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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癫狂

【这一章就不掐时间发表了，因为是一章过渡段，希望真心喜欢我的文的读者可以看看这一段轩明的梦境，体会一下轩明临近崩溃的心情】
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众人瞬间乖乖地闭上了嘴，任谁都不敢去惹这个典狱长。

“刚刚有人报告说这里有人恶斗，是谁？”一个精壮的光头男子从人群中钻出，他从脸部开始纹着赤色的粗犷纹身，留着一撮蓬乱的山羊胡，左眼上有道明显的刀疤，上身精赤，下身穿着一件有些细碎破烂的衣物，双手提着巨大的燃着火焰的双刀，看上去活似恶鬼般凶神恶煞。

“逃走了，典狱长。”一个下属的普通卫兵报告道：“受害者就在那边。”

典狱长凶恶的赤红眼仁瞪向了轩明躺倒的位置，这让抱起轩明的染血天使感到不寒而栗。

“你是他的亲属吗？”

染血天使很难看地笑了笑，脸上连一点媚态都看不出来，完全就是在强行调动肌肉：“朋友，就是朋友。”

“我是守护这片领土的典狱长奎托斯.吴克，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事发的全部经过。”

“这……”染血天使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碰巧路过，没看到发生了什么……”

“那这里围观的人中有没有人了解实情的？”奎托斯四下张望了一圈，“你，你，或者你？”

被指到的人都非常默契地低下了头，因为他们知道在这片地盘上找夜魔公会的麻烦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即使奎托斯将他们的会长送进了监狱，仅仅恶意PK一次，只需关进牢笼3天，500金币罚金，这对墨文这个阔佬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但是三天之后，对于他们来说将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好吧，我想我大概清楚这是什么性质的案件了。”奎托斯眼睛一横众人，开始向回走去：“把这个小伙子送到暮色挽歌那里去治疗吧，就说是我拜托她的，另外，如果他有什么线索，可以叫他到我的监狱司里来说说。”

染血天使怔怔地望着典狱长用肌肉堆叠起的厚实背影，一时语塞。NPC没有审问玩家的权利，也没有强制要求受害者提供信息的权利，所以奎托斯在得不到任何线索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放弃，除非轩明选择与墨文为敌。

“勘九郎！机甲招出来！”染血天使忽然想到这里还有个重症者，慌忙叫嚷道。

勘九郎应了一声，一台类似于自走机甲的小型木质拼接装甲便出现在了轩明旁边的法阵中。

染血天使不怎么费力地便将轩明塞进了装甲内，催促勘九郎道：“快，快点启动！”

勘九郎不满地撇了撇嘴：“等等，还没有塞蓝药进去，跑不起来的！”

“我来带路！”圣代的抽出了界面卷轴，现在它上面浮现的是一张活点地图。

**********

轩明感觉到头痛欲裂，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什么都感知不到，只能听到浑浊的空气吸入肺部的声音。这是在什么地方？

轩明试图活动一下头部，却发现被套在一个容器之内。

原来他已经从游戏中退了出来。

吃力地取下头套，轩明怔怔地望着龟裂着裂缝的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语：“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大脑一片放空，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个疯狂而血腥的念头。

报仇，要报仇……

一切的构思都变得缓慢而僵硬，窗外的景色在快进，又或者是轩明的大脑被迟缓。

阳光从柔和变得强烈，转而又变成燃烧的橘黄色，渐渐地黯淡下去。

这本应该是上学的日子，轩明的大脑内却全然没有一丝紧张的念头。那叮叮叮的是电话铃声吗？但是轩明全然无所谓。

因为他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复仇复仇复仇复仇……

“嘿嘿嘿嘿……”大脑中构思着自认为完美地计划，想象着即将发生的一切，那些即将碎裂的肉块，飞溅的鲜血，轩明竟低声痴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由轻变重，混杂着哽咽、嘶哑的喉音以及哭腔，回荡在整个房间中。轩明的右臂遮掩住自己的眼睛，像是神经质般无法抑制地狂笑。

“哈哈……哈哈……”渐渐地，他仿佛是倦了，笑声渐渐地薄弱了下去。

就这么睡着了。

或许现在这个时刻，梦是他唯一能够遁逃的故乡了，当现实与游戏都变为他受罚的炼狱，只有梦境还会给他一点点梦幻的宽慰。

轩明做了一个很深沉的梦。

梦境当中，没有墨文，没有杨小沫，没有游戏，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纯白。

但是他却毫不害怕这片空白、这份寂静。他感到自己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蛋壳中，纵使是孤独的，心却是安全的，再也不会被任何人践踏，再也不会被任何人嘲笑，再也不会……

他自由的在这片空白的天地畅游着，不只是身体，连灵魂都变得轻盈起来，一切精神的累赘都消失了，什么都不用去在意，只要飞翔就好。

我所要忘记的到底是什么？

轩明忽然询问自己。

梦境变了。整个天空从穹顶开裂，大量的鲜血从穹顶喷涌而出，无数的手，那些血淋淋的手，像是触角一般从那未知的散发着腐臭的虚空透入，挥舞着指爪向轩明袭来。

轩明无处遁逃，他被所有的触手摁住，强大的力量使他以比坠落更快的速度向下坠。

“垃圾永远是垃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觉不到地面，轩明却在空中感到剧痛，那是灵魂的剧痛，尊严被蚕食的感觉……

谁来拯救我……谁能……轩明绝望地在内心呼喊着。

“啊！”轩明在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摆脱了这个噩梦。

就算梦境，也不再安全了吗？

轩明恐惧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抚了抚自己冰冷的面颊，以求寻找一些微薄的安全感。

身上单薄的衣衫已经湿透了，连盖在身上的薄毯也变得潮潮的，搭在身上感觉非常难受。

但是这一切都无关紧要。

在最后的最后，轩明好像看到了谁。

在那无尽的噩梦的尽头，试图指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