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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睿伯府公子说宗亲 上

“听凭公子吩咐。”赵顼拜倒下去，躬身领命。
“前日病倒，自子昌来到，还未好好同子昌说话。当日让子昌留下，实属无奈，还望子昌勿怪才好。东洲六郎，海内知名，俱是豪杰之士，我自不会怀疑你兄弟几人的品性。当日留下子昌，便是为了今日之事。”

段颖解释这许多便是消除赵顼的戒备，听到段颖这般说，赵顼神色果然好了不少。

段颖接着道：“不怕子昌笑话，这府中之人，能得我信任没有几人，连你这刚来之人也不如，实是不能信任，其他几人都有事务，分不开身，便劳烦子昌了。”

能得段颖如此说，赵顼甚感荣幸，这是自家多年来闯出的名声，得到别人的尊重与信任，着实兴奋。只是毕竟成名多年的人物，没有表现在脸上，依旧躬身听段颖说话。这段公子说了这许多好话，相必是有为难的事务要让自家去办。

“今日给你的事情便是，我这府中，包括那些武卫，连着身边两个丫鬟，你都可以调查。需要金银，可报与我知，必不会缺少。需要人手，可自去添加，但要查出来谁与我有贰心！”说道后来，脸上狠辣之色顿显，令赵顼心中一惊。

“只是要注意，只可秘密调查，不可声张。查出结果后，只需报与我知，不要声张，若是露出来风声，便还请子昌自去吧。”段颖如此说，等若是在鞭挞赵顼，只是这种方法却要分人而行。

“诺！顼必不负公子所望！”赵顼严肃道，接下了这任务。

“若是办得妥当，赏赐且不提，子昌是走是留随意，颖必不会多加阻挠，此事便辛苦子昌了。”

“公子客气，如此我便下去了。”赵顼知趣的告退，董逢显然是得段颖赏识，此等秘密也让他知晓，心腹也不为过。该是到了董逢，他便提出告退。

“不必如此，只是简单交代一下，你们便一起出去。”段颖摆摆手，示意赵顼不必如此。他接着道：“当时形势所迫，子期连伤你兄弟二人，且对你大哥许昭多有不敬，今日便让其对你陪个不是。一起共事，心中还是不要留下芥蒂。”

赵顼想不到是这，愣在那里，董逢听闻段颖说话，依然向他躬身行礼，嗡声道：“苦…逢与六郎陪不是了…….那…那日下手着实有点重了…….”

赵顼急忙托起董逢道：“子期不必如此，技不如人，我等岂会有此怨恨？今日公子提说，便把这事揭了过去。”

董逢自无不可，点头看向段颖。段颖说道：“子期，今日之事你不可同外人透露。除此你可与子昌多加亲近，子昌大才，跟其多学学。若有难处，可来找我。在府中，便不必每日跟在左右了，有时间可向子昌与李先生多加学习。”

除去其武艺，董逢品性深得段颖喜爱。其虽木讷，却不笨，说是大智若愚也可使得。这些时日，行止也越见礼数。李恃不会在其身边耳提面命，却无人告之，却知道进退。对段颖没有阿谀之言，却行事中事事以段颖为主，忠心可嘉。那日在城外立下威名，这几日却不见半点骄横，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心，

“诺！”董逢面带苦涩，听闻公子意思，要让自己同他们学习，只是这耗费脑力之事，他实是不愿，却只得躬身领命。

段颖见此，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两人下去……

刚刚还精神奕奕，此时说了这么多话，也有些疲乏了，待两人走出去，他便合上眼睛。丹颐进来，便把段颖身体挪动了一下，使其平躺着睡下。

…….

睿乡伯府正门前，两抬轿子停下，周围仆从甚多，抬着礼盒。一人前去递来帖子，不一时，便中门大开，李恃与张行从院中匆匆赶来，

“李恃见过曹公子、小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李恃躬身说道，来人是曹郧之子与女儿，他看到帖子署名，是曹郧之子曹彰曹子瞻与其女儿，便即刻赶来，不敢怠慢。

轿子中两人早下来了，便是在门口等候。那男子二十来岁，锦衣华服，手中拿着折纸扇。那女子只刚刚及笄年纪，相貌俊俏，配上一席红裳，更衬其青春靓丽。

曹彰却是神情倨傲，看也没看李恃，道：“睿伯卧病在床，家父听闻，甚是挂念，便让我同小妹来看望一番，你前面领路吧。”

李恃躬身前面走去，带着他二人到正厅奉茶。张行则负责接收礼单，款待随行来的将军府家丁。

“李恃是吧，这个院子在丹陵富家之中，惦记的人不少，你们是怎么卖下来的？”那曹彰看着院中已经改变的景致，随口问道。

“呵呵，也是运道好，正巧有人发卖，让我家公子赶上了。”李恃笑着答道，这几日请帮工来府中做事，他多少听闻了一些。这个院子在丹陵也是说的着的，前主人家道中落，子孙又分了家财，只留下个院子在此，想要霸占的人不少，却被段颖的了去。

曹彰还要说些什么，后面那位曹小姐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说。曹彰张张嘴，没有再说话。

正巧碰到董逢与赵顼从后院出来，李恃见到，便把两人喊住道：“子期，子昌，这两位是曹将军子女，你二人过来拜见一番。”

两人来到曹彰兄妹两人跟前行礼道：“见过曹公子、小姐。”

这时人家给自家面子，曹彰也只得等他们拜过，见董逢相貌，心中那个一动道：“听闻府中有一人有幼虎之称，前几日在建阳门前大败东洲六郎，还强行留下一人为其效力，你家公子行事果真是乖张。”

听闻他这么说，几人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国语·越语下》：“臣闻之，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这曹彰如此评说自家公子，几人心中俱是愤慨。董逢险些开骂，却被赵顼死死拉住。

曹彰只是仗着其父是大将军，其自身没有半点爵位，虽随军立下几次功劳，却还不到封爵的地步。但段颖却是世袭伯爵，其父也不敢怠慢之。

来时曹郧便交代曹彰不可怠慢，因段颖是伯爵位，要执下礼待之。又言其年轻，两人可多多亲近。但曹彰年轻气盛，并未把这才来的少年人看在眼里，在他看来，段颖仗着祖萌，才得了伯爵，哪里能得自己一拜。

曹郧见其不在意，反复交代了一番，惹得曹彰心烦，这才发泄一番，却也无甚恶意。

李恃到底是有些城府，他让董逢两人下去，强笑道：“曹公子先到正厅奉茶，看公子可好上一些。若是醒着，再去见过不迟。”

曹彰被其妹瞪着，劝阻其再说些得罪人的话。几人边闷声向正厅走去。

“曹公子，曹小姐稍候，先用些茶水。”李恃引着两人坐下，便去后院询问一下段颖情况。

待李恃走后，那曹小姐怪罪曹彰道：“兄长，哪里有你这般说话的，父亲交代你的话忘记了不成？”

“六妹，这我知晓，只是……只是…….”他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理由说了出来刚刚在路上那些话。

“兄长，父亲临来前便已是交代，要慎重对待。以往有哪位世家子弟来此，可见父亲亲自待客？这般交代必是有原由的…….”这曹小姐看的倒是分明，说教着曹彰。

曹彰站起身来，气恼道：“不须你多说，我自是知晓。哼！也只是伯爵之位罢了。来这里几日便病倒，怕也是个病秧子吧。”

“兄长，慎言！”曹小姐急忙劝阻。

曹彰坐下，喝着茶水，两兄妹没再说话，只等李恃回来。

…….

李恃不一时便回来了，他问过丹颐，知道段颖见过董逢，有些困乏，便没有叫醒段颖，来前厅回话。

“劳曹公子与曹小姐等候，我家公子刚刚服了汤药，现在已是睡去，还望勿要怪罪才是。”李恃礼数周全道。段颖作为病人，不好待客，别人也说不出什么，但是要解释清楚，礼数周全，以防别人误会。

“无妨，若是如此，我们便先回去，待以后再来见过你家公子。”曹彰作为兄长，自然是他来答话。他本意不想与段颖交谈，此时便即刻起身离去。

李恃与张行恭送曹彰一直到门口才回到府中，他对张行说道：“此子傲慢无礼，当着我几人面羞辱公子，着实可恨。”

“可要兄弟们给他个教训？”张行虽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但李恃如此说，自然要给其一个记忆，不是什么人都能羞辱的。

“不需要，那样太过明显了，也显得公子没有气度。这事我思量一番，到时知会你一声。”李恃想了想，对方是将军之子，不可明白来做。暗中动手也要对方查不出线索，却是要好好谋划一番。

……

“你探的出来什么没有？”那日的老人一边写着字，一边问向下面立着的下人。

“对面邻居是中都卫郡侯之嫡长子，受封睿乡伯，被派往这镇南将军府效力。前几日拜会镇南将军，之后便卧病在家。有段煨段将军送去了拜帖，今日曹将军长子曹彰与其妹六娘封将军之命，探望一番，却只是一会便出来了。老爷送的拜帖，也已有答复，说是卧病在床，多有不便，待病好了，自会前来拜见老爷的。”这下人说的甚是有条理，一条条说的清楚。

那老人便是孙召，段颖的邻居，对门孙府的主人。他点点头道：“知道了，来，看看这字如何…….”

那人前去一看，欣赏了片刻道：“老爷胸中自有沟壑，在这字上表露无疑，令人神往啊…….”

“哈哈……你倒是会说话。”孙召笑的甚是爽朗，挥挥手让这人下去，又提笔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