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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花间泪

余青青脸色铁青地看着柳俊言，一双手握成拳头，因用力过度而颤抖着，似乎就要冲上前来狠狠揍他一顿，双脚却定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站在一旁的苏茹满脸愤愤不平之色，扯着余青青的手臂，要拉她离开这里。余青青死死的盯着柳俊言，良久才“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柳俊言看到余青青的那一刻起就脑子空白，心里只是叫着糟了糟了，却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此时见余青青要走，急忙挣脱开三个女人的手臂，追了上去。

余青青越想越气，越想越委曲，她本来是担心柳俊言，怕还有人找他麻烦，这才下了班就跑来看他。还怕他多想，特意找苏茹陪着，就说是陪她来看表演的，没想到却看到这么一幕。更可恶的是，还让苏茹也看到了，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她快步跑出酒吧，站在街道边一棵古树的阴影里，眼泪忍不住往下流。一边苏茹站在那里干着急，不知道说什么好。

柳俊言急步赶了上来，刚想说话，余青青一举手制止了他。她抹了一把眼泪，冷冷地道：“你还出来干什么？那么多美女对你**还不够吗？干嘛还来招惹我？”说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就变了音调，带上哭腔。

柳俊言忙道：“青青你误会了，我心里只有你，我只要你。”

余青青大叫一声道：“撒谎！”

柳俊言也大声道：“是真的。”

余青青拼命摇头道：“我不信，你一边想着我，一边抱着别的女人？”

柳俊言手足无措地道：“不是的，你听我说……”

“我不听。”

柳俊言急得一脑门子汗，这事怎么解释才好？要是说实话那不死得更快，难道说那是我在卡拉OK认识的小姐？他眼珠乱转，情急智生，忽然扬声道：“那女的就是一碰瓷的。”

余青青愣了一下，不解地道：“什么？”

柳俊言飞快地编着谎言道：“她在酒吧里故意接近我，然后故意把脚放在我凳子底下，说是我把她脚掌踩骨折了，要我赔钱。我不肯给，她就抱着我不放手。”

余青青当时也只是看到桃桃拦腰抱着柳俊言，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登时有些半信半疑。

柳俊言忙加强了语气道：“真的，不信你跟我回去问问。”

余青青想了想当时的场景，又问道：“可是那对双胞胎又干嘛拉着你？”

柳俊言早就想好了，飞快地答道：“她们帮我拉架呢。”

余青青想了想，当时两女似乎是在用力推开中间那个女人，难道是自己误解了他？她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她更不愿自己怀疑的一切是真实的，那更不能让她接受。怎么办，当事情没发生过，就这么原谅了他？还是回头去找那三个女人查证一番？可如果……查出来是他说了谎，那又该怎么办？一时间她心乱如麻，腿一软，就蹲在地上，索性伏在膝盖上，埋头低声哭泣起来，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如此难过，如此软弱。

苏茹走上来，轻抚她背低声安慰着她。柳俊言想走近些，被她一瞪眼，便不敢动了。

过了一会，余青青抬起头来有些疲惫地道：“小茹，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要跟他说清楚。”

苏茹着急地道：“这种男人你还理他干嘛，咱们一起回去。”

余青青摇摇头道：“你不懂，还是先回去吧。”苏茹恨恨地瞪了柳俊言一眼，搭了辆出租车走了。

柳俊言走过来想搀余青青起来。余青青却用力挡开他的手，身子一侧，失去了平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索性便向后挪了挪，靠在树上，对柳俊言道：“坐下，我有话说。”

柳俊言乖乖地在一边坐了下来。

余青青也不看他，目视着前方缓缓道：“还记得那天在医院里，我要你发的誓吗？”

柳俊言红着脸小声道：“记得。”

余青青道：“我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直到遇到你。可这并不代表我以前从来没遇到过优秀的男孩子，也并不代表没有人追求过我，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我不相信……你们男人会遵守爱情的誓言。我以为你会特别一些，没想到……”

柳俊言赶紧表白道：“我会遵守誓言，今天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余青青不理他，续道：“误不误会不重要，我也不想管着你，如果你自己不自觉，我用条绳子绑着你，你也会想着法子去偷。我今天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些，我只是想把在医院那天，一些没说出来的话，现在告诉你。”

柳俊言默默在一旁倾听。

余青青道：“我小时候，父母很恩爱，对我也好，我感觉那时真得很幸福。可是没过多久，他们突然开始吵架，开始不说话，开始不理我……直到最后离婚、分开。我那时真得很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就变成了那样，我去问父亲，他说我还小，说了我也不明白；我去问母亲，她告诉我一句话，男人没个好东西，尤其在他们变得有钱，有权，有了野心之后。我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我的生活里一直拒绝男人靠近。直到遇到了你……”说到这里，她目光中渐渐有了温柔之意。

“初见你时，你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大男孩，还学着别人勾搭陌生女人，技巧拙劣，言语无味，只是让我觉得好笑。再见你时，我只把你当作一个嫌犯，甚至还有些可惜你年纪轻轻的就走了歪路，直到，你寄来那些钱，附上那张纸条，我也不过觉得你还有药可救。就算那时我已经发现你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故人，我也只是想把你当做普通朋友来看。一直到……那天，在湖边，我才发觉自己对你有些不同，什么时候开始的，却并不知道。接着就是你舍命救了我，在送你去医院的路上，我看着你满身的血，那时候，我愿意用一切换回你的生命，我对老天爷说，只要你活过来，我一定会对你好，我再不管妈妈说过的那些关于男人的话，我只要对你好……”说到这里，她转头看着柳俊言，眼中泪水慢慢涌了出来。

柳俊言眼也有些红了，握住她手，心下惭愧无比。

余青青接着道：“所以那天我只让你发了半个誓，其实我以前想过的，如果一定要找个男人，我会让他发个毒誓。可碰着你，我却不忍心……也许，我心里早已知道你可能不会守住誓言吧。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其实我早就知道那对双胞胎姐妹对你有意思，你也别不把我这个警察当回事，你那间酒吧里我至少有三个探子……唉，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了。”她凝神想了一会，才接着道：“我不理你刚才说得话是真是假，也不管你跟那些女人有什么关系，我会把今天这件事完全忘记，不再记起。我现在只想听你把那天那个誓言再说一次……说完整。”

柳俊言站起身来，举手对着余青青道：“我柳俊言，在此郑重发誓，从今往后，只对余青青一个人好，要爱她一生一世。如有违誓……”

余青青突然伸手捂住他嘴，软弱地道：“不要说了，还是这样吧。好了……我走了。”柳俊言想站起身来，却被她用目光阻止了。

望着余青青的背影越走越远，柳俊言站在那里自怨自艾，今天的事虽然有点冤枉，但自己也的确是和几个女人有些夹缠不清，真是自作自受。埋怨了半天，又赶忙跑回酒吧。

三个女人早醉得趴在桌上睡着了，旁边还站着两个酒吧里的保安，其中一个正嘻笑着和同伴讲述刚才的事情经过。两人一看见柳俊言走回来，忙收了声，一脸艳羡地看着他，能让这么多美女为他争风吃醋，真是艳福不浅啊，却不知道柳俊言现在不知有多么烦恼。

他拜托两位保安将桃桃送回星光月夜，又自己搭了车送两姐妹回学校宿舍。一路上两女都醉得不行了，却还知道往柳俊言怀里钻。妹妹朦胧中睁开眼睛看了下柳俊言，抱紧他手梦呓般说道：“俊哥，我喜欢你。”

柳俊言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