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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忽梦乘舟上小楼

“额，不会吧……”林鉴有点发傻。站在一旁的萧不凡和杜青衣二人也有点发傻。
萧不凡考核合格，准许下山。

杜青衣考核合格，准许下山。

木剑考核不合格，请继续努力。

三个人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萧不凡想出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来：“看脸！”

当然，林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承认这个解释的。

所谓考核，就是把每个人单独传送到一个副本中，副本里面一些野兽匪徒机关人随机分布，需要玩家一路打杀出来，然后由洪籍师伯根据表现决定其能不能通过考核。

林鉴虽然不是最快出来的，但是他出来的时候全身没有任何伤口，整个剑庐也只有他一个人做到了这点。

难道是出了bug？想着联系一下在线gm，结果gm说这个他们无能为力，等下次考核吧。没办法只能认命，还好林鉴心宽，自己安慰自己晚出去会儿不一定是坏事，不过，平白无故的又多了一样麻烦啊。

“剑剑啊，当哥的先走一步，去那边给咱哥几个打点打点，等到你过来了，下面也好有人照应。着”萧不凡语气沉重地与林鉴告别，被林鉴给了一拳头，呸了一口：“晦气。”

“出去以后我估计会呆在徽州城，你出来了记得去看我。”杜青衣是个老实人，言简意赅，萧不凡正感慨，他又补了一句“如果你能出来的话。”

“你们俩快滚！再不滚小心我砸死你们啊！”萧不凡气结，抄起重剑作势要打。

“后会有期！”虽然打打闹闹，真要告别了，还是会有一点伤感的呀。这个游戏世界很大，人生却总是无常，以后真的未必能再聚在一起玩了。

看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传送的马车里，林鉴慢步走回庐内，一纵身跳上了大殿。眼前浮云孤雁刺破长空，偶作悲声萦怀人心，林鉴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傻呆了许久。

“听说，木剑你没通过考核呀。”伴着衣袂拂风声，有人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哈，是御风师兄啊。”这几日的接触林鉴已经把张御风当做一个可以深交的朋友，他苦笑一声：“对啊，我没通过考核。”

“听你的语气，你现在一定很想不通咯？”张御风拂去屋脊上的灰尘，一蹲身坐在了旁边。

林鉴稍稍愣了一下，点点头，“虽然，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但是心里确实还是会有些难过呀。”

“因果变换福祸相依，这次没能通过考核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林鉴呵呵一声，笑了开来：“借师兄吉言。我只是不太明白自己是哪里没有做好而已。”

“其实，我大概能猜到你没能通过考核的原因”张御风调过头来看着林鉴。

“哦？为什么？”

“因为，嗯，这次考核的标准，不是基于你现在已经有的实力水准，而是”张御风稍一停顿，然后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要看你在剑庐这段时间来，实力有多少的成长。”

“成长？”林鉴不是很明白，等待张御风进一步解释。

“那些人之前对武学剑法一窍不通，入门以后，实力提升了好几个台阶。而木剑师弟你，在入门之前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但入门十来天并没有实质性的进步。所以，洪师伯才判定你没有通过考核。”张御风详细说道。

林鉴恍然大悟，不由又是一声苦笑，入门容易寸进难，现实中自己就已经呆在瓶颈中有一段时间了，实质性的进步，哪有这么容易。忽然间他想起练剑时脑子里捉摸不到的小心思，不觉陷入了深思。

“功夫，不是靠想就够能想出来的。”张御风在林鉴耳边低声说道，不再多话，起身翩然而去。

“那么，该怎么办呢？”房顶上只剩下一个自言自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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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是打架做任务，童薇一直那么认为。

江陵望江楼上下共有三层，第一层多是些行商坐贾以及绿林上的朋友，还有些金皮彩挂诸般行当中的佼佼者，这些人虽然鱼龙混杂，但都有颇豪爽的气性，往来之间觥筹交错呼朋引伴最是热闹。再多行几步，可以自楼梯上至二楼，也不知是有什么特殊的构造设计，无论楼下如何喧哗吵闹，绕过两圈楼梯，杂声都消弭的一干二净。在二楼坐着的，都是些喜静不喜动的人物，既有儒生学子也有达官高客，点一两碟小菜就酒，互相之间举杯遥敬，君子之交不过一个眼神一个微颔，就算领情。至于三楼，童薇迈出楼梯两旁看看，三楼的人真少呀，宽敞的大厅不过零散的坐了三四个人，仿佛跟生意火爆的一二楼不是一个世界。婷婷还跟在身后抱怨：“不是来给那个臭算命的买酒的吗？上来干嘛呀？”

“随便看看嘛，这里人挺少的，要不咱坐下喝杯茶休息一下吧？”童薇步行到门边坐下，门外往外伸出六七尺的露台，提供了十分好的视野方便游客登高观景。

江风拂面，吹散一团茶雾，童薇微抿了一口，扭过头看着青竹格局红木桌椅，耳边浪涛拍岸遥远而又清晰，女孩内心里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她四周看看，只见屋内仅坐着三名旁人，一位中年道士、一位苍老孺人，一位文士打扮的青年男子，屋外倚着栏杆远眺江景的还有一名男子，衣着华贵、锦袍玉带，应该是位达官贵人。这几人各人喝着自己的茶酒，你不看我我不看你，神魂都飞至楼下奔腾的江水之中，之所谓神游物外，亦即如此。

婷婷嘴上虽然不情不愿，却是个闲不住的人，还没坐一会儿便端着茶杯跑出门外，站在不过腰间的红漆木栏杆上往下看，然后吓的哇哇叫着往回缩。童薇也笑着追了过去，才发现仿佛这一条门槛隔出阴阳，屋外不同于屋内的闲适，江风凛冽视野淼然，别有一般气势。

两个女孩笑闹好一会儿，童薇心内稍稍升起些歉疚，不知道是否打破了这里原本的幽静氛围，不过看上去屋内那几个人丝毫没受到影响，心内稍安，却注意到露台上原本在的那名锦袍男子微微有些异动。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锦袍男子望着远处孤帆远影，眼神迷迷蒙蒙有些空洞，口中反复吟咏着这两句毛诗，声音低到悄不可闻。

婷婷大条的神经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情此景，犹自拉着童薇的衣袖指望江边人影，童薇却略觉得有些不对，更隐约听到几分哽咽之音，不由得多放了几分注意在锦袍男子身上。

忽然锦袍男子振身而起，身形微纵，右足轻踏栏杆，口中喊道：“纵子不来，我宁不往？”整个人就要跃出楼外。童薇来不及细想，下意识连跨两步上前伸手一抓，竟只抓住男子宽大的衣摆，却不料男子那轻轻一踏仿若有千钧之力，连带着把童薇也拖了出去。两人一并腾空、下坠，不过一刹那之间，站在一旁的婷婷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就在此时，门内一道人影疾驰而出，仿若一道明光直射，未曾稍缓径直奔出栏杆，更在空中追上下落中的二人。只见他一把挽住童薇腰腹，同时反手抽出腰间长剑，凌厉的剑光挥断童薇抓着的锦袍下摆，再一个旋身右脚一踩，使劲蹬在锦衣男子的臀部，借力回弹，将将落回栏杆之内。

“啊~~~~~~~~~~~~臭碎碎~~！！我不会放过你的~~~！！”被狠踏一脚的锦衣男子惨叫一声便如同炮弹一般下栽，一头扎入浩渺的烟波当中不见了踪影。

“赶快去找你家绿衣吧，可别耽搁啦。”被称作碎碎的却是原本在屋内喝茶的那名文士，他哈哈一笑冲楼下喊回了话，将童薇轻轻放下，嘴角一勾划出一道笑容，温柔的如同冬日的朝阳：“姑娘心质淳善，如璞玉浑金，可不能为了那没事滥洒骚情的人枉费了性命。”

童薇尚自惊魂未定，半晌才平复下来，瞪大眼睛望着文士，指指楼下轻声问道：“刚才那个人，死不了吧？”

“哈哈，死不了，死不了，这多情少卿倘若这么容易就死了，多少人会对我感恩戴德啊。”文士朗声笑道。

“这就好，我还以为他为情所困，想不开要自杀呢。”童薇暗地里怪自己忘了这是在游戏里面，那些武林中的npc多厉害啊，不过十几米的高度，怎么会死呢。

“他一日要是不为情困上四五次，怎么配的上那响当当的诨号。若是因此就要自杀，他哪日不得死上个几回。”文士笑罢，看了看童薇，说道：“看姑娘的服色，应该是武当派的初级弟子吧？玄鹤老道士教徒有方，武当兴盛有望。”

童薇刚想应答，只见文士取出一本薄册子递予她，复又说道：“送你一件礼物吧，就当是帮那多情少卿还你救命的恩情。”

童薇接过薄册子正不知所措，文士轻声叮咛一句：“姑娘以后切莫如此冒失了。”言罢，转身下楼离开了。身后的婷婷一把抢过薄册子一看，只见封皮上写着“空舟”两字，却是一本武功秘籍。

“小薇？”婷婷抬头看着童薇，眼神带着一丝不可思议，“难道你是某小说的女猪脚？这样也能碰到机遇任务？”

“猪脚你妹啊，还给我。”童薇回归神来，把秘籍抢了回来。

“完了完了，忘恩负义啊，没有我你怎么可能拿到这秘籍啊。”婷婷就要开闹，被童薇狠狠拧了一把镇压下来。

游戏里的秘籍多是一次性的，只能让一个人学会就消失不见了，童薇将秘籍学罢，看见武学面板里多了这套武功的说明：如踏空舟，任水自流，忽梦乘舟上小楼；乃江湖上品轻功法门之一，妙用无穷。

两人相视一愣，轻功、上品……？虽然说她们也都学过通用的轻功，在武功面板里显示的可都是下品字样啊。

“小薇，你无敌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婷婷暗自怀疑道。

童薇也在原地傻了很久。

“亲爱的，带着我来一次吧，刚才你在水上跑来跑去的样子帅死了。”

“不要。”

“嗯~嗯~要嘛要嘛，也认我体验一下水上飘的感觉嘛~来嘛来嘛~~”

“额，好冷啊。不是我不想带，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你学的那轻功带不了人？”

“不是，原因是，你太重了。”

“好像你比我瘦很多似的！不管了！！来嘛来嘛。”

“哎，好吧，你可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