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爱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14章、少了一个人

赵铁生又扬了一下大茶缸，刘川突然光鲜的外表让他倍感惊奇，他和女儿赵静不同，赵静关心的是这些东西的来路，赵铁生看到刘川穿成这个样子，心中兴起的却是昂扬的斗志，兔崽子，穿的人五人六就牛逼了？老子还不信治不了你。不过赵铁生很快就失望了，刘川不屑地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出门去。
赵铁生傻愣愣的看着刘川的背影，刘川的无声抗争，是对他在这个家中无上权威的否定，在赵铁生的记忆里，这种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一扬手，将大茶缸向地上摔去，白瓷茶缸撞击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一旁的赵静吓得小脸儿煞白。

赵铁生从沙发上一蹦而起，大踏步追了上去：“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徐立华吓得也放下了盆里的衣服，手足无措的挡在刘川的身前：“老赵……孩子刚回来，你这……是做什么？”

赵铁生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般冲了上去，这许多年来，他的权威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挑战。

徐立华看到丈夫发火，吓得迎了上去：“老赵……”，气急败坏的赵铁生甩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徐立华立足不稳，一下扑倒在地上。

“妈！”赵静哭喊着冲了上来，扶起地上的母亲：“爸，你这是干什么？”

徐立华抹去唇角的血迹，来到刘川的身边，拽住刘川的胳膊：“三儿，快！快给你爸道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刘川怜惜的看着母亲，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绢，轻轻为母亲擦去唇角的血迹，徐立华望着儿子的眼睛，心里感到一阵酸楚，她想哭，可是她却不敢哭，虽然竭力抑制，可眼圈儿仍然红了起来：“三儿，快给你爸道歉……”

“他不是我爸！”刘川一字一句道，他慢慢转过头去，阴冷的目光落在赵铁生那张气得扭曲的面孔上：“他不配！”

“小杂种！”赵铁生极尽恶毒的咒骂着，他伸手去舀靠在墙角的木棍。

徐立华吓得将刘川向门口推去：“小静，带你哥走……”

刘川不明白何以母亲会这么害怕这个继父，从赵铁生刚才的举动来看，这种人也就是一个市井无赖，刘川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看不起这种人的，这就是层次，他和赵铁生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按照刘川的脾气，少不得要暴打这满嘴喷粪的家伙一顿，可是这厮毕竟还顶着一个继父的名份，尊长爱幼的概念，刘川还是有的，更何况中间还有这么一个可怜兮兮的母亲，刘川真的很后悔回来这一趟。

对他来说，因果哪儿都能结，没必要为了这点因果存在力，害得自己母亲难做。

赵静拉着刘川向门外走去，赵铁生举着棍子不依不饶的冲了上来，却被徐立华死死抱住了身子，赵铁生气极，一棍子砸在徐立华羸弱的肩头。

蓬！地一声闷响，这一棍打在母亲的身上，却如同打在刘川的心上，他猛然转过身去，野兽般凶残的目光让赵铁生冲口欲出的脏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小哥，快走！”赵静试图把刘川推出门去，刘川轻轻挣脱了她的手臂，一步步向赵铁生走去。

逼人的气势宛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向赵铁生压迫而去，赵铁生右眼皮没来由跳动了一下，他扬起木棍：“我打死……”话没有说完，木棍已经被刘川一把躲了过去。

赵铁生没想到刘川出手竟然这么快，一时间呆在那里，刘川扬起手中木棍，照着他的脑袋就要砸落下去。

“三儿！”徐立华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沧桑的双目中满是泪水：“他是你爸！”

刘川手中的木棍凝滞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木棍慢慢扔在了地上：“我爸早就死了……”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赵铁生呆呆看着地上的木棍，却再也没有追赶上去的勇气。

直到刘川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徐立华这才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在路口追上了刘川：“三儿……”她从里面衣服的口袋中掏出十五块钱，想要塞入刘川的手中。

刘川微笑着将钱放在了她的手心，然后摇了摇头：“妈，我不缺钱，以后这个家我不会回来了。”

“三儿……”徐立华伤心地泪水无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刘川原本从记忆回归后获得的对这世界的胜利感与优越感，完全被突然出现的家人破坏了，他很郁闷，难怪刘川在记忆里会流露出如此深刻的仇恨，赵铁生的确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希望自己离去之后，这老家伙不会迁怒于母亲才好。

走出小区的大门，赵静骑着车追赶上来，抢在刘川前面把她截住：“哥！”

这可怜的小丫头刚刚哭过，脸上还挂着新鲜的泪珠儿，刘川不禁笑了起来，伸出右手，用拇指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珠：“什么事儿？”虽然认识这个小妹才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刘川却已经生出深深的好感，记忆中没有弄错，在这个家庭中，只有徐立华和赵静才把自己当成亲人看待。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成为刘川，就必须接受他所有的一切，他的亲情，他的欢乐，乃至他的烦恼，他的仇恨。

想透了这一层，刘川的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他还得感谢这贼老天为他安排的这段亲情，那些无聊的人，无聊的事，他大可不必去想，不必计较，只当他们是他新人生的背景设定，这他妈就叫做层次。

“哥，我请你去吃饭！”赵静小声说。

刘川笑了起来：“我不饿！”

“你就要去！”小妮子的性情居然十分的倔强，刘川拗不过她，只能点了点头：“去也成，不过要让我请客！”

赵静笑着点了点头。

兄妹俩到农机厂对面的东北饺子馆，点了一斤饺子，刘川又叫了两个炒菜，一瓶二两装的牛栏山二锅头，一听可乐，赵静看着刘川不觉有些发呆。

“丫头，干嘛这么看着我？”

“哥，我觉着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兄妹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赵静从来都是想什么说什么。

刘川心中咯噔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这其中的变化可能只有自己知道，脸上仍然挂着谦和的微笑：“哪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