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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残暴不仁（上）

眼前的常欢老怪，与杨玉第一次见到的，简直判若两人，若以往只是邋遢窘迫的糟老头子，那么现在，便是游戏人间的皇孙贵族。
以往不知何为气质，而现在，杨玉仿佛有那么些开窍了。

“恭迎老祖！”

曾强首先回过神来，不管杨玉的话是不是危言耸听，都不敢细究。毕竟谁的拳头硬，谁的话便可信，曾强不敢质疑常欢老怪任何言行，因为他不想死，至少目前还不想。

紧接着，莫古等人反应过来，尽都齐声参拜。

反观常欢老怪不以为意，只是一个劲打量杨玉，啧啧称奇，似乎无法相信，当日伤他一臂的强者，就是此刻随便怎么捏，都能活活捏死的两仪境小辈，不由讥讽道：“小子，当日老夫说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相逢时。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应验了。”

“晚辈也没想到，前辈如此惦记小子。”杨玉苦笑道。

自从常欢老怪豁然现身，除了事先知晓内情的李师师，九黎宗众人均是一头雾水，李师师深明兹事体大，见瞒不住，索性将常欢老祖的身份袒露。

果然，众女闻言无不色变，顾婉仪俏脸甚至惨白，因为常欢老祖生性极好女色，唯恐被常欢老祖逮住，成为任意欺辱的奴仆，不由神经兮兮道：“李师姐，不怕，我们手中有洗冤尘。”

“没用的，常欢老祖法力通玄，恐怕还没近他身，就被这老怪物制住了。”

李师师满脸苦涩，毕竟实力间的跨度实在太大，人力况且不可违，难道还寄希望于身外之物？

顾婉仪闻言，恐慌之色更甚，之所以害怕类似于男女间的强迫行为，乃是以前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当日若非紫骊山的修士忽然降临，将她掳走，恐怕顾婉仪早已被数名山贼凌辱，这已经成为她记忆中的阴影。

所以，她不仅厌恶合欢宗这类专修采补之术的邪魔妖道，更惧怕被这类人逼至走投无路的境遇。

“小子，普天之下，能让老夫如此挂念的人，不多，你该为这份殊荣而引以自傲。”

杨玉无暇顾忌众女复杂的思绪，察觉常欢老怪脸色不善，似有发难的前兆，不由将注意力高度集中，监视着常欢老怪一举一动，同时谄媚道：“这般殊荣，小子无福消受，还请前辈大人有大量，就此收回。”

“老夫听雅芝提过你，似乎你入道不足一年，有此成就，当真不凡，可惜今日就要在此夭折，可惜，实在可惜。”

常欢老怪悲悯世人的嘴脸让杨玉极为厌恶，若不知晓常欢老怪乃是彻头彻尾的凶人，恐怕还以为撞见了道貌岸然的世外高人。

常欢老怪并不担心杨玉能在眼皮底下溜走，既而望向伏在地面的雕王，笑道：“这头畜生当真不凡，倒是让老夫大费周章，幸好有雷劫托着，否则要伤它，恐怕也得耗损不少气力。”

杨玉闻言，脸色一变，献媚讨好的笑容再难维持，沉声道：“依着前辈的意思，雕王之所以受伤，全是前辈的功劳？”

“小子，你心里怎么想，老夫清楚，不过就你这点微末道行，老夫也不怕否认。没错，这头畜生应劫之时，老夫恰巧有所感应，便潜伏在旁，一击得手，可惜还是让这头畜生跑了，所幸现在找到，倒是能好好利用，兴许能炼制不错的宝物。”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常欢老怪并不担心杨玉在背地里搞花样，甚至早已将杨玉看作死人，顿感无趣，反而色迷迷打量起杨玉背后的九黎宗众女。

很快，常欢老怪指着李师师与秦柔，朝莫古、曾强等人道：“待会活捉这两个女娃娃，真没想到，九黎宗还存有如此绝佳的鼎炉，当年还以为苏芹这小妮子不错，果然时过境迁，他日离开这鬼地方，定要前往九黎宗好好采补一番。”

“住口！”

是佛三分火，杨玉忍无可忍，没想到这荒淫的常欢老怪竟如此恬不知耻，光天化日说出这番话来，尤其还意图染指整个九黎宗，想起这些日子在九黎宗鸟语花香的惬意日子，杨玉心头，早已将这片净土视同己出，岂容他人破坏，甚至玷污？

“哼！狂妄的小辈，老夫对你一忍再忍，既然如此不识抬举，你们几个，去将他活捉，老夫定要让这小子生不如死！”

常欢老怪冷冷扫了眼杨玉，扬手便卷起一股清风，身后的莫古、杨凌、曾强均不由自主被卷到杨玉四周，三人对常欢老怪挥手间就将他们推到台前的实力惊惧异常，不由互视一眼，暗暗点头，既而死死封住杨玉各个方向。

眼见杨玉处境不妙，顾婉仪当即扬手，冷声道：“洗冤尘在此，谁敢过来？”

杨凌、曾强第一时间停下，颇为无辜望向常欢老怪，而莫古则是惊疑不定，似是在抉择是进是退。

“女娃娃，别以为你们手中有洗冤尘，便可无法无天，若洗冤尘在静安那老婆娘手中，兴许老夫还有所顾忌，但若是你们这些无知小辈，老夫还真没放在眼里。”

常欢老怪满脸讥讽，打量着顾婉仪呼之欲出的身段，双眼一亮，阴笑道：“脸蛋很俏，就是脾气大了点，不过无妨，这样才有征服感。老夫可以慢慢调教你，让你懂得尊卑有序。不过现在最好收敛你这脾性，老夫可没什么耐性，千万别逼老夫亲自动手，否则，就不好玩了。”

一时间，九黎宗众女弥漫在一股屈辱之中，眼前的常欢老怪，就仿佛在以玩游戏的心态主导这场对峙，连心思最为单纯的顾婉仪，也产生一股悲戚、无力。

“还愣着干什么？”见莫古等人依然傻愣着，常欢老怪怒道。

“小子，师祖有令，别怪我们以多欺少！”莫古、杨凌、曾强互望一眼，当即摆出阵势，开始有条不紊的步步紧逼。

杨玉暗暗戒备，当下扬手一招，紫晶盾‘嗖’的一声，立在杨玉后背，同时，短刃也开始围绕着杨玉不断旋转，似是防备三方的忽然发难。

“师弟，我们来助你！”

李师师与秦柔互视一眼，既而高高跃起，停在杨玉身侧。

心有所动，杨玉赶紧操纵紫晶盾盘旋在二女身边，同时，死死盯着杨凌，凭直觉，杨凌定是三人中，实力最弱者。

见杨玉锁定自己，杨凌眼皮直抖，道：“杨兄弟，若是你打算先解决我，再助你两个师姐，恐怕这如意算盘就打错了。对，我杨凌实力不如你，但这逃命的本事，在合欢宗也是数一数二的，你可得想清楚。”

“师弟，杨凌这话没错，据传修得一套身法，一旦使出来，行踪很难琢磨。”李师师与杨玉背靠背，提醒道。

“是吗？那我就试试！”

说完，也不等李师师回神，悄然运转凌虚步，顿时身形飘忽不定，忽左忽右，隐隐掺杂一股清风。

杨凌没想到这招以退为进的方法不仅不凑效，还起到反效果，一时间极为后悔。眼见杨玉攻来，顿时慌乱，忙不迭运转身法暴退百步，可立足未稳，就隐约捕捉到杨玉阴恻恻的声音：“这逃命的本事，不过如此。”

‘砰’

杨凌感觉背部遭受极大的撞击，同时，还传来一股灼热的滚烫，顿时气血翻滚，疼痛难当。

杨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飞数十步，倒地时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合欢宗众修士震惊异常，只见杨凌背部竟染上一层焦黑，甚至还有些凹陷，斑驳的血迹盘根交错，甚是骇人。

当下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杨凌败得如此之快，就连常欢老祖成竹在胸的沉稳也有些微变，当下沉着脸，怒道：“废物！”

一招败溃，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让莫古与曾强满脸苦涩，少了杨凌的牵制，杨玉定会助其两位师姐，本就不敢自夸能稳赢李师师与秦柔，现在还有杨玉在旁虎视眈眈，这下场，不言而喻。

见莫古与曾强脸色有所颓势，常欢老怪朝一旁的王雅芝撇撇头。原本还在担心杨凌安危的王雅芝不由色变，惊恐道：“老祖，您…”

“嗯？”

常欢老怪似是不满，微哼一声，吓得王雅芝俏脸惨白，当下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下，步步走近杨凌。

眼见王雅芝越来越近，杨凌惊恐的神色有所缓和，虚弱道：“师妹，救我。”

‘锵’

刺耳的出鞘声震耳欲聋，同时扬起一阵轻烟，待烟尘散去，只见杨凌脖颈插着一柄玉剑，双目圆瞪，似乎难以置信，艰难抬手指着早已泪流满面的王雅芝，虚弱道：“师妹…你…好…狠…我以为…你会…救…”

杨凌话未说完，艰难抬起的手臂便垂了下来，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叮’

“师兄！”剑鞘落地，王雅芝再也控制不住，跪在地上，扑在杨凌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常欢老怪也不介意，相反，还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朝呆愣住的曾强与莫古喊道：“杨凌胆小怕事，未战便已败退，甚至恬不知足，将逃跑挂在嘴边，如此懦夫行径，不配做合欢宗的弟子，不仅给祖辈蒙羞，还让整个合欢宗遭人鄙夷，今日老夫不得已，只能清理门户！”

“好！很好！如此道貌岸然的说法，也只有你这头老狗才说得出口！”

虽是敌对，但常欢老怪的做法，依然激起杨玉的不满，怒道：“紫骊山就是因为有你这种自私自利，自相残杀的败类，才搞得乌烟瘴气。如此杀鸡取卵的愚蠢行为，真是无耻至极！老狗，我建议你自己找块豆腐撞死，否则就你这条老狗，就算再回到三曹七森，恐怕也会遭受千夫所指！”

被杨玉一口一个老狗吆喝，常欢老怪气得浑身哆嗦，朝莫古与曾强咆哮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宰了这小王八羔子，否则杨凌的下场，便是你们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