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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心如明月，自成一道

大战在即，九霄山来人的消息并有压着，反而连同有妖魔的事很快的传开，只希望让该离开的人马上离开，别再抱着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侥幸心理。
可世上总有些不知好歹的人，面对这部分人，按照沈风涛的吩咐，也没有再理会，当务之急是散布了这消息后，留下来抵抗妖魔的人都纷纷到无双城外的空地演练绝天灭地诛杀阵。

再就是麻青山和澹台婆娑早在昨天晚上就不知去向。

说道麻青山，留守封妖的人无不感觉到遗憾，也替麻青山感到不值，一个曾经连九霄山都敢闯的高手，不能作为一大战力留守，却因为一时之气被斩神魔刀伤了元气。

对此，沈风涛也只能暗自叹息，若非如此，他必定不惜一切代价留下麻青山，说到对麻青山的实力了解，这无双城内没有谁可以在这点上比的过的。

当年尚未修散仙的麻青山便引起了九霄山的重视，如今麻青山以十一劫散仙的身份再次出现，却因为受伤成为了天魔教的护身符。

再就是对顾寒曦表现出极大关爱的智然真人却偏偏没有让人带着顾寒曦回紫阳宫，这点实在让人琢磨不透，难道智然真人能保顾寒曦在此战不受波及？

又是一天过去，太阳已经西落，抬头望天，星光点点，只是月亮还不够圆，不过明天一定会又圆又大。

顾寒曦此时站在无双城的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在他的右手上是一杆艳红似火的聚灵旗。

他原本以为离开常乐门之后，他就将会是另外一个顾寒曦，不用再自卑，也不用再迷茫；所以他曾庆幸遇到澹台婆娑，是澹台婆娑让他有了第二人生，他开始自信，开始学会微笑，开始不用再躲进黑夜的怀抱颤栗。

没错，他迎来了第二人生，不再自卑，却更加的迷茫，他甚至已经分不清这山外的事物，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哪个人又该是能信任了。

不知是执着来之不易的友情，还是在习惯要把一件事情弄明白，顾寒曦依然在纠结澹台婆娑为什么不解释，扔下火灵旗后转身就走，顾寒曦觉得澹台婆娑不会骗自己，却不敢去确认。

有时候一个迟疑便会失去一件珍贵的东西，以澹台婆娑果断直白的性格，他显然已经为顾寒曦的怀疑而伤心，纵然此事是穆公粼主导，但是以澹台婆娑的自负来说，顾寒曦根本就不应该怀疑他。

可以预见，如果没有特殊的转机，顾寒曦与澹台婆娑的友情便走到了尽头。

“在想什么？”已经熟悉了绝天灭地诛杀阵的智然真人出现在了顾寒曦的身侧，他眺望着那条没入黑暗的泥路享受着无双城从未有过的宁静，或许，这是无双城最有一个宁静也说不定。“

一脸不知所措的顾寒曦转过头看着和自己个子一般高的智然真人，茫然的问道：“二叔，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智然真人听了后，久久没有回话，顾寒曦也一直等着答案，他认为智然真人能告诉他答案。

直至月上树梢，智然真人才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和蔼的看着脸上彷惶之色更重的顾寒曦，轻言道：“即便是内心挣扎如坐针毡，你还是愿意留着最后一丝侥幸去选择相信他吗？”

顾寒曦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智然真人的话，只见智然真人第一次将手放在顾寒曦头上抚摸几下，然后指着月亮道。

“你看那月，有云便阴，无云便晴，初一如弯刀，十五似明镜；可是，不管它如何变化，人们都知道月在哪里，这世上真真假假都如它，你可明白？”

顾寒曦顺着智然真人的手看去，在冰凉的月光中不停的想着智然真人的那番话，越深想想去，顾寒曦的脸上的挣扎之色越来越明显，智然真人却也不打断，仍由顾寒曦去领悟，同样，这也是他给顾寒曦的考验，如果顾寒曦通过了这个考验，他才能带顾寒曦去一个地方。

随着顾寒曦越来越深入，他抛开了智然真人的话，近来发生的事再次涌到了他脑中，接着便是更远久的记忆陆续出现。

从澹台婆娑负气而去，到尘风道人一脸痛苦的宣布撤去他首席弟子的名头。

你我他之间喜怒哀乐，你我他之间的尔虞我诈。

为何，为何又要再想起这些？难道我从来就没有走出来过吗？

“师兄，我好想要这星空。”

“以后我定送一片星空给你，而不是用手比一个框说，这片星星属于你。”

“真的？不许骗我！”

“当然是真的，比这星空还要亮还要大的东西我都有。”

“在哪里？”

“在我身体里，笨啦，就是我的心，我的心能装下这星空，你说是不是比星空还要大还要亮？”

儿时的一段对话让顾寒曦突然一愣，然后就看到他眼中的迷茫和痛苦逐渐减少，换来的是从未出现过的自信，这自信不需要靠他人所需而树立，因为这自信来自于心，这自信，天地也毁不了。

看着蜕变的顾寒曦，智然真人欣慰的点了点头，问道：“明白了？”

只见顾寒曦上前踏一步，右手高高举起，铿锵有力的说道。

“天虽高，我触手可及，因为高低由我来定；地虽广，我一脚可过，因为终点在我脚下；这天地众生繁多，却都在我心中，真真假假，自然也在我心中。”

顾寒曦的话让智然真人一阵错然，他原本只是想让顾寒曦明白真假由他心生所定，却想不到，顾寒曦却悟出了他一直在寻找的道。不过顾寒曦接下来的话才让智然真人那颗古井不波的心惊涛拍岸一般的剧烈跳动起来。

“十年前我将这天地关在了心中，十年前，我又将这天地放出来关了我十年。心生道，道迷心，我道本该由心；源生缘，缘化圆，圆困我，我失心。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今日我心已归，大道归心。引气归元、胎息移神、出尘还虚、长生不死、乾坤泯灭、弃仙化神，这天元六境本非我道，我应修天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