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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虔州弟子江湖客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萧逸也站起来应和道。他知道这阿九绝对不是那林姓中年人的真实姓名，多半是他在族中的姓名，但是萧逸也不管这些，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不问是否家乡之客。“在下萧逸，阁下想必已经知晓，这两丫头，一个叫做聂隐娘，另一个叫做薛红线。”萧逸自报家门之后，也指着聂隐娘和薛红线两丫头介绍了一下。
“久仰久仰。请！在下先干为敬！”林阿九举杯相请道。

“请！”萧逸一饮而尽。

“萧公子此番来到虔州，不知所谓何事？可否方便透露一二？”林阿九在几人坐定之后问道。

“在下本是虔州弟子，暂为江湖之客。此番外出，不为它事，只为游学，一览江山如画，遍历人间风雨。”萧逸淡淡地回答到。

“好，古语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萧公子好志气。”林阿九一听萧逸如此说来，大声赞扬到。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只是在读书之余，浮想联翩，不禁心生游历祖国山川的想法罢了。不值得夸奖的。”萧逸谦虚道。

“好男儿志在四方，自当趁着年富力将强，双亲安好，外出经一番世事变迁，历几遭桑田沧海，方知四海之内，八方之中，人生百态，无奇不有。如此，当日暮西山之时，才不会遗憾一生盘踞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内，不曾远足。”林阿九不被其书生模样所束缚，一番话说来竟也豪气外露。

“林先生此言甚是，在下赞同。所以这才辞别沧桑祖母，一骑北上。”萧逸淡淡地说道。“不知先生所事何业？从林先生气质装束，以及先生的随从这位老哥和棒槌大哥来看，先生应是非凡之人吧？”萧逸看了看那站立在一边，不言不语，用心服侍的壮汉笑着问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商贾人家，哪里称得上非凡之人，萧公子谬赞了。”林阿九平静地说道，说完举起酒杯小饮了一口。

“是吗？”萧逸不置可否。

“萧公子正年少，洞察世事，体验百态，自是有为之少年应行之事，但不知道在此之外，可有应试科举，展才仕途之念？”林阿九说着说着竟然话锋一转，出人意料地问起萧逸的仕途之意来。

萧逸没有立马接话，只见他起身离席，走到窗户边，对着那翠柳围绕的幽然小虎沉默不语。

“虔州弟子江湖客，盛世唐朝风雨人。既得红颜添绿酒，不辞山野了残身。”许久之后，萧逸猜悠悠地吟出一首他方才所作的七言绝句。

“萧公子真的舍得把满身才华空徒守，任凭腔腔志气付与悠悠流水？”林阿九有些不信的问道。

“先生高看在下了。我只是一个既无功名，更无才气的普通读书人，天下苍生由不得我做主，世上黎民赖不得我依存。我只是江南道下虔州境内一飞鸿，成不了什么大事。”萧逸淡淡地说道。

林阿九走到萧逸旁边，一同看着窗外的景色，间或能看见一只水鸟从湖中游过。偶尔扑哧一飞，带起一道水花直指蓝天。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鸿鹄终归要翱翔天际的。不管它似乎愿意这么做。这是它的宿命，因为它是即使再怎么潜伏在燕雀之中，也背离不了，你意下如何？”林阿九看着萧逸意味深长地问道，然后扬了扬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也不管萧逸如何回答。

萧逸转过头来看着林阿九把酒杯里的酒喝完，然后再次看向窗外的美丽景色，沉默着，并不回答林阿九的问话。

林阿九也没有在开口说话，甚至同样地看着静静地看着窗外。一时包厢里竟然安静起来。

“姐姐，萧逸哥哥和那个林大叔在干嘛呢？怎么不说话了？”好动不好静的薛红线忍受不了这安静的环境，怪异地看了一眼那伫立于窗口的两个人，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喝你的酒去！大人的心思小丫头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聂隐娘碎念道。

“我是小丫头难道你不是？照样牙还没长齐呢？就知道整天充大人教训我，还不照样黄毛丫头一个？”薛红线没好气的说道。

“你说什么？说谁呀还没长齐？说谁是个黄毛丫头？”聂隐娘恼怒道。

“谁应和就说谁！”薛红线也不甘示弱地回应道。

“你竟然敢这么说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谁怕谁啊？别以为你大我几个月，又比我早入门几天，我就会怕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薛红线是何许人也！”两丫头莫名其妙地，就互不相让地扭打在一起了。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也不管身边都有什么人，更不管自己的光辉形象了。

“林先生，让你见笑了！这两丫头就是这样，经常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不顾场面。”萧逸转过身来看着那扭打追逐在一起的两个丫头，略有些歉意地对着身边的林阿九说道。

“没关系，小孩子嘛，就应该这样。如此天真活泼才真是惹人喜爱的好姑娘。”林阿九也转过身来看着那聂隐娘和薛红线，不但一点儿也不恼怒，而且还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只有站在桌旁的那个壮汉心惊胆颤地看着那两个丫头嬉闹。“这两丫头，说闹就闹起来了，要是打翻了桌子，掀飞了酒壶碟子，打伤了我家先生就不好了。”心里这么想着，那壮汉专注看着她们，生怕一个不防，那两个丫头伤了林阿九。“姑奶奶嘞，我求求你们别闹了！”

仿佛薛红线听到了那壮汉心里的祈祷，竟然突然听了下来，双手挡住了聂隐娘说道：“停！”

“停什么停？死丫头！看招！”聂隐娘继续缠斗着。

“姐姐！他们都看着我们呢！”薛红线娇声叫道。

聂隐娘在薛红线这一喊道，果然发现了异样，那张秀美绝伦的小脸很快就爬满了红晕。“死丫头，都怪你！”聂隐娘瞪着眼小声道。

“姐姐，我冤枉，是你先动手的。”薛红线可怜兮兮地说道，那表情简直比几百年后的关汉卿剧本里的窦娥还冤屈。

“谁让你那么说我来着？”聂隐娘气呼呼地说道

“我错了姐姐！我向你认错，请姐姐原谅！”薛红线求饶道。也真奇怪，在谁面前都无法无天的薛红线，偏偏在比她大不了几天的聂隐娘面前很是听话，这似乎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哼！下不为例！”

“我保证！绝没有下次！”薛红线信誓旦旦地说道。然后聂隐娘娘这小丫头红着小脸，小声地对着萧逸喊道：“萧逸哥哥……”

“没关系。”萧逸柔声道。

“哦。”聂隐娘和薛红线之后就老老实实地做了下来，好在她们刚才嬉闹没有使出武功，这包厢还不算乱，桌子凳子等也没有打发。这让那刚才一直担心的壮汉松了一口气。“这两丫头总算消停下来了。”

“林先生，你身为商贾之士，怎么也对这官场宦海关心起来了？”萧逸淡淡地问道。

“这个嘛，一则是对于萧公子的才华很是钦佩，希望不会淹没与世间。这第二则是因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也希望如你般有才华的人能够为天下苍生，为朝廷皇上出点力，做点事。”林阿九解释到。

“原来如此。先生，这位大哥和棒槌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亲近关系？”萧逸不想再谈刚才那个话题，便问起那个壮汉来了。

“不错，他是棒槌的亲哥哥，叫做铁锤。他们两兄弟跟了我许多年了。”

“很不错，这两位大哥都很不一般呐。”萧逸赞扬道。

“哪里哪里，只是懂得一些粗浅功夫罢了。倒是萧公子身边的这两位小丫头功力非凡啊？”林阿九看着那千杯不醉的聂隐娘薛红线两丫头，意有所指的道。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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