挑！”这句话却是起了作用。在90年那个时候，单挑还属于广大道上兄弟喜闻乐见的解决方式。特别是象这样的一群围住了几个人，要是人少的提出单挑，不敢接招的话是非常丢脸的事情。那黄三也吓了一跳，要说打架的话他根本不够看，在十三太保当中他也是最不能打的，完全靠着耍小聪明，善于钻营这样爬上来的。谭星找他单挑，对他来说是跟挨打一个概念了。

谭星看黄三有退缩之意，又逼上一步，那黄三以为谭星要动手吓了一跳，一闪身躲在另一人身后，挡着黄三前面那人却不退不让。只见那人比谭星高了莫约有半头，右手拄着一根铁棍，几乎有谭星人这么高。那人提起铁棍在地上一杵，“铛”地一声，大声说道：“我是十三太保老四顾清明，我跟你单挑！”

谭星见这人勇猛，手里又拿着这么大根家伙，心中稍一犹豫，身后的欧阳山已经一步跨上前来，大叫道：“老子来收拾你！”一把刨开谭星，空手便朝顾清明扑了上去。谭星一见欧阳山一动，也不再犹豫了，这时候就是拼命了，大吼一声：“搞死当睡着！”飞起一脚便踢向了站在后面的黄三。阿睡也与身边的几个人打了起来。

十三太保的人倒是想一拥而上，不过那顾清明拿着铁棍在中间舞动，众人一时间也不敢上前怕被他误伤。那欧阳山被顾清明连着敲到几下，好在都是肉多的地方没有受什么伤，气得哇哇大叫却又近不了顾清明的身去。谭星连着在黄三身上踢了几脚，那黄三只是一味的跳来跳去格挡闪躲，却不敢与谭星正面交手。

黄三闪过谭星一脚，一看周围的人围而不打，心里一转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寻着一个空子便往人群外钻，口里叫道：“顾老四，快腾地方！”顾老四闻言忙退，周围早已经摩拳擦掌的人顿时围了上来。谭星三人只得背靠背的站在一起，用脚朝外面乱蹬，混乱当中各自都受了些伤，一时也来不及查看，只是尽力拼命抵挡着。

三人正要绝望之时，听到人群外传来了一阵叫嚣之声，接着围住三人的人群开始混乱了起来。谭星三人知道是自己的兄弟已经带着人来了，精神为之一振。

欧阳水跑到张劲的台球厅给黄刚和天地兄弟一说，几人也吓了一跳，天地兄弟连忙带人去录象厅抄家伙，好在他们放家伙那个录象厅离张劲这台球厅极近，中间只隔着两栋楼。黄刚则带着人在路上截住所有兄弟会的人，正是放学时间，很快就组织了一百多人，郑扬一伙人也在路上得知了消息，急忙提了家伙冲了下来。守录象厅的是黎波的人，听说这边出了事情，也马上打电话去通知黎波去了。

“滚开！”随着一声大吼，谭星看到了郑扬提着朴刀从人丛中舞开了一条路，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