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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杀人

张彪弹药充足，枪法如神。如此一来，彻底没了林宜的事情了。丧尸的威胁大大降低。李沐终于舒了一口气。刚才压力真是太大了。
林宜看着外面的不断倒下的丧尸，微微皱眉，看样子又在思考什么事情。

这时候安全暂时得到保障，蓝剑春一下子活了过来。看着成熟性感冷眼的林宜，心里感觉犹如猫抓。

一直想要搭话，可是看林宜看着窗外，一脸沉思，不想太突兀。正好，看到前面放着纸巾，眼睛一亮，身体微微前倾，拍了拍林宜肩头，等林宜回头疑惑的看着他，露出自以为很有魅力的笑容：“小姐，能不能麻烦把纸巾递一下？呵呵，这雨也太大了！”

林宜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厌恶，拿过纸巾盒子头也不回扔给了他。纸巾其实离他不远，他只要伸伸手就能拿到。这时候要林宜帮他拿，显然没安好心。

从上车那一刻起，林宜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以林宜的条件，遇到的麻烦太多太多了，这样的男人也见的太多了！

看到蓝剑春千方百计往上面凑，她当然不会给蓝剑春好脸色。

拿过纸巾，蓝剑春仔仔细细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一边擦，一边不断给林宜说谢谢。也趁此机会好好看了看林宜，心里啧啧做声，要是能把这个女人搞到床上那多爽啊！

“咦，小姐看起来很面熟啊，也是这个城市的人吧？敢问小姐在哪里工作？鄙人在开发区认识不少朋友，如果小姐想要调动一下工作，鄙人还是可以帮点小忙的！”如此拙劣而又**裸的话，就是白痴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李沐在前面开车，听到后一阵烦躁，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个家伙正一脸故作矜持的笑。心中又是气恼，又是鄙夷。刚刚被人家救了命，转头就想泡人家……这个家伙还真是贱人啊！

旁边正在射击阻止丧尸前进的张彪，也停止了动作，回头狠狠瞪了一样这个家伙。现在他有点后悔，当时怎么就顺手把这个无耻之徒给救下来了呢？

**决定脑袋，以蓝剑春的身份地位，说出这样的话表示他看得起你这个人，是给你面子。还不知道，他已经把车上三个人得罪死了。

等了一会没得到回应，蓝剑春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识抬举的恼怒。不过随即明白，如此出众的女人有她自傲的本钱。唔，看来还得加把劲。从侧脸看去，林宜此刻眉头微蹙嘴唇紧抿俏脸紧绷绷，高傲而不可侵犯。能征服这样的女人，妈的，死了也值了！

蓝剑春身子前倾的更厉害了，硕大一颗湿漉漉的丑陋脑袋，凑到前面座椅的中间，恨不能把脑袋搁林宜肩膀上去。

黑框眼镜后淫光灼灼，一脸欠打的笑，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眼中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啊的一声惊叫还没出口，鼻子上传来一阵又酸又麻的剧痛，眼泪不受控制的出来了，嘴唇也火辣辣的。

“小子，你，你不想活了！敢打我！”看着如无其事继续开车的李沐，蓝剑春气急败坏道。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换档，不小心肘子碰到你了，实在对不起。唉，你看看，外面情况那么差，得小心点开车啊，我得保证大家的安全！”李沐心不在焉的道歉，头也不回。

“你……”蓝剑春正准备责备两句，突然鼻子上一热，伸手一摸，带着哭腔道：“妈的，流血了！小子，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要你好看！”

李沐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个贱人的表演，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咦，不对！”

“怎么了？”林宜正因为李沐帮她出了口气，暗暗高兴，听到李沐轻咦了一声，不禁问道。

话才出口，她就看到李沐突然从驾驶位上蹿了起来，顺手一把将放在一边的那把大号改锥抄在手中。

他的动作太突然而又迅捷，林宜猝不及防忍不住惊呼出声：“你要干什么！”

紧接着，就看到李沐将手中改锥狠狠向蓝剑春脑袋上扎了下去。

蓝剑春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傻了，愣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睁睁看着一个十字梅花头在眼中不断变大，死亡的恐惧让他下身一热，失禁了！

“噗”改锥狠狠刺在蓝剑春脑门上，可是因为李沐正在驾车突然爆起根本发不上力，这一下刺在额头上，坚硬的头骨将其拒之门外。只是戳出了一个血口子，顺带刮下一片皮肉。鲜血瞬间溢出，糊满蓝剑春的脸！

“啊，你要干什么！”剧痛让蓝剑春回过神，惊恐的大叫。

他疯了！林宜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也吓得傻了！看到李沐一脸凶相，手持改锥爆起杀人，更是不知所措。

“住手！”一直趴着窗户射击阻挡丧尸的张彪发现不对，暴喝一声，就要来抓李沐握着改锥的手。

可就在这时，“嘭，哐！”一串巨响传来，失去驾驶的车子，一头撞在了人行道边的行道树上。强大冲撞力和惯性作用下，车子里一阵人仰马翻。

就在撞击发生的瞬间，一阵磁磁充气声响起，嘭的一声，李沐趴在座位上撅起的**上传来一股大力。将他后仰的身体，猛地往前一冲，两股巨大力量的较劲，让李沐苦不堪言。

与此同时，李沐感觉握着改锥的手上一顿，随即一阵轻微的玻璃碎裂的喀嚓声传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手上的改锥好像捅进装满东西的麻袋，一股阻滞感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蓝剑春临死前的凄厉嚎叫。

握着改锥的手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晃动挣扎，李沐赶紧用力握紧。很快，挣扎便消失了。

李沐低头一看，原来刚才汽车撞在树上触发安全气囊，迅速膨胀的气囊撞他**上，使他猛地往前一冲，无意中改锥刺穿了蓝剑春的眼镜，扎进他的眼睛。二十多厘米长的改锥直掼大脑。

“你杀了他！”张彪刚才撞到前面的椅背，他反应够快这时已经重新坐好，就看到李沐握着改锥已经杀死了蓝剑春。话音刚落，闪电般出手，将李沐的手一把捏住。

“啊，痛！放手！”李沐感觉好像铁钳子钳住手腕，忍不住痛呼出声。想要后退，却发现身体被抵住了。

“你为什么杀他？就因为刚才那几句话？”张彪没有放手，瞪着李沐厉声道。虽然他也对蓝剑春刚才的举动反感，可是这不代表他就该死。

“放手，妈的，手要断了！他不是人，是丧尸。”李沐痛得面孔扭曲，张彪力气太大了。憋着气说出杀蓝剑春的原因。他也知道刚才他的举动太吓人了，没有充足的理由根本说不过去。

“什么？丧尸？那是什么？”张彪愣了一下，说着，手上的力量也小了一点。

李沐趁机猛地抽出手，疼的倒吸凉气，没好气道：“靠，你不看电影吗？就是外面那些怪物！”

“你怎么知道他是怪物？呃，丧尸……”张彪还是难以相信，不过脸色缓和了不少。如果蓝剑春真的是丧尸，不要说李沐就是他自己也会杀了他。

这时，林宜突然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男人，没看到一个大美女还被困在这里吗？先把我放出来好不好？”

两人一看，忍不住好笑。此刻林宜除了脑袋，整个身体都被安全气囊裹住了。气囊死死抵着胸口，呼吸不畅，俏脸憋得通红。

李沐也被气囊抵着，动弹不得。张彪拿出那把M9军刀，刺破气囊，把林宜救了出来，然后又解救了李沐。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杀他！”林宜喘了喘气，问道。

李沐指了指蓝剑春的尸体，对张彪道：“你看看他的眼珠子！”

张彪满脸疑惑，凑到蓝剑春尸体旁，看起了他的眼珠子。蓝剑春死不瞑目，死亡的恐惧让他眼珠子狠狠突了出来。倒不用张彪去扒拉眼皮。

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时李沐的声音传来：“他眼珠子是不是红的？血红色！”随即，自信满满道：“丧尸的眼睛就是那个颜色。即将变成丧尸的人，最先变的就是眼睛。储物间里，周琳就是那个样子。”

张彪略带疑惑的点头，说道：“不错，怪物，不，丧尸的眼睛确实是血红色的，一看就不正常。但是，这个家伙的眼珠子红倒是红的，不过不是血红色，而是正常的血丝。”

“什么，不可能！”听到张彪这样说，李沐惊的跳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误杀了好人？

赶紧爬到后座，仔细观察蓝剑春的眼珠子！

心一点点下沉！

我杀人了！我成杀人犯了！李沐无力的跌坐在车子里，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我杀人了，我是杀人犯，我是杀人犯，怎麽会这样，他是丧尸，他是怪物，我杀他是为了大家好，怎麽会这样！”

一看这样的情况，林宜和张彪就明白，李沐杀错了人。虽然觉得蓝剑春死得实在冤枉，可他们也没有怪李沐的意思。

两人都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不像李沐从小生活在温室之中，毕业才进入社会，对很多东西并不了解，承受能力自然也很差。

随着未知病毒的扩散传播，越来越多的人感染变成丧尸，人类社会处于崩溃的边缘。虽然两人相信，最后一切都会好转，可是，无疑，世界在这一刻已经变了！

而且这个好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政府军队都乱了套，人人自危，要想活下去只有自己保护好自己，生存成为了当前最大而且也是唯一的目标。

作为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李沐独自一人在灾难中活到现在，和丧尸战斗，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精神上的负荷可想而知。在这种时候，对于危险，都特别的敏感。因此，在发现危险的苗头的时候，都会有过激的反应。

看到蓝剑春因为熬夜而满是血丝的眼睛，自然马上想到丧尸那血红的眼珠。敏锐的察觉危险。一直紧绷的神经，根本不给他查证的机会，立马做出最原始的反应——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林宜和张彪对视一眼，眼神交流做出的决定。

作为一名曾经的精锐特种兵，张彪面对这场灾难，比很多人都看得透彻得多。对于他来说，这场灾难很可怕，可也仅此而已。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战斗，努力的活下去。而这，正是他所擅长的东西。

至于林宜，这个女人根本不能把她当作普通人。面对灾难，她的表现不敢说是最好的，但是绝对是万中无一。从她的经历就知道，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环境，她都能够活下去。

这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也能理解李沐此刻的心情。

看着坐在地上，身体卡在座位下狭窄的空间内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李沐，林宜揉了揉他的脑袋，希望能用自己女性的温柔安抚李沐茫然脆弱而又混乱的心灵，柔声道：“好了，你不用自责，这不能怪你！换做是我发现这样的情况，也会这样做的！”

这种情况，林宜一时间也找不出更好的安慰的话语，难道说你杀的好？因此，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动作变得柔和。

相比之下，张彪的安慰就带有很强烈的军人色彩：“呸，这样的垃圾，妈的，老子就不该救他！该死！老色狼，靠！他自己找死！妈的，什么时候了，还能起歪歪心思！”

说着，还重重拍了李沐肩膀一下，“兄弟，你杀的对！杀得好！刚才要不是你和你女朋友救了我们，现在我们也变成怪物，不，丧尸了，靠，这家伙死有余辜，才逃了条小命，就敢打救命恩人的女朋友的主意。人渣！兄弟我欠你一条命，多谢的话我也不说！你是个爷们！”

李沐茫然抬头，看着两人，一个笑靥如花温润如玉，一个虽然长得有点吓人，凶神恶煞，可是笑容真诚坦荡，一口白牙晃得人眼花。张张嘴想要说话，可是喉咙好像被卡住了。

张彪一看，李沐好像缓过来了，笑得更开心了，摸出一包烟递给李沐一支：“来，抽抽烟杀杀人，这才是男人！”

李沐哆嗦着接过烟，往嘴里放了两次才叼上。张彪点上烟把打火机递给了他，可是李沐手哆嗦的实在厉害，啪啪打了几次都没打燃。这时，一只白玉般的小手从他手上接过火机，啪一声脆响，一团火焰在手上欢快的跳动。

李沐咧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凑上去点着烟狠狠吸了一口，却呛得大声咳嗽起来。张彪哈哈大笑：“兄弟，不会是第一次抽烟吧？”

李沐把眼泪都咳出来了，好容易才压了下去：“不是，以前抽的少！爸妈不准！”

这一次轮到张彪咳嗽了，瞪大牛眼：“我说兄弟，你不会还是中学生吧？那我这可是在毒害祖国的花朵了！”一边林宜也笑了起来。

“靠，我都开始工作了！那叫家教严好不好？”

张彪不干了，眼睛瞪得更大：“你意思说我没家教？”

“这可是你说的！”

看着张彪手上握着的手枪，旁边放着的沾满血迹的M9军刀，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一副铁血战士的造型，却一脸豪放的笑容。

李沐有一种错觉，脑子里有点恍惚。

微微愣神，略一想，他明白了，这叫豁然开朗！

同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在武侠小说中看到的话：男儿当杀人！

吸了口烟，看着青烟升腾变幻，脑中又闪过主席的一句词：战地黄花分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