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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血与泪

有点虐心，这一章不想看的人可以跳过
……………………

“这个声音！”蔻瑜一把掀开头上的红头巾，连忙推开房门，向着前堂奔去，走到半路上，就听到前堂那的一阵吵闹声。

“你们是谁？怎么随随便便冲进别人的家门？”

“怎么那么没礼貌啊，不知道蔻家今天大喜吗？”

“你们怎么搞的。”

“老头子，少说两句吧，你看他们的衣服……来头不小啊。”

蔻瑜听到这里，心中不安更甚，脚下步子更快，转眼间就绕过了面前的土墙，来到了前堂之中。

看到新娘子到来，前堂的吵闹之声立马停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瑜儿，你怎么来了？”穿着一身新郎服的柳飞羽惊呼了一声，随后连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快进去，这里没你的事。”

蔻瑜的老爹脸sè一扳，沉声道：“瑜儿，给我进去。男人的事男人出面，你一个女儿家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这亲还没迎呢，新娘子就丢掉红头巾来到人前，也难怪老爷子会生气。

“是啊，瑜儿，听娘的话，你先回房，安心做你的新娘子就行。”蔻瑜的娘上前牵住了蔻瑜的手，轻声道。

蔻瑜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抬头看着柳飞羽的目光，那一点犹豫立马飞散，转身朝着内堂走去。

“慢着！”为首的那个公子哥猛地一挥纸扇，笑道，“新娘子既然出来了，就不要进去了。”

此人虽然脸带微笑，但目光却极为霸道，仿佛要把蔻瑜整个刺穿刺透，眼神中的占有yu不带丝毫掩饰。

蔻瑜被对方的目光逼迫得有些吃不消，只能开口道：“欧阳公子，我说过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有……”

“错错错！”那个公子哥摇了摇手中的纸扇，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对我欧阳贤来说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还记得半年前在渭水桃林边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我要你这辈子做我的女人，并给你半年的考虑时间——这不是试探，更不是恳求，这是我给你的机会，给你的命令。”

“无论你想不想，愿不愿意，都改变不了故事的结局。”

听到欧阳贤的话，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一震，那些有几分眼光的村民更是觉得情况不妙，因为此人说话虽然霸道嚣张，但却有与之相应的气势，他身后的那些人更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这更说明了他们来头不小。

一时间，众人都说不出话来，前堂变得安静了起来。

“你们怎么那么不讲理？我瑜儿姐姐说了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胡搅蛮缠？”小倩插着腰气鼓鼓地说道。

欧阳贤饶有兴趣地在小倩微鼓的小胸脯上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对着蔻瑜说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跟我走，做我的女人。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干出些什么来。”

“五息时间！”欧阳贤伸出五指手指，缓缓道，“五——”

“四——”

场中的村民全部将目光投注到了柳飞羽的脸上，这是狠狠地打脸啊，在别人的婚礼上抢别人的老婆，这换谁谁受得了。

柳飞羽脸sè涨红，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欧阳贤，他心里有一个魔鬼在不断怒吼，却是被他强行压了下来。

“三——”欧阳贤嘴角微微一勾，但眼神中却满是寒光。没有人敢忽视他的威胁，否则必将遭受他疯狂的报复。

“二——”

“不用喊了！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让瑜儿跟你走的，否则我蔻寰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蔻瑜的父亲拍案而起，怒吼道，“我知道你来头不小，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抢别人家的老婆，是不是有些太过明目张胆了？你们视天秦的律法为何物？”

“天秦的律法是来约束你们的，不是我。”欧阳贤慢悠悠地说着，然后转头看向了站在柳飞羽身后的蔻瑜，道，“你是第一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女人，所以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走！我不会再说第四遍！”

“蔻瑜不会跟你走的！”柳飞羽怒吼道，他的脸上充满了怒红，显然已经到达狂暴的边缘。

欧阳贤理都不理他，继续道：“你的意思呢？”

“我……”蔻瑜犹豫了，这不是因为她对柳飞羽的感情出现了动摇，而是因为她聪明，她看得出来欧阳贤等人的有恃无恐。她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已经让得对方十分恼怒。她要是再次拒绝很可能给家人带来灾难，不可挽回的灾难。

可是蔻瑜的犹豫看在众人的眼里却是另一番味道，他们以为蔻瑜动摇了。这对于蔻瑜是致命的，对于蔻寰和柳飞羽也是致命的。

现在的蔻瑜终究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感受到柳飞羽和爹爹投来的愤怒的目光，她心中一慌，连忙摇头道：“我是飞羽哥的妻子，生是柳家的人，死是柳家的鬼……我不能跟你走！”

说到最后，蔻瑜的语气变得愈加坚定了。

她死也要和柳飞羽死在一起。

“你不后悔？”

“不后悔！”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给过你机会了！”欧阳贤的笑容收敛，语气低沉道，“现在闲杂人等全部离开！”

听到欧阳贤森然的语气，众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想干什么！”小倩突然跳到蔻瑜的面前，伸开手挡住了欧阳贤等人的去路。虽然她也很紧张很害怕，可是蔻瑜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能弃之不顾。

“真是姐妹情深啊，既然如此……”欧阳贤冷笑了一声，对着身边的两人说道，“洛兄，尉迟兄，这小女孩就交给你们了……你们想怎么玩，随便！”

“你们想干什么？”一听他们想要动自己妹妹，小倩的哥哥立马跳将起来。可是他刚走出来一步，头颅立马飞起，无头尸体轰然倒地，留了一地的鲜血。

“啊！杀人啦！”

欧阳贤等人突施辣手，众村民哪还呆得住？疯一般地朝着门外挤去。

“哥！”小倩惨叫一声，泪水止不住地留了出来。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洛无言和尉迟博伟一把抓起小倩，硬拖着她向着内屋走去。

蔻瑜看了脸sè一变，连忙要去阻止，可是却被欧阳贤一把抓住，“不要急，马上就是你了。”

不到一会儿，内屋就传来了小倩求饶和哭闹声，那惨叫声像是针一样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蔻瑜面露哀求地哭泣道：“欧阳公子，我求求你，放过小倩吧。你要什么，我什么都答应你！”

“瑜儿，别答应他，不就是一死吗？我柳飞羽舍得这一身血肉，也要和他硬磕到底！”柳飞羽双目血红地说道。

“好！有种！”欧阳贤一把拉起蔻瑜，提着她向着内堂走去，“兄弟们，带上这小子，让他看看我们怎么享用他的新娘子！”

…………………………

霍！

蔻瑜猛的惊醒，额头上满是汗水。

这么多年来，她为了不再回忆起当初发生的一切，一直近乎苛刻地压缩自己的睡眠。她不停地接受任务，让自己处于身心疲累的边缘，这样就算睡着了，她也不会再做梦。

她害怕面对这一切，害怕再想起它——那个不堪回首的过去。

这一次因为叶枫的守护，她进入了这些年来最为平静的睡眠之中。她好舒服，以至于放开了心防，被那个梦魇乘虚而入。

她想起了迎亲的那个晚上，想起了欧阳贤的闹婚，想起了爹娘的惨死，想起了小倩的投井自杀，想起了飞羽的崩溃疯癫，想起了自己最后的三尺白绫……

她没死，被那个近乎完美的女孩救了下来。

她问她想不想报仇？

她带着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

她有了信仰，有了复仇的希望。

直到遇到了他……

在这一刻，梦醒了……

“叶大哥，她醒了！”一声充满惊喜的声音响起，蔻瑜模模糊糊地看到自己身边站着几个人影。其中一人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目光中透露出的关心却让她心头一暖。

叶枫用布在蔻瑜的额头上擦了擦，说道，“做噩梦了？”

蔻瑜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叶枫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去，搓洗了一下湿布。

谈文趴在她身边道：“蔻瑜，你刚才梦到什么了？”

“……”蔻瑜沉默不语。

“那你告诉我飞羽哥是谁，你刚才梦里叫了他316次，叫叶枫才19次。”

“谈文！”叶枫回头猛地一瞪眼，后者对他吐了吐舌头，跑出去之后还对他做了个鬼脸。随着众人相处时间的延长，谈文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对叶枫心存畏惧了，所以相应的感情又深了一层。

“臭丫头！”叶枫没好气地骂道。

蔻瑜沉吟了片刻，低声道：“对不起。”

叶枫帮她擦了擦脸，笑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因为你心里有别人？”

蔻瑜伸手按住叶枫的手，看着对方的眼睛道：“我不能给你干净的身子，甚至连心都不是干净的……”

叶枫摇头道：“没关系。”

“枫……”

“我说没关系的。”叶枫打断她的话，说道，“你和我从相识至今才过了几天？其中一半时间你还躺在这里做噩梦。”

看到蔻瑜脸上浮现出的笑意，叶枫继续道：“我不是神，不会自大地以为几天时间就占据你的心扉。而且我的心里也有别的女人……我的心也是不干净的。”

“你是男人。”蔻瑜很是理解地说道。

叶枫握着她的手，道：“正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我有我的担当，我不允许别人欺负我的女人。”

看着叶枫灼灼的目光，蔻瑜差点就要脱口将自己的过去全部都告诉他。可是想到这些年来搜集出来的信息，蔻瑜的心几乎都要绝望了。

他们太强大了，强大到就算加入了圣堂六殿，她也丝毫没有报仇的希望。她只求能够在将来的任务里，能够杀死其中的一两个人，这辈子就已经足够了。

她不能拖累叶枫，所有的苦痛她想要一力承担下来。

“对不起。”

“好了，不想说就算了！”叶枫将她搂进怀中，蔻瑜顺势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口处。

“我睡了几天了？”

“四天！”叶枫伸手在蔻瑜的腹部摸了摸，惹得她脸上一阵羞红，“四天的时间，你的伤就全部好了，我和琪琪功不可没哦，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蔻瑜仰头在叶枫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重新靠在了他的怀里。

叶枫心中微微一叹，他能感觉就算他现在提出和蔻瑜行鱼水之欢的条件，对方也不会答应。这倒不是叶枫贪恋她的**，只是觉得她心中还有心结没打开，在心结未打开之前，她或许只会和叶枫维持表面上的爱人关系。

其实，感情这东西是最为复杂的，谁又能真正看得明白呢？

在叶枫胡思乱想的当口，蔻瑜的目光已经四下扫开了。现在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城堡门口的前殿之中，在这里聚集了差不多十四个人，其中有一些还是生面孔。最让蔻瑜惊讶的是，段柔竟然也在其中，只不过她的伤势比她还要严重得多，至今一直靠着陶琪琪的治疗维持着一口气。只要等到学院的救援过来，段柔应该就能被救活了。

“看来这四天发生了不少事情啊。”蔻瑜看着始终陪在段柔身边的李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她的爱虽然没有修成正果，但不妨碍她祝福其他人，在本质上来看，蔻瑜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可是我本善良，奈何生活逼良为娼！

就在这时，叶枫突然心中一动，猛地向着城堡外看去。

“来了！他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