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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章 厢军大营

三七、厢军大营
叶冲打发了林时康等，又交待了程中几句，便是重新整队，带着史文恭、苏定、曾家兄弟、解珍、解宝等朝离此地不远的军营走去。王泰有点不舍，但叶冲已交待了程中，尽量指点他多干活，直让他兴奋莫名，卖力地干着，指着这干、帮着那做，忙得不亦乐乎的。他的相貌文雅，很是讨好，加上又是叶冲的义弟，自然人人都对他极为友善，只让他心中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更是干劲实足。

行出二三里地，便见前面有座树木茂盛的小山，山前有一小土坡，坡上用高大的砖墙围了诺大的一圈，下面是一条宽阔的马道，马道尽头是一座破旧的两层土楼，一幅破旧的军旗在土楼上方散漫地飘着，无精打采，便如现在宋军的状况。

这就是南郊军营了。最初是在太宗时代设立，驻扎的是禁军。原本是为了防止南方叛乱，冲击汴京的。到了仁宗时，这儿便只驻了两千人的就粮厢军，算是南郊厢军的一处聚集地吧。凡是汴京南部的差役，都从此处调拔厢军去就役的。到了本朝，这儿却成了病退厢军的聚集场所。两年前方腊叛乱，京师震动，这才在这儿重新进驻了一班直的精锐禁军，不过方腊一平，由于这地方比较偏僻，驻守的军官耐不住寂寞，使了不少银子去买通童贯等高官，调回京师，又调派了千余厢军驻扎此地。

不过此时那门前却是热闹之极，一队衣衫不整的厢军横在门前，等待着什么。两旁却聚集了三四十人，为头的却是莫俊叔侄。莫俊见叶冲到来，远远便迎了上去，可是他看到那群整齐的队伍，他大吃一惊，还真不敢上前。

叶冲招手让他过来，问道：“莫俊，人都到齐了吗？”莫俊忙道：“老大，我们都来了……”叶冲点点头道：“行啊，请他们等等，我们交接完再说。”当下他便和林冲鲁达两人朝军营大门走去。

那里一队厢兵无精打采地横在那儿，为头的是一个中年老实汉子，他见三人前来，抱拳道：“下官厢军指挥使钱二堂，恭迎三位。”他心里打鼓，不知道这三人是何身份？怎么会是平头百姓的打扮？但看那队人，人数虽少，军容却是整齐得很，应是禁军中精锐的精锐了。他是此地的最高指挥官，原本官家东巡，朝庭几近瘫痪，他窝在这个角落，耕耘着一亩三分地，日子过得挺舒服的。却不知是那个天杀的主意，前天一纸调令竟然把他这队厢军紧急调到外地。好日子到头罗，这让钱二堂郁闷之极。他原本有心在交接时找点磋的，但远远一看，这支队伍人虽少，但散发出那种气势，已把他的这点心思早吓得无影无踪了。他只能恭敬地前来迎接这支不是军队胜似军队的队伍了。

交接收续很简单，叶冲只是和他签个字画个押，就算完事了。里面属于原厢军的东西，这两天早就搬得一干二净，原有陈设本就没什么，自然也不用去一一清点了。叶冲大笔一挥。那钱二堂便拉队灰溜溜地走人了。

钱二堂刚走，那边厢童筑礼乘着小轿却来了，他知道叶冲要在今天开营，不顾一切地赶了过来。叶冲知道他的伤势现在已无大碍，只要不动手脚，那是没问题的，也就让他留了下来。

叶冲和众人走进军营，却见里面除了主楼外，里面就是一个极大的操场，足足能建造三块足球场。外围是用砖墙围着，主楼围墙两边还各起了一溜长排的低矮小屋，足可容纳上千人，不过现在除了满场垃圾外，就再没什么可观的东西了。

再看这主楼，这是类似大城池城楼的建筑，中间是门洞，旁边各有八间大房，每间应可住十人八人的，上层有十四间大屋，倒是挺宽阔的，不过现在和下面的一样，里面除了垃圾外，连木板也没一块，叶冲心道：“这些人倒是挺会收拾的。”

再看那门楼和矮屋之间的围墙边上还搭有四五间茅屋，远远就能闻到一股臭味，应是原驻军的茅厕了。

这军营和难民营倒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操场那边依着山坡的那侧，倒是挺好风景的，浓密的树枝，正从围墙上伸了过来，还有几枝还带着白雪雪的山花，挺俏的。举目望去，一道山泉正从山上叮咚地流了下来，阳光映照下，时不时能见着那刺眼的光芒。小山泉一直流下，顺着围墙边上的一大洞流进了围墙侧边，形成一条长长的水渠，这水渠在军营里流淌了四五十米后才，沿着另一个孔洞穿墙而去。在小渠周围好像有两口水井，看来这军营取水不成问题。

叶冲心里早有准备，立即唤来莫牛，连续画了几张图给他，一张是碌架床的示意图，一张是厕所化粪池的施工示意图。这厕所是叶冲来到大宋以来最不习惯的东西，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改造改造。他不是工程出身，图样自然画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幸好莫牛是做了几十年泥水木活的人，虽然不是很懂，但也是明白怎么样做。叶冲给了他百贯钱，让他立即组织人力进行施工。莫牛不敢怠慢，立即去安排了。

叶冲又让众军士动手打扫宿舍卫生，同时让莫俊、张放、程庭去附近的酒楼购买食物，以及购买必须用品。在他的指挥下，众人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一个时辰后，三小率人把台台凳凳搬了回来，不久又有附近酒家的人把一笼笼的美食送过来，这可都是大鱼大肉呀。高童两人的亲卫平日伙食不算太差，却也还没到餐餐有鱼肉的地步，更惶论史文恭及曾家兄弟了，自然是心中欢喜。

叶冲和他们饱餐一顿后，又继续收拾军营。不久莫牛竟然拉了四五十人前来干活，他在这行可是做得久的，已颇有威信，加上现在闲人众多，一听说莫牛有大活干，立即便一拥过来了。莫牛知道叶冲只要快，价钱是不理的，也就答应了。不过他还是把几个手艺不行，又或是人品不好的踢了出去。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傍晚时分，围墙外的化粪池已开始砌砖了，旁边低矮的小屋尽数推平，重新用砖砌平房，厕所单独分离，一溜四间，足够几百人使用了。只是现在还没有瓷盆厕兜，叶冲只好让他们用砖砌，通过陶土管排往化粪池。

叶冲见人手尚足，又画了几个图样，让木工们赶制单双杠，和一些训练必须的障碍物。这些都不是复杂的东西，对于这些精明的木工们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除了碌架床需要时间外，其他的都是举手之劳罢了，反正钱有的是，需要什么材料只管去拉就是了。

叶冲可也没让众军士歇着，他单独拉了林冲到一边，把军姿军容重新让林冲练了几次，待熟悉了，这才让他领着众人在广场的一角训练。上午的行军已让这些人吃到了旁人注目礼的甜头，自然练起来不亦乐乎，加上中午的大鱼大肉，那么好的待遇，他们心中没一个有抵触情绪。

叶冲已事先交待过史文恭曾氏兄弟，关于军容的重要性，而史文恭他们也感受到了上午那叶冲率人入场时的气势，自然也是干劲实足。只是这些人第一次接触这些军礼，难免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但好在这几个都是坚忍不拔之徒，一点也没懈怠，一遍又一遍地练着。而童筑礼就在一旁观望。

整个破旧军营此时可谓热火朝天，干活的干活，训练的训练，叶冲更是忙，两边飞奔着，一边要指点工匠们干活，一边又要纠正众军的姿势。经过一番辛勤的劳作，太阳西下的时候，这军营已渐渐变了样子，门楼室内的墙壁已全部粉刷一新，新房也建起墙体，只待干透后明天铺梁砌瓦，木门窗皆已制造完毕，只待安装了。

莫牛请来的人果然还是有一手，叶冲并没有要求他们做工太细，但结果却是又快又好。叶冲大是高兴，心忖：“嗯，在现代，最快富裕的好像就是建筑商哟，这些工匠又勤快手艺又好，何不把他们组织起来……嘿嘿……好容易发达的哟！”

他想做便做，便叫来莫牛，要求莫牛把工钱立即发了下去，同时又征求莫牛的意见，他要成立一个建筑公司，请他做总经理……嗯？不对，应叫做管事，问他愿不愿意？那莫牛听了大喜，虽然不知道公司和总经理是什么东西，但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只想能跟着这样的老板，那实在是太好了。叶冲又叫莫牛把这批工匠，如果他们愿意就全部留下来，至于工钱则由他去和程中商量就行了。

不久程中陈三带着王泰过了来，那边两庄的村民已全部安置好了，叶冲见那王泰虽然身体疲惫，但他脸上却去有一股兴奋的红晕，脸上也带着一副满足的表情，只是他看到叶冲，似乎有一种欲言又止的奇怪表情。叶冲看看天色，自然知道他的心意，便立即叫了陈三和张放两人送了他回去。

临行前，王泰犹豫地道：“哥，明天我还……还能来吗？”叶冲拍拍他的肩膀道：“行啊，泰弟你做得很好，明天我们继续，嗯，你什么时候能溜出来？”王泰挠挠头想了想道：“辰时吧。”叶冲道：“好，陈三……”陈三应道：“在，师叔有什么吩咐？”叶冲道：“你听见的了，明天你负责把我泰弟接过来。”经过一天的相处，陈三对这个彬彬有礼的王泰印象极好，而且他又受师叔看中，便满口答应下来。

送走了王泰，叶冲又给了史文恭和曾氏昆仲两个时辰的假，让他们回新居地看看，把后续事务安排好，同时特别交待必须按时归来。史文恭等心中也记挂着家里，满心欢喜地回去了。叶冲又叫了程中上了二楼，这里收拾了一间作为叶冲的办公室和卧室。

程中喜滋滋地告诉了叶冲，那块地里的几间工场已全部谈了下来，除了已收购的铁器铺和陶铺之外，夹在中间的木器场也已收购下来，还有就是旁边的一间小铁器铺，以及一间石灰场和一间沙场都已收了订金，过两天就可办完，这块地并非什么人的封地，所对的人都是零星的东主，所以谈起来还算挺顺利的。

叶冲大喜道：“程大哥可辛苦了，这个可是出乎兄弟的预料哟。”程中道：“跟那些人谈还不是钱的事，不过，东家兄弟，这钱可是都给我花得七七八八了。”程中有些扭捏，毕竟三万贯还生意还没见影就没了。

叶冲笑道：“这钱还不好办。”便提了纸笔，写了两张字据交给程中道：“大哥，你明天就去童府找管帐的童大富和高府的管帐先生陈羽风，让他们各调五万贯给你。不过得麻烦你亲自去一趟，我跟他们说好了，见我的字据和见到你的人才能付钱。”

程中瞪大眼睛，心想：“这兄弟什么人呀？童高两位大人竟然如此信任，整一个钱柜都交给他了？”不过有了资金，那便可大展手脚，程中这几天的奔忙，已经算是找到了感觉，干劲也是越来越大，却跟叶冲初出茅庐的心思一样，只想干大干好。他摩拳擦掌接过了字据。

程中又和叶冲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他们的基地就设在莫家庄，至于所缺的管理人员，程中想从张放父亲的户部生员中找几个人过来帮手，叶冲表示赞成，管理人员毕竟素质要高一些的。

程中对即将到手的大笔钱财的保护问题却有些犹豫，向叶程一提，叶冲便道：“这个没问题，陈三手下和莫俊手下有好几个看来不宜在军中效劳，程大哥，我把他们调拔给你，保护你的安全吧。”程中点点头道：“那就请兄弟安排吧。”

叶冲立即叫了莫俊上来，把意思一说。今天的训练，莫俊的那几个兄弟可是出尽了洋相，那手脚协调能力之差，怎么也纠正不了，这让莫俊大感没面子，既然他们能有好去处，自然就再好不过了。当下便欣喜地同意了，赶紧下去通知。

叶冲又把莫牛叫上来，把自己要成立建筑公司的想法，告诉了程中，程中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主要的一部分问题就是厂房改造的事，要是有了自己的班底，那可就方便多了，连忙大声叫好。

叶冲又提笔画了几个图样，一纸是厕兜的图样，莫牛看了半天，就是不明白，还是忍不住弱弱的问道：“东家，这玩意……”叶冲笑道：“这是厕兜，大哥，你明天安排那陶瓷铺的兄弟们，按着这个样式烧制出来，莫大叔那边厕所空位先别砌厕格，待烧制出来再安装吧。”同时他对那个存水弯，特别交待了程中道：“大哥，如果我们能成功地烧制出这个，到时大宋必定会跟风，不过这个弯头却是必须的用具，用来格臭气的，只要我们把这东西保住密，那给我们的时间必定会多一些，到时等我们钱赚够了再说不迟。”程中心领神会，说道：“兄弟放心，我会让他们保密的。”

至于那瓷砖，大宋却没有先例，由于现在还没有水泥，叶冲征求了莫牛的意见，莫牛想了想，说这并非难事，只是他很好奇，那地砖铺在墙上会是什么效果？莫牛下去后，叶冲突然想起今天众人训练时身上的衣服还真是累赘，心里一动，便又画了个衣服的样式，给了程中，让他明天让丽人时装的常易赶制出来。程中点头，收好了图谱。

天色已晚，叶冲还是安排从中午那间酒楼中送饭菜过来，依然是大鱼大肉，他让那些民工也一起吃，更是让他们高兴了半天。叶冲感觉这样不是办法，使费太大了，不是长久之计。反正下面已起了厨房，他便让程中去物色一班厨师过来，自己煮自己吃。这点并不难，程中答应明天就安排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