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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四节

马超终于熬到了子夜时分，阿大的鼾声响彻了整个石窑。马超又睡到了栅栏门前，看到红睛妖叟又用掌力将虎皮催动得旋转起来。马超竭力抑制着狂乱的心跳，等虎皮落下，老妖消失，他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石榻前，从枕下抽出了勇士剑，又看了阿大一眼，低声叫了两声“大师兄”。马超已下决心，如果他应答，就对他痛下杀手。而阿大却以依然故我的鼾声相应。马超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向栅栏门。
出了栅栏门，马超直奔红睛妖叟的石床。他曾打算先将多兴等人放出后，再去石床前，可一则担心这一举动惊扰了其他徒众，二则怕耽误了时间，贻误了刺杀老妖的时机，他便改了主意，决定等行刺成功后，再去释放多兴等人。

马超飞快地来到石床前，跃上石床，来到石床后，俯身仔细观瞧，果然看见石床后的石壁下有一块儿圆石。马超握住圆石，向左推去，果然推出一掌远，石壁上就出现了一个五尺高的小洞门，马超握紧勇士剑，走进了洞门。

洞门里原来是一条人工修成的暗道。暗道盘旋曲折向上，一眼竟望不到尽头。马超踏上暗道的石阶，向上走去。

当马超在暗道上拐第一个弯儿时，一条眼镜蛇猛地扑向了他。幸亏马超早有戒备，他一闪身，抓住了蛇的七寸。但他没有伤害牠，他已跟胜子学会了与牠们的相处之道，他向这条蛇做了几个友好的手势，那蛇便冲他和善地摇头摆尾，马超又将牠放回了地上。之后，马超只要遇到拐弯儿，就会有毒蛇袭来，马超用和解的手法一一化解了牠们的进攻。

马超越往上走越高，终于从一个圆洞中看到了满天星斗。马超紧走几步，出了那个圆洞口，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山峰的峰顶，而红睛妖叟正坐在悬崖边的一块儿平整的方石上，他的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他双手不断地由胸口向前推出，每一推都似乎用尽了全身之力。马超向他身前奔跑了几步，清晰地看到他的头上冒着热气，浑身大汗淋漓，汗水浑浊，泛着黑晕。他的双眼还向前凸着，脸上的皮肤向下耷拉着，完全是一个垂死的老人模样，没有一点儿白天精神焕发的状态，以及那威风凛凛的仪态。他看到马超，并未流露出惊异之色，但向马超身后看了一眼，倒显出了恐慌。

马超原打算，一见到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将他刺死。可当他举起剑时，又想到了他毕竟是自己的师父，虽然有名无实，却也有师徒之名。正在他犹豫之际，忽然看清这块儿方石周围堆满了骷髅头，马超便想到了那些被他吃掉的那么多童男童女，以及即将被他吃掉的那十九个童男童女。马超便毅然决然地向他刺出了勇士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