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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高仙芝在大帐之中来回踱着步，刚刚接到了两个消息，一喜一忧。
喜的是得意弟子封常青的部队明日便可抵达虎牢关，忧的是叛军也将于明日进攻虎牢关。虽说自己手中的兵力再加上封常清手中的兵力并不比叛军少，可是战斗力相差的却太过悬殊。

自己手中的精锐仅有千人骑锋卫，其他的士兵由于朝廷多次苛扣粮饷，操练早就已经荒废，能把编制留到现在已属不易。封常青的部队更只是在洛阳招募的市井之徒。怎可与叛军那些常年在边关与胡人战斗的军队争锋？

高仙芝再次看了眼那张早已看烂了的地图，站起身，走出了大帐。

叛军与封常青的部队几乎同时到了虎牢关。高仙芝与封赏清登上了虎牢关城头向下望去，只见城外黑压压地站满了叛军，只一眼，便可看出叛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

“恩师……”封常青刚开口，便被高仙芝伸手止住。

“换个称呼吧，现在你我同为节度使，而且你是平叛的主帅，官职在我之上。”

“这……”封常青又看了看关外的叛军，道：“高大人，您手中有多少精锐？”

“一千！”

“一千……一千太少了……”封常清自语道：“是您的骑锋卫吧……”

高仙芝继续说道：“是，但是这一千精锐目前不在关中，我已将骑锋卫的指挥权交与他人。”

“什么？”封常清听说骑锋卫的指挥权已交手别人，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这一千骑锋卫是高仙芝的老本，也是高仙芝的亲卫军，高仙芝竟舍得将这一千人的指挥权交出去。

“交给了公孙姬，想必封将军也清楚，从洛阳招募的士兵有多少战斗力，我们只能指望出奇制胜。”

封常清点了点头，面对如此精锐的叛军，也只能寄希望与出奇制胜了。

突然，城下鼍鼓声其，叛军的左翼骑兵，与右翼枪兵向两边散开，中间约五千士兵整齐地扛起了地上的云梯。

“弓箭手准备！”封常清一声大喊。

“放！”

城上弓矢齐发，城下冲在最前面的叛军立刻倒了下去，后面的叛军快速地向前冲，冒着城上的箭雨冲向城墙。

若寻常攻城，步军在接近城墙时，定会举盾而行，而叛军知虎牢关守军弛于练兵，竟不执盾，而这样也减轻了自身的负重，云梯很快便搭上了虎牢关城头。

“妈的，爬得好快！”封常清已好久没有骂人了，可今天他积压在心中的火气却徒地升了起来。“传令，枪兵换掉弓箭手！把云梯给我挑开！”

叛军已有几处爬上了城头，可都被挑了下去，后面却不断地有人爬上来。

“看来他们是想用这五千人一举拿下虎牢关啊！”高仙芝一声冷笑。

“什么意思？”封常清问道。

“他不是觉得我们不堪一击吗？那我们就不妨坚他的信念！”

封常清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传令！先放上来几个再杀！”

城下的叛军见有几处已经登上了城墙，顿时爆出了一片欢呼。

虎牢关外十五里

“公孙将军，叛军已经开始攻关了。我们什么时候上？”李望小心地问道。

“虎牢关易守难攻，顶个三五日还不成问题，骑锋卫是虎牢关的唯一精锐，时机未到，绝不能轻易出击！”公孙姬依旧隐在长长的白袍中。

远处，一名骑锋卫快速地策马赶到公孙姬面前，翻身下马，道：“报，叛军攻城，已有几处攻上城墙！”

“再探！”隔着白袍，永远也没人看得出公孙姬的喜怒。

“将军！出兵吧！虎牢关……”李望听了传报不由大急。

“住嘴！”公孙姬一声大喝：“回去磨好你的枪，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妄动！”

安禄山看着城头的混战却没有一丝得意，反倒是吐出了一个令人诧异的字“撤！”

安禄山之子安庆绪忙道：“什么？我们已攻上了城墙，只要再……”

“我说撤！”安禄山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道：“高仙芝不是用五千人就可以打败的，从登上城头到现在多久了？若是能攻下来早就攻下来了！让攻城一营撤下来！”

叛军退下了城墙，高仙芝转身对封常清说道：“这反贼不简单！不知明日会如何。”

封常清也点了点头，道：“虎牢关一定要守住，但是我们的军队却缺乏训练……这仗难打。”

此时，一名小校快速地跑上了城头，道：“报！又以为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求见！”说完，便呈上了一封信。

封常清拆开了信，只见信上写道：“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汉家大将西出师。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兵不敢接，军师西门伫献捷。”

“高……高大人！是岑将军！”封常清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快快有请！”

李白看着封常清与高仙芝都出来迎接自己，不由打趣道：“两位节度使大人同时出来迎接下官，这可真折了我的寿了！”

高仙芝忙接道：“谪……谪仙人？怎么？仙人害怕折寿吗？又谪仙人相助，更甚岑将军啊！”

说完，三个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二位将军，公孙姬可到了此处？”

高仙芝点了点头，封常清笑道：“还带走了高大人的老本儿，骑锋卫呢！”

“喔？看来公孙姑娘是想出奇制胜了！对了，可有以为叫何寄桑的道人来此地？”

“这……没有！怎么？他……”高仙芝问道。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是否……是否是他曾与公孙姬比剑，比成个平手？”

“对！”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虎牢关这次若有你们这些高手相助，我便也多了几分把握了！”高仙芝仰天长叹道。

李白看了看两边的青山，斜阳将山染成了一片金黄，李白清楚，即使是自己参与守关，此关也未必挡得住叛军，这片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