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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毒计

耳边又传来莫如良的惊喜叫声：“大人，你可算醒了。”
张乘风再次睁开眼睛，抬头看到一脸惊喜的莫如良，忍不住笑：“你怎么弄成这样。”

面前莫如良脸上胡子拉茬的，眼窝也深深的陷了下去，整个人已经瘦的不成人形。

莫如良被他取笑过后，还有些尴尬：“大人在雪中闭关足足七天七夜，卑职要护着大人又不敢走远打猎，行囊中的肉干只能省着吃了。”

张乘风这才知道他这一闭关就是七天七夜，倒是苦了这名部属了。

又看到自己的行囊还是原封没动，也就轻声问道：“你为何不吃我的这份？”

莫如良又咧开大嘴，呵呵傻笑：“卑职怕大人随时会出关，总要给大人留一些的。”

张乘风心里又一阵温暖感动，虽说惹怒了谢家弄的要逃亡，还差点死在泰山玉皇顶上，却也换来了这么忠心的部属，倒也值了。

莫如良傻笑一阵，又关切问道：“大人，你的伤全好了？”

张乘风体会着进入玄元境界后全新的感受，放声哈哈一笑：“全好了，来，咱们去猎点野味吃。”

莫如良赶紧答应一声提起行囊，两个人前后钻进密林，再次消失在绵延的深山之中。

当晚，泰山脚下一处村镇。

莫如良从村民家中讨来了引火之物，生起篝火，把兔子肉烤的鲜嫩出油了才大口嚼了起来。张乘风吃了几口兔肉却突然兴致大起，随手抓起一小把硫磺粉，心念动处发动玄功，手心处突然之间爆出一条火龙。这次却比前两次玄妙多了，硫磺粉形成的火龙在张乘风手中千变万化。

夜色之下，火龙在极火烈劲操控下不停扭曲摆动，把空气灼烧的猎猎做响。

直到硫磺粉的精华燃尽了，火龙才终于消失不见。

莫如良早已经看到发蒙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失声惊叫：“大人，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是什么招数？”

张乘风哈哈一笑也极为畅快：“这是本大人自创的招数，火龙击。”

莫如良早已经诚心拜服：“火龙击，可比谢长平的流云息霸道多了。”

张乘风听他提起谢长平，心里倒是一阵麻痒，很想把此人找来再打一场，奈何谢长平不是他的部属绝不会乖乖出现。想起来玉皇顶上惨死的九名部属，张乘风眼神又一阵黯然，这些人都是替他死的。

莫如良看他脸色黯然，反倒好心劝慰：“他们是死得其所，大人无需自责。”

张乘风黯然片刻又打起精神，问起当日凶险的情景。

莫如良也跟着得意笑道：“大人撒的那些硫磺粉还真管用，真的瞒过了猎犬鼻子。”

张乘风再抓起一块可口兔肉，冷声嘲讽：“人都是一群蠢材，何况畜生。”

莫如良也轻笑过后，才小声说话：“大人，咱们在山中躲了七日夜，前面渤海郡中现在恐怕是处处都有广宁卫的哨卡，寸步难行了。”

张乘风微一点头从身上行囊里，翻出折叠整齐的一个布包，打开布包现出一包黄灿灿的金条，还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他临行之前早有准备，自然懂得把这些黄白之物带在身边，关键时刻就能派上用场，随手运功把两根金条掰成小块零碎递过去。

莫如良接过黄金，也大喜过望：“大人想的真周全，有了这些金银帮忙，应该能避过广宁卫的盘查。”

张乘风微微一笑，轻声吩咐：“你再拿两条黄金，去附近村镇买些山货药材，咱们扮成药材商人进渤海城。”

莫如良大嘴咧开又嘿嘿笑了：“区区山货药材可也用不了这么多金子，大人……”

张乘风已经善意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去吧，用剩下的你带在身上，以防不测，等到咱们到了江南安全之所，再想法子抚恤阵亡兄弟的家人。”

莫如良心里感动眼眶瞬间红了：“大人仁义，卑职万死。”

张乘风想起玉皇顶上替他惨死的九名部属，心里默念这些部属的家人，理应得到重金抚恤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这也是他能做到的一切了。莫如良办事倒也利落，当夜办妥了一切第二天早晨，张乘风扮成坐堂郎中，莫如良扮成药材商人，又雇了苦力骡马装扮妥当了，才混在车队中大药大摆的向渤海城进发。

渤海城果然已经戒备森严，处处岗哨，广宁卫之外还有渤海郡兵，正在严查刺客。

三日后，渤海城外一处村镇，一处宽敞的宅院，谷仓。

莫如良在外面安排好了骡马草料，大队休息，才进来小声禀报：“大人，这处是我一个心腹师弟家的谷仓，绝无问题。”

张乘风微一点头，先在此处准备妥当再想办法进城。

当日晚间，这名武陵剑派心腹弟子孤身赶到，同时带来了帝都最新的消息。

帝都又戒严了，谢子安惨死在十里长亭，刚刚赶回帝都的谢铮快要疯了，广宁卫也发了疯正在四处派人搜捕刺客，眼下帝都内各世家大人人人自危，就怕搜到自己家里。武陵剑派的人已经撤进了侍郎府，暂避风头。张侍郎已经严令梁地，辽南两郡大军集结，随时应付谢府发难。

谢府虽然发了疯，却苦于抓不到刺客主事者，满府怒气无处发泄。最惨的还是谢长平，成了谢府上下埋怨的出气筒，听说此人刚在泰山绝顶损失了大批手下，才刚回到了帝都，就被盛怒之下的谢铮狠狠赏了几巴掌，若不是有族姐德太妃拦着，恐怕就要被因为丧子之痛发疯的谢铮格杀当场了。

莫如良早听的眉开眼笑：“我们在谢长平眼皮底下格杀了谢家世子，偏偏他又在泰山绝顶把咱们放跑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去跟谢铮解释。”

张乘风微微一笑，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弄死了谢家世子破坏了联姻，也顺手害一害谢长平。就算这位广宁副帅有一百张嘴，他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他一个玄元境界不世高手，身边又带着千多名广宁卫好手，居然还是让自己从泰山绝顶上跑了，这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的。

大军出动付出惨重伤亡，最终只抓到了区区九名刺客，这战果足够让他在谢家走投无路了。任谢长平舌灿莲花，他也很难解释他为什么已经把刺客主事者逼上了绝路，偏偏又不小心放跑了，谢铮是一贯刚愎自用的人，绝不会轻易相信族弟毫无说服力的说辞，也绝不会再轻易相信谢长平。

这一回，害的谢副帅真是够惨了。

张乘风问了个清楚，才知道两郡大军只是集结并没有开拔，心里忍不住暗自叹气。他这个大哥张凌云毕竟是个文弱书生，没有十足魄力，若他是主事者早该趁着谢家大乱，秘令大军开拔，带齐两府玄功高手杀进帝都，再通过贾清儿秘密联络禁军统帅贾章，里应外合，将谢氏子弟和德太妃通通抄家灭族，另立新君。

现在这个时间，两府大军应该已经杀进皇城了，有了三十万禁军的配合，区区广宁卫只不过是个笑话。可惜，张凌云连刺杀谢诤的魄力都没有，更不要提谋反叛乱了。张凌云此人终究还是沾染了不少帝都官僚的习气，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坐视天赐良机从手心里溜走了。

张乘风又叹了一口气，只能退而求其次，吩咐这名武陵弟子给大哥张凌云带个口信，制造一些谢长平串通刺客的谣言散布出去。这谣言制造起来倒也十分简单，只需要把他当日在泰山绝顶之上，把他和谢长平秘谋的事情散布出去，效果就很好了。

谢长平在谢府排行老三，家中也是妻妾成群，长子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他是绝对有动机串通刺客谋害家族世子的。只要串通自己这大刺客弄死了谢子安，他的长子再娶了内亲嘉平公主为妻，自然也就成了谢家世子下一代继承人的热门人选。

这谣言足够让谢副帅焦头烂额，好好想想该怎么跟谢铮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