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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一想到离婚,就感到害怕。虽然他每每心里发狠时也会想“离就离”,可他从没想过真的要离婚,每次阿菊一提出离婚,他就会吓得逃出去躲起来。事实上他对阿菊的憎恶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但他对她的恨,并不是因为她长得丑,不是因为嫌弃她老,不是因为她忙于家务、孩子、忽视了他,也不是因为她强势、霸道,这些都不是。他恨她,是因为她总是控制他,总是无视他的理想和创意,总是低估他的才华和能力,她从不相信他能成功,也不希望他成功。所以,她只要一息尚存,就令他感到难受、痛苦。在业内,所有的人都认为他老婆比他能干,只要提起阿菊,认识的人都会说这么一句,“这么能干的女人啊,就是命太苦,怎么就嫁了这么个男人呢”,而给予他的评价却是“做不了大事,成不了气候”。她恰恰是以老婆的形式存在于他的生活中,她像是一座大山,他是山脚下一株不起眼的草,因为她的存在,人们忽略了他的重要性,可他心里有那么多宏伟的愿望,那么远大的抱负计划,这些都被笼罩在那座大山的阴影下,永远都见不到阳光,得不到别人的欣赏和赞誉。因此,她的存在便是她最大的过错,她的面孔、语言、及一切都令他厌恶,因为她的这种过错是无法纠正的,除非她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他一次次试图摆脱她,结果却被她控制得更牢更紧;他越是想证明自己有本事,她就越是能证明他只是徒有虚名。这让他难以忍受,他太需要别人的赞美了,太需要被被别人相信了,太需要被别人重视了,而她的存在让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他不想见到她,不想跟她说话,甚至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他所希望的是,将她从自己生存的世界里彻底删除,让她永远消失,他恨不能将她置于死地。但他又极其害怕离婚,因为他很清楚,他拥有的一切其实都控制在老婆的手里,要是离了婚,即使每人各得一半,那他也已经失去了一半了。而且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来说,他也坚定相信一条“家族精神”的法则,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他在坟墓里必须有个女人跟他睡在一起,不论美丑,不论他们是爱人还是仇人,这个女人都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将来他的坟墓前必须有儿子为他上香扫墓,那是他百分百亲生的骨肉子嗣。他坚决不离婚。
他发现了两样能从老婆身边逃走的办法:酒和女人。酒精能使他获得精神解脱,女人能使他激情燃烧,这两样东西都能使他得到满足和快感。他更加致力于发展这两项爱好和技能,再加上他天赋的本能,于是,他便成了一只最会在女人面前开屏“雄孔雀”,每每总能得到她们的瞩目和青睐。这是他唯一可以显示自己的地方,他越是抖动自己的尾巴,越是能博得女人们的喝彩,他在老婆以外的女人身上,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但他也很明白,这是用他的钱换来的,这使得他更加相信,所有的女人都是想和他“随便玩玩”的。当他在生理心理都得到满足时,也令他感受到让老婆接受惩罚和羞辱的快感。
方达玲和阿明在某些方面的特质是相同,对一只雄孔雀来说,最能吸引的还是雌孔雀,方达玲无疑是一只擅于精心打扮自己的雌孔雀。这是两个都极度渴望受人瞩目的人,他们的惺惺相惜即使不能说是前世的缘分,也不能算是今世的错爱。
方达玲在受到这一场惊吓后,她反而更想独占阿明,因为这是她手上剩下的最后一张牌了。在那么多男人那里经历了失败后,她不能再失败了。她恨,她还不甘心衰老,可它就以坚定的步伐向她走去了。40岁,41岁,镜子深处那张脸一点点松弛,老年已在那里等着她。
每被男人甩一次,那涂在面具上的光环就被剥掉一层,她身上失去的魅惑有多少,她的怨愤就有多少。她恨将耻辱加于她头上的人,她恨那些男人的妻子,她觉得自己所想要的并不多,可那些女人却偏偏都容不下她。她报复的唯一手段就是,就是使尽全力抓住那个男人。
“我马上就回去。”方达玲的两边脸颊上都留下了鲜红的掌印,她也来不及处理,只顾蒙头收拾行李,“你跟我一起走。”
“不行,我老婆他们说不定还在这里。”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嘛!你不是说有了我,你以后就再也没老婆嘛!”方达玲一听,联想到刚才所受的羞辱,她几乎暴跳起来,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他头上,“你看看我这个样子,这全是你害的。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还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你这副熊样,难怪她没把你当老公,她根本就不想要你做老公!”
“那还不是因为你吗?要不是你说到楼上做‘肾保’,也不至于让他们发现。”
“你还敢怪我?我到这里来,全是为了你,现在我让人当笑柄不算,你还埋怨我。你以为我走了,你老婆就会放过你吗?她可是说了,等着你法**见呢。”
“可我能去哪儿去?我只能待在这里。”一想到离婚,阿明头都大了。
“去我那儿。”方达玲很干脆,“等过了这一阵再说。”
“那也别现在就走,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说不定会跟着到你家去的。”方达玲一听他们有可能尾随到她家去,她又害怕了,“不如明天天一亮,我们去赶头班车。”阿明最后答应跟他一起走。
一个害怕离婚,一个想抓牢男人,两个人眼下只有逃跑一条路可走。阿明给陈荣打了一个电话,对他说是自己去表姐那儿谈业务,要过几天才能回去,并将两家店都托付给他照管。第二天一早,方达玲收拾了她所带了的所有东西,和阿明一起逃往自己家中。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来了。她来的时候是趾高气昂唯恐人不识,走的时候是悄无声息害怕被人看,她满腔的发财梦在饱以这一顿老拳之后,全被扔进了爪哇国。
“你不是说你家住的是花园别墅吗?”阿明在方达玲家住了几天后,突然问她,“你怎么不带我去那里呢?”
“住这儿方便,别墅区都在郊区,进进出出买东西都不方便。”方达玲所指的别墅,就是刘志奇的那栋,她在那里住了一个月后,就将那栋房子想象成自己的家。
“那你怎么不到你的公司去上班呢?”
“我的公司运营都挺正常的,我的合伙人也天天都在那里,差不多每天都跟我汇报工作的,我去不去都一样。再说,我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扔下吧。”方达玲灵机一动,又想出一个妙招,“你说我那批货还在你那里,该怎么办啊?”
“你不是说,卖多少算多少吗?你也看见了,开业到现在你那些东西也没卖掉多少啊。”
“你总不见得再让我把那些东西拿回来吧,只要你这两家店还在,这些货迟早总会卖出去的。等过了这一阵,我还是会和你一起回去帮你的。”
“那就等我们回去后卖掉了再说嘛。”大约是他向老婆跪地求饶的誓言起了作用,阿明终于没再往方达玲的圈套里钻。
“我诚心诚意去你那里帮你,当初你说等店一开出来,我想要什么就送我什么,你看看现在,我倒是什么都赔进去了。”她见一招不灵,赶紧又使一招。
“可你也看见了,开业这些天,我哪天不亏啊?我每个月要付工资、租金、还要还贷款,你说我哪来的钱?”
“你那四家理发店不是都赚钱的吗?这时候就应该拿来用啊。”
“那些哪还到得了我手里,你看我老婆那阵势,她还肯把钱给我吗?现在我什么都得听她的,要不然她不会放我过门的。”经这一闹,阿明知道他们两个是长不了的,这倒让他渐渐醒了过来,即使这个女人再怎么“高级”,也总归不是自己的老婆,他开始想着怎么摆脱她的纠缠。
这时,外面的房门有了响动,两人都吓得不敢说话了,以为是有人追上门来了。方达玲悄悄溜到房门口,拉开一条缝,向外一望,倒吸了一口冷气,进来的居然是她儿子笑天。平时笑天为了方便上学,都是住校,或者是待在外婆家里的,即使回来也会先打电话告诉她。自从那天在咖啡馆见到那一幕,笑天一直都没回来过。他一抬头,看见方达玲在房门前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心里一阵狐疑。见是儿子,方达玲赶紧将房门关上,这更令他觉得怪异,他干脆走到门前敲门,敲了好一阵,都没人来开,他立即意识到,里面藏着什么人。“开门,你把谁藏在里面。”笑天大喝一声,他实在不能容忍,自己的家里居然变成藏污纳垢的地方,“你不开是不是,那我就砸了!”
方达玲只能将门拉开一点,笑天一把将门推开,赫然看见阿明坐在床边,虽然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但是这根本骗不了人。“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正跟朋友谈点事。”方达玲心虚地觑着儿子的脸色。
“谈什么事不能在客厅谈,要躲在卧室里谈。”笑天愤怒地说,“虽然这是你的房子,可你也应该尊重你的丈夫和儿子。你在外面干什么,我们管不了,可这是在我们家里!假如爸爸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爸爸,即使他有情人,可也不像你这样,让别人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说完,他愤而转身离去。方达玲无法辩驳,只能任由儿子离去。
“这是你儿子?”阿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你不是说你儿子去澳洲了吗?”
“刚办完签证,过一阵就走了。”
“我记得你跟我说,你儿子只有十岁?你今年才刚三十出头?”阿明心下一惊,更清醒地意识到,这个女人一定对他说了很多谎。
“我儿子几岁跟你有什么关系?”方达玲绷着脸,一脸不高兴,谎言被戳破事小,但她糊在脸上的面具又少了一层炫目的金粉。
阿明越想越不对劲,下午他借口出去转转,打车去了“思美”,他不敢去找罗美玉,知道去了只会招来一顿冷言冷语,他直接去找廖胜国,向他打听方达玲的情况。当他从那里出来时,只觉得浑身发冷,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曾经以为,有她在身边,一切都将变得美妙。他一度也为自己能符合一个“贵妇”的心意,感到很意外、惊喜;随后他甚至相信她会爱上他。而此时此刻,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就在一个多月前,她还将他置于一种难以想象的躁动中,让他热血沸腾,那时与其说是被她的魅力所征服,不如说是被她所扮演的角色所蒙蔽,可现在才发现,这些日子来,填满他生活的是谎言、欺骗和假象。他认为自己见识过各种风骚的女人,但没有一个有学问有眼光,并与他志趣相投的女人。他没有念过书,因而对知识有着天然的、无比的崇拜和敬畏,可方达玲却恬不知耻地欺骗了他。突然方达玲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让他全身一凛,他想到那个女人问他要这样,要那样,甚至要他的股份,那时他居然都慷慨地一一允诺,他被她的信口开河和一个个保证耍的团团转,他差一点将钱都扔进一厢情愿的幻想里。但他又不得不为自己感到庆幸,幸好老婆的一场大闹,搅了他的黄粱梦,要不然他死在方达玲编织的精美罗网里都还不知道。他害怕再回她那里,他害怕那张面具下藏着的真实面孔,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虚假的女人,比起老婆的泼辣强势,他更害怕这个女人的卑鄙和不诚实。他想逃,立刻就甩开她,逃回自己家里去。他的手机响了,是方达玲找他,说要带他去见自己的朋友。他越想越后怕,总觉得这个女人是撒开了天罗地网等着抓他,他担心自己一个不慎就会掉进她所设置的陷阱里。
“你上哪儿去了。”
“随便逛了逛。”
“等你半天还不回来,跟你说要出去的。快去换衣服吧。”
“刚才陈荣打来一个电话,说店里有事,要我马上回去。”阿明一心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好几天了,我不能老在这里躲着,万一让我老婆找到这里来……”
“有什么事非要你去处理不可?”方达玲一听就警觉起来,她可不能让他跑了,她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倒他身上,到现在她还什么都没得到,她绝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你就这么走了,那我怎么办?”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店是我开的,我总不能扔下不管啊?”
“那你总该把我安顿好了,对我有个交代再走吧。”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阿明看着方达玲气得变形的脸,像一头被网住的困兽,不觉害怕得将身体往后缩,“我老婆要是知道我在这里,说不定会闹上门来的。到那时,我们俩真的都完蛋了。”
“你老婆,你老婆,别在我面前提她!”方达玲尖叫起来,眼神中既有恐惧也有歇斯底里的疯狂,“我看她还敢把我怎么样,这可是在我家里!”
第二天一早,方达玲起床刷牙,突然感觉自己很想吐,她以为是昨晚上在饭桌上吃了什么太油腻的东西。可是又联想起自己例假又过期了,心里总觉得隐隐不安,但因为上次的“假孕”风波,她倒没有太放在心上。为了保险起见,她悄悄去医院做了一个尿检,可这回她拿到的报告差点没让她晕过去,大大的“怀孕”两个字,几乎让她不敢相信。她去问医生,“这是真的吗?我真的怀孕了?”
“恭喜你,千真万确。”她一看,居然是上次那个医生,女医生倒也还记得她,“这回你终于怀上孩子了,你年纪不小了,回去好好养胎吧。”这让方达玲呆若木鸡。
从医院出来,她满脑子只想一件事,这可怎么办是好,事到如今,她已无计可施,也毫无退路,只能靠这张牌死死拖住他了。她是绝不可能生下这个孩子,如果说她对刘志奇是有真心的,可对阿明,她除了只想在他身上榨到钱以外,她可想都没想过要为他怀孕生子。她先将尿检报告收起,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家里。
“你不是说要回去吗?我想好了,我还是和你一起回店里吧。”
“你去做什么?”阿明没想到她竟然还想去他店里,心里暗暗叫苦,“现在这个样子,你去也没什么用,我老婆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要是再让她看见你,你想她会怎么对你。”
“可我的货还在你那里,要是我不在那里盯着,你的那些美容师根本不会去管的。我可是把全部精力都投到你店里去了,我们总不能这么半途而废吧。”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让她们把货给你发回来的,卖掉的那些我会把钱结给你的。我知道了你费了很多心血在我那里,可眼下店里的生意与我们预期的完全不一样。你制定的销售策略是不错,不过,眼下还是先放一放再说吧。等我那里生意上来了,你再把货发过来,到那时,我老婆说不定也不会盯我盯得那么紧,你还可以再过来。”
“那批货数量也不多,发来发去多麻烦,不如你干脆把这批货全吃下,我按最低的价位给你,你自己算算,光这一笔,你就赚进多少。我放着其他那么多加盟店不管,只一心把最好销的都留给你,你总该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吧。”
“你还是把这些货送到其他加盟店去吧,我怎么还好意思让你为我折了生意呢?”阿明从廖胜国那里了解到全部实情后,已彻底明白方达玲的意图,他打定主意,绝不能再让她钻进他店里,她的那些货是好是坏都无所谓,他只想将它们统统拒之门外。“你也知道,我的店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还有那么多股东呢,开业至今我们一直都在亏,大家都开始有意见了,哪还会同意我吃下这批货。”
“那就要看做老板的眼光和魄力了呀!你才是这个店的老板,一切都应该你说了算。”方达玲不知道阿明已完全知道她的底细了,依旧连哄带骗,只想着能捞到多少算多少,“统共七、八万的货,你还不能拿主意嘛。”
“这一下你让我上哪儿去弄那么多钱?这个月的工资我还没发,我正发愁呢,回去还得想办法先把这部分钱给筹齐。要不然你就等段时间再说,等我有钱了,再收你的货。”
“那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啊?你答应我的那些事一件都没做,这个月的工资你还没给我呢?”见他话语间,只有想甩掉她走人的意思,根本没有半点诚意,她按捺不住焦虑,发急起来,“你不是一直说你怎么怎么有钱嘛,你老婆根本管不住你嘛,上回你不是还说,你卡里有钱,等开了业就带我去买钻戒,现在怎么就没有了呢?”
“我以为按你说的,等一开张就会有钱进账,可现在我哪来的钱啊?我天天都在往外贴钱,为了K城能尽快开业,我把这笔钱差不多全扔进去了。”到了这个时候,笼罩在两人之间的那层温情脉脉的面纱被撕得粉碎,只剩下**裸的金钱谈判,一个是捂紧钱袋左躲右闪,一个是步步紧逼毫不退让,“你只能先委屈一点,等我有钱了,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可我已经不能再等了。”黔驴技穷之下,她只能使出最后一手,“我怀孕了。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啊?……”阿明顿时涨成猪肝色,随即变得惨淡毫无血色,眼珠死死的盯住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喃喃地说,“这不可能,你骗人。”
方达玲掏出尿检报告放在他面前,阿明只觉得脑袋哄哄炸响犹如五雷灌顶,这个女人死活都是赖上他了。他忽然感到一阵虚脱似的头晕目眩,憎恨和绝望在瞬间空白的脑际不断交替出现,紧接着一种恐惧涌上心头,烧灼着他的喉咙口,以至于让他的额头、脖子和手心不断出汗,一种他从未有过的罪恶感从天而降,落在他身上,就好像被一盆脏水从头淋到脚。他终于看见面前这个女人脸上的那张面具土崩瓦解,需饰脱尽,真相毕现。他发现自己已经掉进了陷阱,他真想大喊一声,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先是怀疑,凭什么就认定他必须该负责呢。方达玲从他眼里先是看到了震惊,随后变成犹疑、退缩、拒绝,她看到他眼里的冷光,脸上露出的厌弃清晰可见。她知道他已经准备丢弃她了,她感到特别绝望。就在一月前,这个男人还那么让她欣喜,她扮演着贵妇,享受着最殷勤的追求,看着他晕头转向兴奋癫狂,她怀揣的一切**和虚荣都被他高高昂起的**点燃了。她只做了一件简单的事,全身心投入到这个角色里——一个臣服于他的贵妇。可转眼间,她就被抛弃了,无论是刘志奇,还是眼前这个男人,都不在乎她。先前所受的屈辱的烙印刚刚从脸上褪去,新的耻辱又接踵而来,她此时只有一念头,绝不放过这个人,是他搅乱她的生活,是他,一切都是他的错。这二人不再相互对视,她心头怀着恨,而在他的敌对情绪里,更多的是嫌恶和厌弃,是对她深深的厌憎。偶尔目光交碰,却彼此怒目相视,一种咬牙切齿的恨。
“你不能走!”一个穷途末路的女人是可怕的,“你必须把该给我的都给我。”
“你想怎么样?”
“你把那批货都收下,把这个月的工资给我,另外再给我五万块钱,作为我的营养费。这以后我都不会去找你了。”她知道现在再要他的股份是根本不可能的,也是毫无意义的,她只想一次性从他身上抓到现钱,要得太多知道他也没有,要得太少她又心有不甘,“你尽快想想办法,这些钱你还是有办法弄到的。”
“如果我有的话,我一定给你,可我到哪儿去找这些钱?”他露出一副耍赖的嘴脸,“如果我现在没那么多钱怎么办?”
“怎么办?要是你没有,我就去找你老婆要!反正我已经豁出去了,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
这个晚上阿明想起了阿菊,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想起自己的老婆。那时他们两人在一个理发店当学徒,她比他小两岁,是他的师妹。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即使知道他一直拈花惹草,仍旧嫁给了他,结婚后便一心一意扑到他们美发店上去,只以为男人总有长大的一天,等有了孩子,在外面玩够了,就会收心回家的,可没料想他如此劣性难驯,对女人的**永无止境,她更无法让他满足于现状。但她一直忍耐着,在她的认知里,女人就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人总有老的一天,等老得玩不动了,也就死心了,她手握财政大权,他也不敢怎样,男人没钱就好比老虎脖子里套上了颈圈,再怎么凶猛,也蹦不了太远。如今令她难以容忍的是,他竟把经济大权交到另一个女人手上,这等于是给他解了套,更让他无法无天了。
她知道他害怕离婚,每次她一提出离婚,他就会逃跑,回来后又求饶,有一次他跪在地上,狠抽自己的耳光,一边抽一边哭,叫嚷着“我不是个东西,我就是想跟其他女人睡觉,你全当我是个畜生,等我玩够了就不玩了,我就是不离婚,死也不离婚。”他们的婚姻就在这样的逃避——求饶——宽恕中循环着,他身边的女人一直在换,甚至还同时跟几个女人交往,所以她也懒得知道这些人是谁,不论是谁,她最终的下场就是被另一个女人替换掉。此时,他想起老婆,觉得她那里才是安全的港湾,不管他闯了什么祸,有天大的罪,她都会饶恕他。他宁可跪在老婆那里把头磕破把脸打肿打烂,他也不愿意再看到方达玲那张虚假的面孔,这个女人给他上演了一出不伦不类的荒诞剧,让他做了一个虚幻的梦,现在她脱下伪饰露出被**腐蚀的脸,精明还在,丑态毕露,他不信任她,厌恶她,更感到一种恐惧。她那么**地威胁他,难道真的要把钱给她吗?他想起陈荣说的一句话,“为了她这种女人,一点都不值得。”他从廖胜国的话里,隐约听出她跟刘志奇也有关系,既然他可以跑,为什么我就不能跑呢?她敢把小孩生出来吗?不,她不敢。她要去找阿菊,就让她去找吧。不如我先回去告诉阿菊,我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这回宁可让她把我打死,我也不要再见到这个女人了。
他下定决心,可心里还是很害怕,他躺在沙发里,望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四周漆黑一片,他不敢把眼睛闭上,只盼着东方发白时好偷偷溜走。他想起当年他辍学后,偷拿了家里的钱从家乡跑出来做学徒的情景,出走前的那一晚,他也是这样躺在床上的。
和阿明一样陷入绝境的还有吴孝杰,这几天他茶饭不思,几欲崩溃,因为朱雅洁要和他分手了。这还要从前些时候,他们杂志社举办的一个酒会上遇到那个高中时代曾热烈追求过的“千金小姐”说起。贺洋的美貌当时在学校是有口皆碑的,就和她学习成绩欠佳一样,都是众所周知的,高考成绩不理想是预料中的事,不过她爸爸有的是钱,后来将她送进了一个民办大学,在校期间她疯狂迷恋上了一个玩摇滚的酒吧驻场歌手,一等毕业就不顾父母拼死拼活的强烈反对,跟着那男人去了南方,虽然这场恋爱以惨败告终,并使她成为一个带着女儿的单亲妈妈,但在南方的那段日子也不是一无所获,她在那里开了一家名为“彩妆地带”的化妆品专营店,后来这家店又变成了连锁专营店。两年前她决定杀回自己的故乡,在这里先后开出三家彩妆连锁店,还结识了一个英俊的外籍男友,用她自己的话说,“我有的是钱,我不需要被又老又丑的男人包养,漂亮是我的资本,我就是喜欢和漂亮的男人在一起,我爱得起也玩得起。”
那天是贺洋先看见孝杰的,他正忙着招呼那些熟悉的客户,因为他的个子足够称得上鹤立鸡群,她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吴孝杰!”她走到他跟前,“你还认得我吗?”
“贺洋!你怎么会在这里。”自打高中毕业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虽然高中时代曾追求过她,但对此时的他们来说,那也只能算是少不更事的玩笑。
“我现在开了三家彩妆连锁店,是代理商那里送给我的酒会邀请函。你现在是……”
“我现在是‘魅力女人’杂志社广告部副主任,我光忙着招呼我那些客户了,就没看见你。你就一个人来吗?”
“我的男朋友回国了。”她的表情有些阴郁,“他是意大利人。”
“你别担心,一会儿我就给你找个大帅哥来陪你。”孝杰的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我保你会喜欢的。你等着,我去把他叫来。”
“谁啊?”贺洋好奇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过了一会儿,她看见吴孝杰带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向她走了过来,顿时眼前一亮,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廖胜国!居然是你。”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廖胜国也是代表公司出席酒会。高中时代的同学意外相遇了,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以前的校园往事都变成了调侃的话题。
“你还单身吗?我听说宋韵大学毕业后就去英国了。”贺洋问。
“她又回来了,而且和我在一个公司。”
“真的?”她瞪大了眼睛,不相信似的看着他,“这么说你们还在一起。这真是太难以思议了,能从高中一起走到现在,真是太难得了。那真的要祝福你们,那时我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说你们是长不了的,可你们却真的在一起了。”
“那时我们都是小孩子,谁能料到将来的事呢?”廖胜国说,“你能想得到孝杰会和朱雅洁在一起吗?你还记得她吗?”
“朱雅洁?是‘四眼胖妹’,我当然记得啦。天哪,孝杰,真的吗?那时你说这辈子你只想娶美女的。”贺洋和廖胜国都大笑起来。
“不许你们丑化我未婚妻。”孝杰也不好意的笑了,“女大十八变,现在她不知变得多好看呢,人家都说她长得像韩国明星XXX。”
这次酒会后不久,贺洋与意大利籍男友黯然分手,原因是他被公司调回国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心情沮丧的贺洋约了廖胜国和吴孝杰周末出来喝酒,将心中的郁闷一吐为快,“你们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她灌下一整瓶波尔多葡萄酒,摇摇晃晃打着酒嗝,“谁让我就是喜欢帅哥呢。他们当初都是爱我爱得要死的,怎么都说走就走了呢。追我的男人一波接一波,可真能跟我说说话的,其实也就你们两个,到底还是老同学好。”
“你也别失望,帅哥中也有痴情的。”孝杰拍着廖胜国的肩膀说,“只是你运气差,下回你准能时来运转也捡到一个。”
“我怕是再也遇不上了。”这时,贺洋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大吃一惊,“保姆打电话说我女儿发高烧了,烧的很厉害,我得赶紧送她去医院。”说着,她就跌跌冲冲准备出去。
“你喝了这么多,怎么能开车呢?”廖胜国拦着她,“就算你现在赶到家,叫车去医院也不方便。我明天还要加班,我看还是让孝杰开车送你回去,再送你们去医院。”
孝杰驾车将贺洋母子送往医院,他替她挂号、取化验单、拿药,陪着她抱着女儿在寂静的急诊室输液。他有点累了,靠在一张椅子上打盹,恍惚中,忽然感到有水滴在他脸上,他睁眼一看,贺洋正低头望着他哭。“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孩子烧还没退吗?”
“不是,我想起以前,那时我对你太不好了。你给我写了诗,我不仅没好好收着,还到处拿给别人看,还挖苦你说写的太烂。我现在觉得自己那时太嚣张太愚蠢了。”
“你想那些做什么?那都是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小朋友扮家家时说的话,没人会当真的。”
“你对我太好了。”
“都老同学了,帮个忙应该的。看,这点滴快输完了,叫护士吧。”
吴孝杰开车送贺洋母女回去的路上,接到朱雅洁打来的电话,“今天你怎么没给我打晚安电话?你在哪儿呢?”
“我陪一个客户在外面喝酒。”孝杰眼珠一转,赶紧撒了个谎,他可不想让未婚妻有任何疑心,“我正准备回家呢,明天你别忘了,去见我爸妈。”
第二天晚上,吴孝杰和朱雅洁一起回到自己的家,雅洁心情超好,刚才在吴家的那顿晚饭,让她顺利从准婆婆那里拿到“毛脚媳妇”通行证。她忙不迭打电话给宋韵,告诉她今天见家长的成果,并在电话里勾画起想象中的婚礼仪式。孝杰在厨房里叫她,“草莓奶昔做好了,快来吃。”她放下手机正想出去,孝杰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传来一条短信,她出于本能的看了那个手机一眼,却一下看见贺洋的名字,她心里觉得奇怪,毕业后他们就没往来啊,是几时联系上的呢?她不是那种动不动翻男人手机、查电子账号的女人,可这个人名实在让她不能心安。于是,她打开那条短信,“谢谢你昨天为我做的一切,我只能说过去我是有眼无珠,错过了你这么好的男人,假如你再写一首情诗给我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你。”手机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颗钉子,戳进她的心里,扎得她眼冒金星。她拿着这个手机走到客厅,冷冷地看着孝杰,“昨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
“跟客户啊。”他毫无知觉。
“哪个客户?叫什么名字?”
“说了你也不认识。”
“不见得吧,也许我认识呢。”
“你怎么了?”孝杰突然觉得她话里有话,回头看见她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感到大事不妙,“你怎么翻我手机?”
“翻你手机怎么了?我不能翻吗?你有什么秘密吗?”她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要是我不翻,怎么能知道你那个梦中情人又回来了呢。”
“你别瞎想,根本没有的事……”
“瞎想?是我瞎想吗?你自己好好看看吧。”她一把将手机扔到他面前,“真够缠绵的啊,昨晚你都跟她干嘛了,让她这么意乱情迷,还要毫不犹豫的嫁给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我只是送她们母女去医院输液了。”他看了一眼那条短信,心里想这下可坏了,说都说不清了。
“你不是说和客户喝酒吗?怎么又改她了?你以为我好骗是吧,你说什么我都会信是吧。你这个骗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心一意只想娶个美女,眼前现成就来了一个,你还不上赶着去追?她正等着你的情诗呢。”
“胡搅蛮缠,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就不讲理,我一直都这样!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雅洁憋着一股气,劈头盖脸地说着,“别以为我多在乎你,没了你我就嫁不出了,你大可不必这样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她够温柔够漂亮,我可不敢跟她比,你对她那么恋恋不舍,就放胆去追好了,没人会拦着。趁着现在她回心转意,你也别拖拖拉拉,让人家等急了,要不然追求美女的男人可多了去了,晚了就让人家追跑了。你等这个机会都等了十多年了,千万要抓紧了啊,娶了她以后,也就圆了你才子佳人红袖添香的美梦了。”
“你越说越离谱了,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吴孝杰有口难辩,被她这一骂,心里是又气又恼,“你这是小鸡肚肠,嫉妒成性,猜疑诽谤,要早知道你这样,我就根本不该和你在一起。”
“说得好!我就等着你说这一句呢,我早就知道你没真心喜欢过我,以前你对我说的那些,全都是骗人的鬼话。我得感谢这条短信,让我早点看清你的真面目,不用等到临结婚才知道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她眼里噙着的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了,“你就是个骗子、小人,满嘴谎言,脚踏两条船,我瞎了眼才会和你在一起,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永不相见。”说完,她夺门而出。
这是吴孝杰有生以来最难捱的日子。第二天他就跑去朱雅洁家里找她,可她避而不见,连一向见到他眉开眼笑的朱妈妈对他的态度也变得冷若冰霜。他拼命打电话,发短信,寄邮件,可都如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他感觉自己黔驴技穷快要崩溃了。几天后他又跑去朱雅洁的单位找她,单位同事说她请年假休息了。他忽然感到雅洁是真的一去不回了,他想起她说的“一刀两断永不相见”,绝望像海水一样涌来,将他淹没。她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她这就这么扔下我走了,他欲哭无泪。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