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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泾河之水

天色已亮。ｅｎｅｉ。
天空中却慢悠悠的飘起了雪花，渐渐地越下越大。

高墌城内，孙梦春的军士大都穿起了劫来的棉衣，在军营里休息。他们身着单衣已久，此时穿上厚厚的棉衣，自然颇感温暖。

而远处，宗罗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整顿好自己的人马，虽然还有近十万人马，但大都疲惫不堪，饥寒交迫，忙派人向薛仁杲求援。此时只能是两军对峙，宗罗侯再无力对高墌城进行包围了。

不过泾州城守将刘感却被薛仁杲擒获了。原来，薛仁杲故意放弃对泾州城的包围，并故布疑阵，装作李世民大军已经在攻打圻墌城。泾州城早已粮尽，全靠煮马骨取汁，和木屑食之。得到此消息，虽明知其中可能有诈，但又怕错失良机，当下由长平王李叔良留守泾州城，刘感率大军杀了出来。却不幸中了薛仁杲的埋伏，刘感力战被擒。薛仁杲以死威胁刘感，要刘感去泾州城劝降。刘感思索了一会儿，点头答应。

泾州城下。

刘感大呼曰：“逆贼饥饿，亡在朝夕！秦王率数十万众，四面俱集，城中勿忧，各宜自勉，以全忠节！”薛仁杲大怒，将刘感埋于城边，深至膝盖，驰骑射杀之，刘感至死声色逾厉。泾州城将士受到刘感激励，更是众志成城，斗志高昂。薛仁杲久攻不下之际，却接到宗罗侯的快报。

薛仁杲闻知李世民增兵，双方已经交战一场，宗罗侯损失惨重，立即放弃了继续进攻泾州城，急忙召集军队返回圻墌城。只可惜泾州城现在自保尚且不足，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薛仁杲大军离去，当然每个将士心中都充满了欣慰，因为他们心中都清楚地知道，其实他们已经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后来有史学家认为这是薛仁杲在泾州大战中犯的最致命的错误，如果不回师增援宗罗侯，而是攻下泾州，此时兵力犹在李唐之上，而夺取泾州之后再无后顾之忧，自可放手和李唐一博。

薛仁杲在圻墌城匆匆休整了一个时辰，不顾漫天大雪，立刻就向高墌城进发。却在刚出城不久，就碰到道路泥泞，积雪深陷，一时之间，行进极其困难。薛仁杲只好命军士原地休整，但见满地皆雪，唯有河滩地气热，雪一边下一边消融在河滩石隙缝中，河滩的鹅卵石反显得干干爽爽的，就命令队伍宿营于泾河滩上。

天色渐黑。

孙梦春自然知道薛仁杲增兵，忙命李靖带三千精锐将士到泾河处掘堤放水。众人自然奇怪，纷纷道：“宗罗侯军队离泾河甚远，根本就水淹不及，而且冬天泾河水位甚浅，掘堤放水自然毫无效果。”孙梦春却微笑不语。

李靖素知孙梦春之异能，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还是立即领军执行。

薛仁杲的大军屯兵河岸边，因为前有宗罗侯大军，身后就是圻墌城，自然十分安全。众将士刚攻打完泾州城十分疲劳，又想到明日就要上前线了，晚上自然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但是哪里想得到冬天的泾河竟会发大水！原来这几天天气格外暖和，上游山川上雪水突然融化，山洪暴发，泾河横溢。李靖一行来到泾河边，看到泾河水满满的，不由地大吃一惊，顿时对孙梦春料事如神的“神算”深感惊讶与敬佩。只是宗罗侯大军毕竟离得较远，恐怕泾河水再满，也淹不到他，不由得很是疑惑。但李靖疑惑归疑惑，却还是不折不扣地照孙梦春命令行事。却见泾河水无声无息地沿着河滩迅速流淌。

薛仁杲睡在河滩的将士在睡梦中就被卷入满是冰块的河水中，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十分之六七的将士就被冲得无影无踪。因为棉衣吃水，将士从寒冷的河水中回过神来，却穿着吃胀了河水的棉衣，爬又爬不起，游又游不动，狼狈不堪，更有不少将士就此糊里糊涂丧了性命。而那些侥幸爬上岸来的将士，却又被这跚跚迟来的西北风刮得冻了个半死，随着薛仁杲狼狈逃回圻墌城。

可怜宗罗侯大军强忍着饥寒，还眼巴巴地在等薛仁杲大军增援呢。

天色大亮。

凌厉的西北风卷着满天的雪花，肆虐着泾河大地。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到处是皑皑白雪。

高墌城帅府。

大堂上。

众人按官衔大小依次站好，等孙梦春发话。孙梦春坐在帅位上，边烤着火盆，边听李靖回报战绩，却见众人这样寒冷的天，都仍旧恭敬地立着，忙命人般来数个火盆。

只见孙梦春与众人围坐在一起，边烤着火盆，边谈笑风生。众人不再约束拘谨，更是温暖之余，自然对孙梦春如此亲和，毫无秦王架子而发自内心的爱戴，都深深感到当初选择投靠他是自己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众人对孙梦春之能是由衷地敬佩，纷纷询问下一步如何攻打宗罗侯。孙梦春却道：“擒贼先擒王！我们应该趁薛仁杲大军被水淹元气大伤，先攻打圻墌城。”众人惊讶之余，自然深深佩服，此时再也无人反对。

翌日午后。

孙梦春不顾众人反对，亲自领军出征。士兵们闻知秦王亲自领军出征，自然士气大振，竟再无严寒之苦。高墌城却由秦琼、房玄龄等人固守，自要防备宗罗侯趁虚来攻。

宗罗侯大军饥寒交迫，见高墌城大军出城，顿时惊慌失措，乱成一团。却见孙梦春大军并未来袭，惊喜之余，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幕降临。

罗成率军穿着宗天佑等人的衣服，打着“宗”字旗号，来到一座非常坚固的城堡－－－何家坪。何家坪位于圻墌城南，南面即是泾河，背倚南山，中间仅通一条狭窄道路，形成咽喉之地，是圻墌城的天然屏障。镇守何家坪正是薛仁杲的表弟浑干，他自幼父亡母嫁，就在薛举家长大，与薛仁杲一起练得一身好武艺。

不过浑干以为前方有宗罗侯大军在与李唐大军对峙，自然放松了警惕，根本想不到李唐大军会绕过宗罗侯，直袭圻墌城！再加上天色漆黑，只是借着火光朦胧中依稀看到是“宗”字旗号。

罗成素来傲气十足，见到浑干也不客气，道：“快开门。皇上迟迟不派兵来增援，我父亲命我当面向皇上汇报敌情，请求增援。”却不想误打误撞候个正着。原来，浑干因为自和宗罗侯争夺义兴王失败之后，素来不合。若罗成开口就是态度亲热地招呼他，反倒是露出破绽。浑干虽然极不情愿，但也知道军情紧急，也不敢过于刁难，当下命人打开城堡大门。

罗成等人趁势入城。浑干终究不太放心，亲自走向城楼察看，见确实是西秦军服饰，这才安心，却忍不住讥讽道：“宗罗侯官拜义兴王，统领二十余万大军，还斗不过李世民区区八万人马，真是丢尽我西秦国的脸面。”罗成却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其中另有隐秘。”见浑干不由地凑近凝神倾听，忙挚出五钩神飞枪，一枪就将猝不及防的浑干挑落下马。浑干又惊又怒，道：“你疯了，想造反吗？”却看到自己咽喉处赫然是五钩神飞枪，顿时怔住。

孙梦春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被浑干自诩为固若金汤的何家坪。浑干闻知薛仁杲大军被泾水淹没，主动投降，其五千降兵也都暂时被关进砖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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