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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章 军服惊魂

此时已是六月天，气温甚高，叶冲忙活了半天，身上的衣裳可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潘金莲见了颇为心疼，反正叶冲的行李已搬了过来，她便去找衣服要给他换上，叶冲的包袱里所携的衣服不多，只有二三套，潘金莲少女心性，见着那崭新的军服，忍不住就取将出来，跑过去要给叶冲换上。叶冲却也乐得美人服侍，便进了里屋，把军服换了上去。
待他一身戎装行出广场，突然发觉气氛有点怪异，无数双眼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只想：“看什么看？没见过靓仔……嗯，靓军人吗？”不过他虚荣心还是挺满足的，毕竟自己还能吸引人的眼球嘛，就连那本还在热火朝天的审着案的葛礼也停了下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个不停。只令隔着几十丈远的叶冲禁不住地挺了挺身躯，做出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出来。

葛礼表面平静，心中却如打翻了的杂货铺，一时间甜酸苦辣翻涌而出，心中哀叹：“不是吧，这个人模狗样的所谓大将，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厢军指挥使？不是吧！不会吧！完了完了……上了他的当了……这番性命难保喽……”不过方才的一番审讯，这任伯爵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他知道的还真是九牛一毛，令他心中的怒气翻涌，直恨自己以前怎么不来个不顾一切……既然现在有了这个机会，那就拚着自己一条老命，不！就是一家人的性命，也要跟这个死囚周旋到底，他心中狠意一起，很快就镇定下来，继续拍台拍案审起案子来……

西门庆也是目瞪口呆，心中震撼：“什么呀！你气势大，架子实足，竟然就是个厢军指挥使啊？这跟王黼……怎么斗啊？找死呀！天啊！我竟然和这天杀的勾搭上，众目睽睽呀，赖也赖不掉……天啊！惨啊！身家性命呀……这就完蛋了？”他的冷汗潮涌而出，止也止不住，实在是心慌意乱。

他见叶冲还在那里摆着姿态装腔作势，居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惧意，西门庆心中稍安，心里却是一动：“嗯，这位大人如此气度，当非是个寻常的厢军指挥使吧？嗯，虽然是厢军指挥使，必定不是厢军指挥使，可还是厢军指挥使啊……”西门庆脑中只在“厢军指挥使”这词上绕来绕去，一时半刻还真的绕不出来，人也变得昏昏沉沉，身躯摇摇欲坠，几乎就仆倒地下了。

朱仝、雷横等初时还有点震惊，但随即心中万分的佩服：“这位大人真是厉害，官职虽小，却是天不怕地不怕，宰相的亲戚照打照杀，果然是个好汉子……”心中更是立定了要紧跟叶冲的心思，就是没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叶冲哪里知道一身军服会引发那么多的猜想？在潘金莲的那双俏眼的注视下，不动声色有意无意地摆着姿态，还真有点风骚的味道。他不想去打扰葛礼审案，便找了个阴凉处坐了下来，喝杯好茶，吃些点心。金莲在一旁殷勤地服侍着，这让他心中极为受用，铁下心来享受着这难得的逍遥时光。渐渐的，他竟然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如雷般轰鸣的马蹄声把他惊醒过来，此时天已全黑了，但广场四周燃起数百枝的火把，倒如白日一般光亮。那马蹄声丝毫未停歇，那守门的清河厢军竟然未加以阻拦，大约两百余骑一路驰骋进了庄中。

叶冲眉头微皱，火光中却见那群人纷纷下了马，为首的一个赫然是个身穿绯红色官袍的中年人，叶冲是个官盲，还真分不清这官服应该是什么人穿的？不过眼见那葛礼啊的一声停止了审案，急急忙忙地下台去迎接，看那恭敬的态度，应该是他的上司了。

这时朱仝等自觉地聚集到了他的身边，朱仝低声说道：“大人，那是本州知州梁襄梁大人……”叶冲噢了一声，挠挠头道：“原来是这狗官啊，也好，他既然送上门来，那就却之不恭了！”朱仝等一愣，随即便对他的敬仰宛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都想：“大人就是大人，就是个小小的厢军指挥使，也何没把那大大的知州大人放在眼里，厉害厉害……”都是挺起胸膛，随时准备听叶冲的吩咐。

那梁襄一身的湿，尘土还粘满了面，真如一个大花脸般，想必是十万火急赶了不少的路。他朝面前恭敬的葛礼瞪眼骂道：“葛礼，你搞什么鬼？哈！”葛礼苦笑连连，还真不知怎么说起。那病大虫给折腾了半天，总算还神智清醒，见到梁襄身影，顿时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地叫道：“梁大人……救我……”一干百姓却是禁不住地往后退去，脸上神色都变了。

梁襄怒气冲冲地喝道：“葛礼，你好大的胆子，还不赶紧放人……”葛礼低下了头，不敢作声。这时叶冲却是大踏步地赶了过来，嘴里却道：“葛大人，这案子审了一半，可不能半途而废，还请继续吧。这位……你可不许扰乱公堂，否则办你个与贼同罪！”

叶冲大大咧咧，看也不看那梁襄，他们虽然人多，但他身后的特战队已经闻讯就位了，谅这两百余人也翻不了天。他已认定这梁襄是个大贪官，既然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再没有任何理由放过这个狗官的。

梁襄身旁一个锦衣大汉怒喝道：“大胆，见了大人还不下跪！”叶冲哼了一声道：“大人还罢了，小人就免了！”那大汉顿时张口结舌愣在那里，手指着叶冲：“你你你……”了半天也不见着你什么？他怎会想到一个小小的厢军指挥使居然如此横蛮？一时半刻还真是无法应对。

葛礼见状，连忙上前道：“叶将……”心里却想：“这厢军指挥使还称不上‘将军’吧？”连忙改口道：“叶……那个军爷，这位是本州知州梁大人，还请前来拜见……”梁襄背起手，把头仰向天，他心中痛恨这个无礼的小军官，根本不想看他一眼。只等着他像狗一样趴在自己面前，还在考虑着是不是要先踢上一脚……

谁知这小军官的回答却让他大大的、大大的吃了一惊……却听那小军官干脆利落地答道：“什么娘的，爷的，没听过……”随即又道：“葛大人，这里没你的事，继续去审那恶人吧，得赶快有个结果，我可没多少时间在此地等候了！”

葛礼也是一愣，怔怔的不知所措，野蛮人他见得多了，但见了上官还如此横蛮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也由不得他不发愣了……

那梁襄沉下脸来，终于忍禁不住，怒喝道：“大胆！你这个小小的军卒竟然目无上官……”叶冲打断他的话语，说道：“好说好说，本将的胆子一向不小，但比起你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梁什么……那个大人，这病大虫的案子牵涉到一个叫梁襄的人，嘿嘿……说不得请这位大人要协助调查调查，只望那恶人把这名儿搞错了！当然如果是真的……哼哼……嘿嘿……”他捏起嗓子，尽力地让自己的发出的声音有那种阴森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