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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两味药引

长春市，人民大街，某楼区处。
周灵易牵着沈佩一的手，行走的同时不时向四处打量着，两人的神情都略显疲惫。

俞篼留给他们的地址就是这片区域，只有个大概的位置，却并不具体，但他们清楚地知道所要寻访的是一户姓“莫”的人家。

据说这户莫姓人家很有希望医好沈父的病，因为这户人家曾经有一位莫神医。

他们已经走了很久，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却还是没有找到。

停下脚步，望向右前方的一处偏僻角落，周灵易问道：“这个地方我们走过几次？”

沈佩一应道：“至少两次。”

周灵易道：“前面那个胡同我们有进去过没？”

沈佩一道：“一直没有注意到，更没有进去过。”

“呼——”长长地吁了口气，周灵易道：“过去看看吧。”

“嗯。”

胡同确实不容易被注意到，很偏僻，也很冷僻，不见行人，两侧楼房陈旧，已建造得有些年月。

走入二百多米，隐约听见了嘈杂声，声音来自一处窗上标有“活动室”字样的房内。

打听消息，自然到人多的地方更好，所以周灵易与沈佩一走了过去。

透过窗子望去，里面有很多人，大多是老人，有的在打麻将，有的在打扑克牌，更多人是在一旁看热闹，只有两个老人在下象棋，又恰好在窗边。

其中一个老人察觉到窗外有人，于是滑开窗子，面露疑问。

周灵易连忙道：“您好，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一户姓‘莫’的人家？”

老人微微点头，语气平和地道：“有。”

周灵易大喜，又问道：“怎么找？”

老人不答反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姓莫的人家？”

周灵易一怔，犹疑道：“这……”

老人表情平淡，眼神似笑非笑，平和地问道：“是不是有一家姓俞的人介绍你们来的？”

周灵易诧异道：“是啊，您怎么知道？”

老人笑道：“呵呵，那就对了，你们一定是被介绍来看病的吧？”

周灵易有所顿悟，道：“难道您姓莫？”

老人点头道：“是啊，俞家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想不到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忘记我们莫家后来搬迁的这个地址。”

沈佩一长长地舒了口气，面露喜色地道：“太好了，这下我爸爸的病有希望治好了。”

莫姓老人道：“生病的是你父亲？”

沈佩一连忙点头：“嗯。”

莫姓老人又道：“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自从我的父亲去世后，我们莫家就没有人懂得医术了，连我也没有学到一丝半毫。”

“啊？”沈佩一失色道：“莫神医去世了？”

莫姓老人道：“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老人见到沈佩一这个俏丽的小姑娘面露失望与不安，似乎有些不忍，问道：“你的父亲得了什么病？”

沈佩一简要地将自己父亲的病情陈述了一遍。

莫姓老人略作沉吟，便道：“我父亲的医术虽然无人继承，但却留有几张针对特殊病情的药方，其中就包括这种无故发热的方子，只是不知道对你们是否有帮助。”

沈佩一急道：“不管有没有帮助，我都想试一试，莫叔叔，你能把药方借我抄录一份么？”

莫姓老人道：“当然可以，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莫姓老人走后，周灵易望向另一位老人，这位老人年纪较大，白发居多，自始至终都是头不抬眼不眨地望着棋盘，从侧面观察，便可觉得目光如炬，微皱的眉心显示出依然处于思考中。

周灵易不明白什么样的棋局能令他心无旁骛地想了这么久，便好奇地打量着棋局，一望才发现是一盘残局，思考的老人执黑棋，双象皆无，二路一车，中路象位一马，六路士角一炮，另外还有一过河卒；红棋双士无相，中路兵前一炮，六路一马直奔槽位，二路一车在对方炮台捉炮捉马，形成“蝴蝶穿花”之势……

周灵易不觉间沉浸于此盘残棋中，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袖口被轻轻拉动，沈佩一的声音响起：“灵易，莫叔叔回来了。”

周灵易听罢，连忙带沈佩一迎去。

莫姓老人道：“我已经抄录好了，拿去吧，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周灵易接过药方，简单地看了看，发现上面都是各种中药的药材，有听过的，也有闻所未闻的，毕竟他不是从医人员。

莫姓老人道：“这上面的药材大多在普通药店都能买到，只不过有几种比较贵罢了，但是其中有两味药引恐怕完全买不到的，你们也不要灰心，多打听打听也还是有希望的。”

周灵易心中一沉，问道：“哪两位药引这么稀少呢？”

莫姓老人叹了口气，道：“五叶云莲、六色雪蛤！”

五叶云莲、六色雪蛤，一听这两个名字就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周灵易的心不由又沉了三分。

莫姓老人道：“我父亲当年也是去长白山时才偶然获得了一点点这两味药引，也早已用尽了。”说罢又是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沈佩一感激道：“莫叔叔，不管能不能打听到，还是要谢谢你！我们这就回去了，您多保重。”

莫姓老人道：“回去吧，愿你们好运！”

周灵易与沈佩一转身离去，这时，始终思考棋局的老人转过头来随意望了一眼，周灵易转身时也恰好扫了对方一眼，心中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对方，但由于心事重重，没有多加回想。

两人继续辗转于各大小中西药店，并没有找到所谓的五叶云莲和六色雪蛤的药引，售药员们甚至没有听闻过，临近天黑之际，两人灰心丧气地回到了学校。

同届的那些熟悉的同学大多实习未归，平时热闹的校园此时却是三三两两的陌生面孔，都是与自己不同届的学弟或学妹，周灵易觉得极为冷清，默默走进宿舍楼，来到203宿舍门前，门缝内投射出的白色灯光令他的心里涌现出一股暖流，想到自己的好室友好朋友就在里面，他的嘴角出现了一丝笑意。

打开门，周灵易发现坐在电脑旁的居然是叶宏来，而程致远难得地在安静地翻着类似书本什么的东西。

“哎呦，我们的卦神总算回来了，你不知道啊，这几天可闲死我了，这么大个学校没剩下几个熟人，跟那些漂亮的学妹又搭不上话，整天只能跟致远这家伙面面相对，这小子又好像发春了，没事总拿着他以前那个女朋友的相片看得痴痴呆呆，这不，他连电脑都不玩了，又在那看相片呢。”看到周灵易，叶宏来如串珠般的唠叨声响起。

“就算是看相片，也总强过看你那张老脸吧？”程志远立刻反驳。

周灵易摇头笑了笑，道：“看你们两个这么闲，我有些奇怪，现在应该是忙着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吧？”

叶宏来道：“本来应该是，可是我们稍微提前回来那么几天，论文的规范还没下达呢，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明天就可以下达了，也就是说，我们从明天开始就有的忙喽。”

周灵易道：“忙一点总比闲着好，对了，风超没有回来么？”

程致远道：“我给他去过电话，他说在打理超市，而且很忙，有些缺少人手，完成毕业论文后打算以邮件形式发给考核老师，估计只有在答辩和领证的时候才会回来。”

周灵易似乎想到了什么，道：“阿来，你帮我查一下网络上有没有五叶云莲和六色雪蛤的图片。”

叶宏来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问什么，只是点击网页敲打键盘进行搜索，很快便道：“没有，完全查不到。”

周灵易又问：“那有没有这两种东西的相关资料？”

叶宏来继续搜索，随后道：“还是没有，”这个时候他才发问：“你要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周灵易道：“药引。”随后稍作解释。

叶宏来问道：“你是从哪听说过这样的药引的？告诉你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周灵易有所触发，没有回答，却回想到了那位莫姓老人当时说的某一处话语。

“我父亲当年也是去长白山时才偶然获得了一点点这两味药引……”

想到此处，周灵易不禁低喃道：“长白山……长白山……”

叶宏来好奇道：“你念叨着什么呢？”

周灵易道：“我想起来了，曾经有人在长白山获得了这两种药引。”

程致远来了劲头：“长白山？长白山好啊，那里有着历史悠久的朝代更替，众多的文物古迹和风景名胜，甚至还有数不尽的神话传说，是旅游胜地的绝佳去处，论文结束后我们就有很多的空闲时间，不如去玩玩怎么样？”

叶宏来用手指摩擦着下巴处稀薄的胡须，笑道：“你的建议不错啊，尤其是长白山离我们这里不算远，非常值得考虑，但我们三个人太少了点，要是能再找几个人就热闹了，如果有女孩子那就更好了啊。”

程志远揶揄道：“不需要再找什么人了吧，我看对你来说只要孟莺歌能去就什么人都不缺了。”

叶宏来反驳道：“你还不是一样？”

“嘿嘿嘿嘿……”

两人的笑声要多猥亵有多猥亵。

周灵易无奈道：“行啦行啦，我现在哪有心情考虑游玩的事情，你们都帮我多打听打听，如果实在没办法，也只好去一趟长白山了，就算真去也不是为了玩，找药引才是首要任务。”

叶宏来与程致远同时打手势道：“OK！”

接下来的几天，周灵易开始忙于论文的事宜并时不时探听关于药引的消息，论文很快便完成了，而且答辩过程异常顺利，而关于药引的消息却丝毫没有，犹豫再三，周灵易决定带沈佩一前去长白山。

出发当日，周灵易发现孟莺歌真的与程致远和叶宏来前来了，实在搞不明白他们俩用什么方法将她说服的，不过孟莺歌能够同往，周灵易还是觉得很高兴的，毕竟这位女同学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养眼得很，而且沈佩一又能有一位女伴而不至于尴尬，见到沈佩一得知孟莺歌同行时的雀跃，就知道她有多么高兴了。

到长白山的火车票很容易买到，甚至不需要提前预定，很快拿到五张车票，周灵易等人鱼贯登上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