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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亨利博士

休离开了房间，心里有一丝得意，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有远大的理想和包袱，对巴雷斯家族的打压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但是妻子的病一直让他心神不宁，不能集中全部精力去实现计划。已经两年了，尽管亨利博士用尽所有办法，还是无法让妻子一天天衰弱的身体康复。

刚才在设定赌注之前，他接到消息，妻子在家散步时又昏倒了，所以他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位于白鹰市内的家。那栋楼不张扬，古朴，带着一股浓浓的怀旧气息，远比不上海上别墅那样的气派，但是妻子更喜欢住在这里，他也就随妻子一起住这里，只有特别需要的时候，比如和创世会其他成员聚会的时候才去海上。

休一进房间，就看到妻子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亨利博士在一边守候着。亨利博士今年60多岁，身材普通，长相普通，普通到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让人评论。如果世界上有个比试谁最普通的比赛的话，亨利博士肯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但是他有一个极其发达的大脑，这点弥补了身体方面的不足，他在生物学和医学领域的成就可以说是世界第一。所以在发现爱丽丝生病之后，休就将亨利博士招至麾下，承诺以一年数亿的实验经费和最好的人员辅助条件，这才留下了这个大天才。

亨利博士虽然除了大脑外其他都很普通，但是他却有一个爱好，就是每天换装。在他有条件之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装束都是不重样的，有时候忙的来不及换装，也非要在胸口别个胸章，以示与昨天不一样。休虽然对他的着装品位实在看不上，但是毕竟要的是他的脑子而不是外表。当然，如果有办法可以把他的脑子换到另外一个在着装方面比较正常的人身上，他愿意付100亿白鹰币。

今天亨利博士穿了一条长裙，上身是一件白色背心，最外面套了件白大褂，以示正在工作中。休对他点了点头，关切的拉起爱丽丝的手道：“感觉如何？”爱丽丝很虚弱，只是对他笑了笑，表示没事。

休的心瞬间一抽搐，爱丽丝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想而知病情有多么的严重。但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伤感，努力保持笑容，安慰了下爱丽丝，然后冲着亨利博士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出了房间。朝院子走去。

“她的病情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了？”休心情沉重的问道。

“恩，是这样的。其实这一段时间以来，爱丽丝的身体情况一直很稳定，当然我指的稳定是在一个临界点上的相对稳定。”亨利博士说的比较慢，因为他要把一些很专业的术语用通常的话来解释给休听。

“什么意思？”休还是听不明白。

“要解释这个问题，你必须先让我组织一下语言。”亨利博士在努力转换科学术语，他的脑子里生成了一部科学术语词典，开始逐字翻译。过了一小会儿，翻译完成，他开始说道：“先要从爱丽丝的病因说起。我以前和你说过，爱丽丝的病很奇特，至少在此之前我从没听说过。”

亨利博士靠在一棵大树上继续说：“人之所以会逐渐衰老，以我们目前的科学水平，可以解释到细胞、基因层面。众所周知细胞是在不断的分裂的，一个变二个，二个变四个，这样我们才会从一个小不点儿长成大人。细胞分裂的时候，会出现缺失，其中某些基因会丧失掉，虽然人的基因构成非常复杂，但是丧失到一定程度，就会影响人的正常生理功能，也就出现了衰老。

爱丽丝的情况是基因丧失的特别迅速，别人分裂一万次丧失掉的基因，她可能只需要分裂一百次就丧失掉了。而且丧失掉的都是最为重要的基因片段，比如说大脑，心脏等等。所以虽然她的容颜没有多大改变，但实际身体状况已经像一个老年人了。你懂我的意思么？”

“这些你以前都说过了！”休有些不耐烦，“我想知道的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

亨利博士摊摊手道：“基因修补可以延缓爱丽丝的衰老，就像我现在每周都做的。如果没有我，她早在一年前就死了。”亨利博士不甘示弱。

休暗自叹了口气，现在有求于人，没有办法。他缓和了下语气说：“博士，我知道你为爱丽丝做了很多。但是她现在身体仍然没有好转啊。”

“我办不到。”博士用很平实的语气说道：“我刚才说了，现在是处于一种平衡状态，我每周为爱丽丝修补衰老的基因，延长她的寿命，这么做的前提是她基因缺失的速度保持现状。一旦她基因缺失的速度超过了现在，那么即使是我，也无法修补缺失的基因，爱丽丝会在半个月内迅速衰老，从三十多岁直接变成一个九十岁的老太婆，然后因器官衰竭而死。”

休无语的怔怔站在原地，眼里流露出无限的哀伤，许久才恢复了平静，再次开口：“能知道什么时候这种平衡会被打破么？”

“也许一辈子都不会，也许下个小时。”

“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么？你不是说那个实验只要产生成果，就能救爱丽丝了么？”

“是的。”亨利博士理了理长长的裙摆道，“如果那个实验能产生我们需要的成果的话，我就能够救爱丽丝。可惜的是实验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成果。”

“你！”休看着表情平静的博士，换了别人他早就一巴掌拍掉他的脑袋了，可是为了爱丽丝，他还是只能忍下这个气，挥了挥手说：“那么麻烦你能尽快使那个实验有成果，不论需要什么，我都全力配合！”

博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博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栋不起眼的别墅。他推开大门，根本不理管家的问候，直接朝地下室走去，地下室里杂七杂八的堆放着各种发霉的杂物，走过都能带起一阵灰尘。博士来到一面斑驳的墙壁前，拿出一张磁卡往上一贴，墙壁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小口子，里面是一个电脑屏幕。博士将手指贴了上去，屏幕显示指纹核对完毕，博士又将眼睛凑了上去，系统验证了他的视网膜，墙壁唰的一声平移开来，露出了一扇电子门。博士在电子门的密码输入器上恩了几下，门开了，里面是一个上下三层的，总面积超过1万平米的大型实验室。

几个拿着枪，带着头盔的雇佣兵向博士点头致意，博士理都不理，径直朝最下面一层走去。

“格兰特，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博士怒气冲冲的问道，对于刚才和休的谈话，他表面上平静，其实心里非常愤怒，倒不是因为休的态度不好，而是休触动了他的心结。是的，他这个天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棘手的问题，整整1年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格兰特穿着白色工作服，是个黑人，也是博士最优秀的学生。他摇摇头：“我怀疑那不属于地球。”

“可我们就是在地球上发现它的！”亨利博士大声吼道。

格兰特见到老师这么生气，知道他正因为问题长时间得不到解决而烦恼，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自嘲的耸耸肩。

亨利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静了一下心情，才又对格兰特说：“你对我们的实验有什么想法，是不是走到歪路上去了？”

格兰特摇摇头道：“我觉得我们的实验没有问题，只是这个东西太奇怪了。就像我刚才说的，不应该属于这个星球。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博士向前走了几步，端详着在玻璃器皿中静静的躺着的一小块肉+团一样的东西，一边喃喃自语道：“我们一直从破解这东西的基因着手，想要搞清楚它的基因序列，可惜忙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得到。对了，对了，或许我们想的太复杂了，一心想要去了解更深层次的东西，不如换一种想法，我们就从它的表征出发，说不定会有实际应用方面的突破呢？”

“格兰特，是的，就是这样！”博士突然兴奋的大声叫喊起来，同时双手紧紧的握着格兰特的肩头。

“博士，你怎么了！”格兰特被吓了一跳。

亨利博士盯着格兰特的眼睛，激动的说：“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利用全世界最先进的技术也无法破解它基因的秘密，我们不如放弃基因层面的探索，改为研究其基本表征。现在当务之急是救爱丽丝的命，如果能掌握这东西的表征，说不定可以直接应用呢！”

格兰特理了理思路，点头道：“是有这种可能，如果我们掌握了它的特性，并可以加以控制的话，完全有可能救爱丽丝的命！”

“好的，既然这样我们加紧实验吧！”博士开心的笑了，“今天我要再换一件衣服穿。”说完他嘱咐格兰特马上准备，他去去就回，然后就快速走开了。

格兰特也很兴奋，换一种思路，果然就豁然开朗了，这一定是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实验！对了，这么伟大的实验应该有个名字才好。格兰特手撑着下巴想了想，在电脑内输入了“爱丽丝计划”五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