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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各自的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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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完早上的活，谢晓峰去河边清洗。他可以无所谓身边那些和他做着同样工作的人成日脏乱，但要他自己那样，似乎还是有些困难。所以，每日工作后的洗澡自然是不可减免的要事。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特别。从他离开河边起，他就一直觉得有人在尾随他。听后头的足音大抵是个不会武功的人，所以他也不甚在意，只是管自己走着。

“谢晓峰！”身后忽然响起这三个字，而那个响起的声音里，透着笃定。

他下意识愣住，或者，僵住。

那个声音是她的……那个他爱上了，差一点成为他妻子的女人的。

不过，谢晓峰没有动，也没有转身，在那短短的僵住后，他拔腿欲走。

“谢晓峰！”还是那三个字，只是声音里多了一些惶急。

他不得不站住。“夫人是在叫我吗？”他不敢转过头，只能背对着秋荻问。

“你难道不是谢晓峰吗？”慕容秋荻不能相信自己等了一个早上竟等来这样一个回答，而且回答她的人。连头都不愿回一个。

“我怎么会是谢晓峰呢？他，他是谁？”

“谢晓峰，你……你就是这样的人吗？”慕容秋荻不知自己是气还是痛，“好，既然你不是，那你转过来……”

谢晓峰压住自己的情绪，道：“这位夫人，你真的认错人了。”“我认错人了？你说我认错人了？”慕容秋荻忍着泪说道。

谢晓峰已然压不住自己的冲动，一狠心，直步离开。

“谢晓峰你站住！”慕容秋荻在后面喊着。

谢晓峰哪里敢让自己有所停留，他怕啊，短短的停留，就会让太多的东西全部覆灭。他只能离开。

他的力量只能支撑着他，走出她的视线。

转入前边最近的一个拐角，谢晓峰真的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量，整个人贴着墙壁滑落在地上。

身后秋荻的呼喊让他煎熬。

忽然，那阵呼喊里夹杂了一丝呻吟。谢晓峰几乎一个箭步冲出去。

燕十三的声音蓦地响起：“小姐，你怎样？”他用耳朵贴着墙壁，仔细的注意着。

但是后面没有再传出什么声响。

但很长时间，他只是保持着那个动作。

“燕十三带秋荻姐姐回去了。”一个童音说道。

“恩。”谢晓峰无力的应着，“她，怎么了？”刚才秋荻不经意从口中溢出的那一声呻吟，让他难以放心。

“大概是情绪波动的太厉害，动了胎气。”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在京城……”

“你第一次到纪府的时候吧。”

“好好照顾她。玉儿。”谢晓峰慢慢起身，挨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向快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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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如玉回到纪府时，秋荻已然被燕十三安顿好，在屋中休息。

“只是稍稍动到胎气，并无大碍。但是夫人身子虚弱，要好好休息不宜操劳，也不宜太过激动。”这是大夫给下的诊断。

如玉不知道进去和秋荻谈些什么，在门口徘徊。

“秋荻怎么样了？”纪纲焦急的声音，伴着他急切的脚步声传至。

如玉把着门口道：“已经没事了。”纪纲皱眉道：“你让开，我要进去看她。”如玉道：“大夫刚刚说了，要她好好卧床休息，你一进去，她就不用休息了。”

纪纲脸色一沉，可担心吵到妻子，只是压低嗓门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一回来就有下人报告说是秋荻动了胎气，你是怎么照顾她的？”如玉冷笑道：“我是怎么照顾，纪大人也要过问？”“你！”纪纲被气急，“很好！”他不能在这里大发雷霆，只好勉强吞下火气，甩身走人。

如玉看着纪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心里一阵烦躁，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恨不能好好发泄一通。

“玉儿，你怎么坐在地上啊？”纪情疑惑的声音在如玉头顶响起。

吓到的如玉赶忙跳起，“纪小姐。”她叫道，“你怎么过来了？哦，哦，是来看秋荻小姐的吧？”

纪情道：“是，不过一走近就看见你坐在地上，过来时又瞧见大哥气冲冲的走了，出什么事了？”如玉道：“没。那个，秋荻小姐在里面……应该需要个人陪陪吧，纪小姐来得正是时候。”

纪情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会吗？这样子不会打扰大嫂休息？”如玉扯起嘴角笑一个，“不会吧。”

纪情见如玉笑的勉强，心中有些迟疑，但看见如玉直接伸手推门，也还是跟着进去了。如同如玉所说的，秋荻不会因为休息而被打扰，因为她根本就是坐在床沿。脸色，因为刚才的事苍白，而且有些灰败。

“小姐。”如玉用蚊呐般的声音叫道。

纪情被慕容秋荻全然没有生气的脸色吓住，问道：“大嫂，你没什么吧？”慕容秋荻用像是念经一样没有感情的声音答道：“我没事，也很好。”

如玉纪情对望一眼，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安慰慕容秋荻，只好站在那里，也算是陪她了。

6

谢晓峰稳稳自己的步子，深吸几口气，在猜测自己的脸色不再吓人的苍白，他才推门进了快乐居。才进去，就听见老苗子叫道：“阿吉，你会来得正好！你来说说，小丽这孩子是不是太不懂事了！那么好的工作不肯回去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说什么不要嫁给阿强了！”

谢晓峰心本就不在这儿，老苗子又是一大堆话，他一时怔住，不知怎么开口。苗嫂已道：“你这老头子，就是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小丽不过也就是和阿强闹了别扭，有了气才回家，这么点小事也要大呼小叫。”

谢晓峰总算大概知道了眼前正在发生的事，道：“老苗子，小丽她岁数也不小了，有些事该如何安排，她自己知道。”

此时，门“吱——”一声被人推开。一个有些缩缩巍巍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眼前。

苗嫂眼尖第一个看见来人，叫道：“呦，这不是阿强吗？来接小丽回去了？这不，我们都还在劝她呢。”来人阿强勉强笑笑，神情好生怪异。

小丽皱眉道：“你来做什么？”阿强搓着手走过去，叫了声“小丽”。苗嫂小声对老苗子道：“瞧瞧，这不就是来道歉的？”

小丽冷冷看着他，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阿强犹豫了好一会，终于道：“小丽，我是来，接你回去的。”小丽道：“回去？你居然说要我回去？”

“看来小神确实请不了大菩萨，看来还是我亲自上比较好啊，你说是不是，阿强！”一个笑音从门口传入，小丽阿强闻之色变，谢晓峰也不禁有些皱眉。

一个四十来岁的华衣男人大摇大摆从门口进来。小丽失声叫道：“韩大爷！”

阿强一见韩大爷进来，忙跑上去道：“韩大爷您老怎么亲自进来了？我再劝劝，就成了，就成了。”韩大爷冷笑道：“是吗？”阿强挤出一个笑容，干笑两声。

老苗子一听是“韩大爷”，知道是女儿的老板，欢然迎过去道：“韩大爷，您就是小丽的老爷吧？小丽在您那儿仗您照顾了。”韩大爷一听，笑着点头道：“好说好说，只要小丽肯回去。”

老苗子忙道：“小丽，韩大爷都亲自来了，还不过来！”小丽心头乱跳，但也只能过去。韩大爷看住小丽，说道：“听说，你不干了。”

小丽知道即便自己现在说回去，韩大爷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何况她再也不想把自己放在那种地方。她道：“是。”

韩大爷再问一次，“你真的不干了？”小丽“嗯”的一声。

“你这个小婊子真够种啊！”韩大爷笑容一收，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