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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张府作客
第二天一早,叶冲起了床,一问才知童贯已去了军营,而张放和程庭已在外面鬼头鬼脑的等着他了。这里是童府,他们两个可不敢放肆。
叶冲检查完童筑礼的伤势之后,见这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拘束样子,心里好笑,便道:“我说你这两个小子,只不过一两天功夫,就变生份了?有话就讲,有屁就放嘛。”
高放媚笑道:“我说老大,您现在身份可是不同啦,嗯,有的话,有些屁还真不太敢放。”叶冲哈哈大笑道:“我说小张啊,屁憋在肚子里,还不把你人都搞臭了。还是放出来吧,我是你们老大,有什么不敢讲不敢放的?”
高放就嘻嘻笑道:“是是是,我说老大呀,我老爹,想……想……就不知老大你有没有空?”叶冲笑道:“就这点屁事啊?还不早说,我早就想去拜访张叔父了,他今天上不上朝啊?”张放裂嘴笑道:“皇上都去泰山了,哪有什么朝上?老大方便的话,家父想中午请老大去吃餐饭。”
叶冲对他父亲张悦印象还不差,当下便答应了。他和童筑礼童筑玉打了个招呼,便和高放程庭出了门。
高放的家在朱雀门附近的麦秸巷,离童府大约三四里,高放本要顾辆马车过去的,叶冲却想看看这当世最大的城市的风光,坚持要步行过去。
三人结伴而行,一路从市井上穿插而行,这东京果然人烟繁密,满街都是古色古香的旧式建筑,但太多破旧,大多建筑楼层不高,也就二三层的,偶然见到一幢半幢四五层的,却也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人还是很多,各色货物也充斥其间……
大约是所谓缺乏亮点吧。见惯了现代大城市的叶冲,置身其中,只有一个“不过如此”的感觉,本来充满期待的心,一下子便落到了冰点,不久便是索然寡味了。心中只想:“还是新中国好啊,这古人真是古人……”叶冲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了。
那两个家伙倒是兴致勃勃的,介绍这个介绍那个的不亦乐乎,可惜叶冲就是提不起兴趣来。
路过一间还算大的杂货铺,叶冲停下脚步,说道:“我说小张小程啊,我第一次去你们家,是不是要买点‘手信’啊?”这个可是他跟一个广州的同学学来的粤语词汇,那两个自然不明白。张放就道:“我说老大,我们人都要去的,还写什么信啊?”叶冲骂道:“笨蛋!这手信就是礼物的意思嘛。我去见你父亲,不带点东西好像不好吧?”
张放就道:“啊?老大,我们都是自己人,还要什么手……那个礼物,不用不用,带手就行了,不用信。”程庭也道:“老大,这可大见外了,不必不必。”拖了叶冲就想走。
叶冲却不干了,拉了两人进到店里,不顾两人阻拦,什么贵的就买什么,什么燕窝,鱼干,鹿脯,糕点买了一大堆,反正他现在有的是钱,昨晚那童贯给他的可足足有二万贯之多啊,这好像是值几百万的人民币啊,所以他现在不大不小也算是阔少了,对这两个小兄弟能不大方吗?
又走了二十多分钟,穿过数条小巷,总算来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面前,张放高兴地说:“老大,这就是我家了。”便大声叫了几句。
大门开了,一个老仆迎了出来,却是张放家的老管家张兴,而张悦已站在廊前迎候了,他旁边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却是张放的继母刘氏,还有就是一个十岁左右的肥肥白白的小姑娘,却是张放同父异母的妹妹张采。
叶冲上前执晚辈礼见了张悦夫妇,张悦极是客气,客气得让叶冲坐针如毡,全身不舒坦。显然这张悦对于他新的身份也有所闻。谈论了一番,张悦取了一个小木盒递给叶冲道:“贤侄,你要在大宋立足,这个身份可不能没有。老夫幸不辱使命,替贤侄办妥了。”
叶冲打开一看,盒子里面却是一张薄薄的文书,里面写着他的户籍,正是程家庄的,上面还盖着县令的大印。看来他的身份问题是解决了。叶冲心里高兴,连忙拜谢一番。
刘氏已在张罗饭菜了,程庭却开始坐立不安,时不时到门外观望,叶冲忍不住道:“我说小程,你在等什么人啊?”程庭还未开口,张放却笑道:“老大,是在等程中大哥,他送了口信说,可能今天会到汴京的。”
叶冲知道这程中可是程庭的亲哥哥,好像在楚州做生意,他来东京干什么?程庭支吾着道:“老大,家父写信给了大哥,要他结束楚州的生意,来……来……”他可是知道他父亲的意思,要大哥来东京跟着叶冲,可是现在叶冲的身份已不同以往,竟然同时和朝中权臣童贯和高俅攀上了亲戚,那大哥的事……恐怕就不好说了。他和张放虽然和叶冲关系非浅,但这老大现在可不是生意人了,大哥还有什么戏?程庭心中一时忐忑不安。
叶冲心里一动,暗忖:“我虽然攀上了高俅童贯两人,但这官场的水浑浊得很,可不是我这个愣头青能混得开的,看来还是要自给自足才好。这程中既然是生意人,要是他能帮忙,那岂不是最好?”他便说道:“那可太好了,我还真有事要找他帮忙呢。”程庭道:“可是,老大你……”叶冲道:“我自有道理。等程中大哥来了之后我们再商量吧。”
时近正午,张悦的摆好了家宴,张悦刚要招呼叶冲入席,打外面匆匆跑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年青人来,这人二十七八岁,面目清秀,干净爽利,一看便是精明人,相貌依稀有程从的影子,叶冲心道:“这家伙应该是程中那厮了吧?”
果然程庭便抢先迎了上去,道:“阿哥,你总算来了。”程中点点头,先行上去拜见张悦:“小侄程中叩见张叔父。”作势就要跪下磕头。张悦见状,连忙拦住他道:“阿中,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的生意能放下吗?你去年遭了贼劫,生意是伤了元气。怎么还呆在楚州?”程中道:“叔父有所不知,阿爹他已叫小侄把楚州的生意结束,特来汴京找事情做。”
张悦微笑道:“我那亲家总算开通了。哈哈,阿中,你天性聪慧,好好读书,不愁没有前途,无端端的去做什么生意人?当初叔父我便是一万个不同意的,幸好你现在迷途知返,未为晚呀。你今年也二十七了吧,还不算太迟!以你的秀才功底,再苦读两年,定能荣登皇榜的。”张悦捋着胡须,一脸的欣慰。
他和程从世交,程从学识渊博,但生性淡泊,不喜为官。后一辈中程庭和自己独子张放却是从小不喜读书,只能谋个武职。唯有这个程中自幼聪慧,十九岁便中了秀才,然而二十三岁之时,却迷上了生意,无端端去做了商人,这难免是个憾事。当初他可是竭力反对的,不过程从却不为意,加上这程中甚为倔强,终归成了一个小商人。他也知道这个程中在楚州生意做得不错,这个时候能迷途知返,张悦还是满心高兴的。
程中听完张悦的教训,这才和叶冲相见,叶冲对这程中印象极好,还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张悦心情不错,酒席间不觉便多喝了两杯,有点醉意了,叶冲便让张放程庭扶他进去歇息。他自和程中喝酒,这程中的酒量不小,还勉强可做个对手,叶冲问道:“大哥,你真的生意不做,来汴京读书吗?”
程中笑道:“兄弟,你可知道咱们大宋的官员有多少吗?别说那有职位的,就是那些等着空缺的候补官员就不下四五千人,你说为兄的还去趟这浑水干吗?”叶冲不解地问:“那你好端端的生意不做,来汴京干什么?”程中笑道:“那还不是为了兄弟你罗。”
叶冲一愣,指着自己鼻子道:“我?”程中笑道:“还不是你!哈哈,阿爹他一早就劝我赶紧结束楚州的生意,过来投靠兄弟你,那时我还半信半疑的,不知兄弟你是何方神圣,竟然让阿爹他老人家如此另眼相看,如今见着兄弟你,这才相信阿爹的话永远是对的,哈哈,兄弟,我可是跟定你了呀!还望兄弟你不要嫌弃才是。”程中带着醉意说道。
叶冲心里感动,这程从如此高看他,而这程中又冒然前来投奔,就冲这点他可不能对不住人家,他欣然道:“大哥能前来帮我,那可是兄弟的福份了,有大哥帮手,兄弟可是求之不得,哪敢嫌弃。来,喝喝……”高兴之余,两人连干了三杯。
程庭和张放回来,却见叶冲和程中两人勾肩搭背,喋喋不休的,只是口齿不清,话语难免断断续续……两人愕然,张放就道:“我说阿庭,这老大和中哥也会醉的呀?”程庭道:“废话,他们都是人,怎么不会醉?”张放喃喃地道:“看他们喝酒,我本来以为他们不是人,原来跟我们都是一样的。”
话还未完,耳听鼾声大作,却见程中已伏在桌上睡着了,而叶冲却是对着空气大干特干,旁若无人。两人心里好笑,相对摇了摇头,这才合力把叶冲抬到张放房里,又回头把程中弄进客房中。
叶冲醒过来时已近傍晚,而程中却还在醉梦之中,他不敢再留,连忙带着张放程庭辞了张悦返回童府。
刚到大门,却听门里有人在咆哮,一听竟然是高俅的声音,只听他在骂着:“这个小程小张,搞什么鬼?那么晚了还不回来……”只吓得张放程庭一大跳。
叶冲连忙小跑着进了去,说道:“高叔叔来了?”高俅一见叶冲,顿时眉开眼笑的,一把揪住他,拉到旁边低声道:“小冲,你可回来了,可叫叔叔我好等。”
叶冲连忙陪罪道:“小侄到小张家,多喝了几杯,嘿嘿,结果……”高俅可知道这叶冲的酒量,那可是能用酒桶来形容的,皱眉道:“几杯?小冲啊,年轻人可不能贪杯好色……哎……”他话锋一转,低声凑在叶冲耳边道:“小冲,你那粒什么鸟丸子,还真好使……嘿嘿……”他尴尬地笑了几声。
叶冲这才知道这高俅的来意,敢情是吃了“伟哥”,食髓知味呀?他笑道:“这可是小侄新制的丸子,真的有效吗?”高俅嘿嘿笑道:“太厉害了,小冲,你果然是能人,这玩意都弄得出来,可比那些劳什子的御医强多了。”
叶冲喜道:“有效就好!高叔叔,我那儿还有十几粒,全部给您吧?不过叔叔,您要知道是药三分毒,这东西还是少用为妙。”高俅心花怒放,说道:“那当然,叔叔自然理会得。”
这高俅少年时踢球时下体曾受过伤,发迹后又放浪形骸,结果六七年前那胯下之物便形同虚设了,直到昨晚试了叶冲的药丸后,竟然是雄风大整,把他的小妾弄到中午才能起床,那种起死回生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要不是有要事等着办,他一早便要过来索取的。见叶冲倾囊而出,自然满心欢喜。
叶冲直回房间,把“伟哥”尽数取了出来,交给高俅,只令高俅眉开眼笑,嘴都合不拢了。叶冲刚勾搭上这个北宋权奸,自然不想他早死,一再交待高俅七天只能用上一次,但看高俅样子,恐怕是当耳边风了。
为了自己的靠山,叶冲迫不得已,一再坚持,便如唐僧念经般,絮絮叨叨……只让高俅心虚起来,正好童筑玉行了出来,便是松了口气,打了声招呼,急忙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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