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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注定只能成为背影

“他，他居然开始向前走了！”
暮然，原本一直在注视着曲阳的众多游客们，都看到了吴昊的动作，一步，三步，五步，步伐虽慢，但却胜在稳健。

稳稳落脚，吴昊在这几个呼吸间，已经迈出十步，并没有丝毫停歇的趋势。

这一幕让通过天幕观看灵脉的众人诧异不已，同时不少人心中莫名升起，吴昊能够追赶上曲阳的念头。

“已经二十步了，他已经迈过去二十步了。”

人群中不时发出惊叹，他们原本以为吴昊是要放弃了的，没想枯坐大半时辰，却带来这么大的惊喜。他居然不受任何干扰，向前迈进。

相比湖边观看的游客，在曲灵亭顶层，姜雨与紫衣女对此就很平淡了。

姜雨对甄尧再次前行也显得惊奇，但之前紫后所言，已经让她有了准备。既然此人被紫后看好，那显然不会是泛泛之辈，能够再次前行并不算太出乎意料。

紫后依旧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豆子，不过当吴昊即将跨至五十步时，露出些许笑意，问道：“小姜女，你说他，能不能走完第一层。”

姜雨闻言一僵，紫后所说的‘他’，显然不会是白衣曲阳，可吴昊现在才仅仅前行四十余步，距离曲海灵脉第二层入口，还有数百步不止。

“嘎吱，”又咬掉一颗糖豆，紫后眉目闪烁：“不信，我们打个赌吧。”

在曲楼，二后所说任何话，都是不容回绝的，虽然这个赌姜雨并不愿意接，但还是恭谨答道：“紫后有意，姜女自是奉陪。”

“那好，就赌待会他从灵脉带出来的东西吧，要记得哦，嘎吱~~”如此说着，紫后周身却是飘起一阵清风，风拂，人散，就像之前从未出现过。

紫后突然离开，姜雨见怪不怪了，将目光凝于光幕，在那，吴昊已经接近五十步距离。熟知曲海灵脉的人都清楚，五十步，是第一层的首个转变之处。

“噌~~”一道急促的音响，从周围传入耳内，让吴昊面色为之一变。

他方才刚好迈过第五十步，而就是这时候，之前扰人心悬的情绪化面具忽然消散，转变成了道道音波，似是曲调，却又夹杂着杀伐灵力。

脚步微顿，吴昊清楚这时候必须先停下来，否则自己很可能会被这突然改变的音波重伤。

极力控制着水镜灵兵，吴昊心神再次沉浸于画世界，刚进入画世界，吴昊便看到了无数以灵力凝成的飞矢，铺天盖地呼啸穿梭，而画世界也再次出现震荡。

“风~~”手中墨笔挥洒，题字为律的道法祭出，一阵强风于吴昊周身散开。

“火”火借风起，形成龙卷之势，席卷半空中的无数飞矢。

吴昊如今使用题字为律的道法，只能挖掘出自然力量，如风火雷水之类。好在有画世界的支持，即使道法的攻击手段少，也能够应付大部分突发状况。

闭着眼睛，因为要控制体内画世界，吴昊不得不分心二用。画世界内风火呼啸，吴昊自己也在试着向前继续迈进。

“他居然闭着眼睛走，太自以为是了！”

“就是，他以为他是谁啊，敢如此猖狂！”

很快，吴昊的举动又惹怒了不少人，之前曲阳走到这时都已经减缓了步子，慢慢向前。

他倒好，停顿片刻，却是直接闭着眼睛向前跨步，如此举动，不正是打了曲风城的脸嘛。

大多观众都是来这找乐子的，自然看不出甄尧的变化。但其他人不能，姜雨却很明了。

在吴昊身处的灵脉中，眼睛其实作用不大，若能以此换得其他便利，不失为一种取巧的法子。默默的看着闭目缓行的吴昊，姜雨低声道：“闭了视觉，增强自身感官，倒也不错。”

在这灵穴中滞留这么久，若说吴昊一点发觉没有自然不可能。

就如前行的方向，吴昊已经摸到了规律，只要向前走，灵脉音波对自己的冲击就越强烈，所以吴昊只需要顺着灵音冲击往前，同时还能控制完全张开的画世界。

迈步向前，吴昊已经跃过了六十步，从他坐地而起，到跨过这六十步，其中所用时间不过小半盏茶而已。若是一进入这灵脉吴昊就有这般速度，那曲阳早就被他甩的远远的了。

吴昊逐步逼近，在前方的曲阳同样清楚的很，因为他每走一段时间就会回首看一看身后。

之前吴昊一直坐着，他还十分不屑，以为对方就这点本事。

但吴昊其身后便一刻不停的向前追赶，却是让他心生警惕。

不过在那时，曲阳也没觉得吴昊能威胁到自己，毕竟吴昊才走几十步，他却已经身处百步开外了。

而当吴昊跨入五十步的坎，只是停顿少许就继续闭眼前行，曲阳才有些紧张了。若真按照这样的步调来算，吴昊只需要半柱香时间，就能追赶上来。

再次回望一眼吴昊，曲阳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同时心底暗自说道：

“不会的，我身临曲海上十次，过百步之后，也只能勉强挪步，他不可能追上来的，他肯定过不了百步这个坎。”

“呼~~太吃力了~~灵力跟不上消耗。”走过八十步，吴昊再次停了下来。

体内的灵力，已经不足以维持画世界，他不得不再次区腿盘坐，引动灵旋开始吸收周身灵力。

这时灵脉的好处也显现出来，那就是灵气浓厚程度，要比外界强了百倍不止。

而当吴昊张开着画世界，这样吸收灵气时，灵旋恢复速度也比往常快了百倍，不过几分钟时间，灵旋便呈饱和，吴昊也能继续前进了。

“八十八，八十九，九十~~~九十七，九十八”

吴昊的举动，已经牵连着不少游客的心悬，众人都在看着他，看他能否奋勇追上曲阳。

而想要追上曲阳，最关键，还是百步这个坎，若能过去，那以吴昊这一炷香时间的表现而言，就很有可能追上曲阳了。

“九十九，一，”吴昊的右脚刚刚落地，便有游客大声惊喊：“一百，已经到了一百步了！”

初次进入曲海灵脉，还是刚刚十六的少年，却能够在第一层迈出百步，这已然是一个奇迹。熟知灵脉各种情况的曲风城百姓，都很清楚这一点。

“噗~~”也就是在吴昊落脚百步时，两眼猛然睁开瞪圆，一口猩红从嘴里喷出，随即身形猛退三四步。

画世界内，吴昊自己也是会受伤的，刚刚迈出百步，漫天的飞矢忽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声声重锤。

犹如千万吨重的音锤，直接撞在吴昊胸腹，几乎让他无法在控制画世界，不但如此，内脏也有创伤，鲜血喷出，幸亏吴昊并没强压伤势，是以仅仅吐血而已。

“如此霸道的音道攻击，险些被其重创。”因为不曾强压暗伤，当吴昊身形晃动片刻，也就能站稳身子，虽然内脏依旧翻滚，但这点伤势吴昊还能勉强撑着。

定了定神，吴昊再次迈向百步所在，同时画世界中笔墨轻撒，整个地形为之变换，一条河道随之出现，而他吴昊，就浮于水中。

“嘭~~”迈过百步位置，身处画世界中的吴昊，再次感触到万斤重力的压迫。

好在有河流所阻，吴昊自己又使出题字为律的道法，以水纹护住周身，却是勉强保证身形不倒。不过这样一来，吴昊心神几乎就完全沉浸于画世界，自身想要动弹就很缓慢了。

吴昊越过百步，感触最为直接的便是身处一百三十步的曲阳，原本以为百步位置就会是吴昊的终点，没想，自己还是看轻了他：“他居然，居然迈过了那道坎。”

懂音律，或者修习音道的，能够从这曲海灵脉中悟得音律，然后借助音律破开各种音波攻击。就像曲阳，他便是靠着慢慢品悟重锤音律，才能前行。

而吴昊，显然是对此一无所知的，毕竟他从没学过这种东西，唯一有的接触，也仅是曾经于河流边，聆听凌霜抚笛。

越过百步后，吴昊、曲阳二人的步子都变的缓慢之极。

不过细心的人可以发现，那就是吴昊虽然慢，但却一直没有停顿。曲阳就不行了，有时能连走五六步，有时刚迈步就要停下。

又是走过二十步，吴昊体内灵力再次消耗一空，当他盘腿坐下调息时，才发现越是深入灵脉，灵气浓郁程度就越深，恢复起来就更快捷。

只是数十呼吸，吴昊便起身，而这次起身后，步调显然比之前快了些许。

“还差十步，九步”有好事者，已经开始暗暗细算吴昊与曲阳之间的差距，当间距缩短至个位步数时，终于有人高声说了出来。

“八”

“七”

……

“三”

“二”

左脚向前直跨，吴昊来到曲阳身边，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开口道：“你失败了，注定只能成为我的背影！”言罢，右脚前跨，将曲阳落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