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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望长安

郁孤台下清江水，
中间多少行人泪？

西北望长安，

可怜无数山。

青山遮不住，

毕竟东流去。

江晚正愁余，

山深闻鹧鸪。

小马车一路疾驰，走了几夜，远远的望见了长安城的影子。看着长安，常乐脑子中多出一曲小词，脑海中突然多出了许多画面，

他骑着马，奔出长安，远远将那高不见顶的长安城墙抛在后面，画面里的他，鲜衣怒马，神采飞扬，身上背着弓，马上驮着箭，身后一批一批的随从，嘻嘻哈哈的去射猎。那形象鲜活无比，而他竟然从这样的幻想画面中，得到一种难以言表的快慰。

他又看到了大火，一个十岁的少年，躲在阴暗的臭水沟里，远远的看着那火，痴痴傻傻，一句话也说不出，常乐认得出，那是少年的自己。那双眼睛虽然依稀有些模糊，但他依稀看得出，那就是他。

眼前浮现出一个妇人来，那妇人笑着说：“乐儿，吃饭了，今天有你猎来的野象，味道可香着呢。”

“乐儿，去射箭罢，要不你父亲回来，又该打你了。”

………

一幅幅的画面，搅得常乐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这些画面来自那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长安，貌似大不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感觉到了心疼和头疼。

痛彻心扉。

更让他难以人受到，这些明明是没来由的东西，虚无缥缈的幻想，但他却无法停止这样的幻想，甚至没法控制住身体颤抖。

这种感觉相当不好。

“你看过去，有些不对。”凌波看了看他。

“乡下人，被长安城吓着了。”

常乐抬起头，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城墙，他还记得一个画面，他疯狂在城墙上跑马。长安的城墙，足以让十人并行骑马，但一般人那里敢？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长安，我来了。

长安还安否？

一人之下的大汉国相府看上去颇有些寒酸，门楼不高，不过三米左右。门口一对石狮子，其中一个居然是个豁牙子，嘴巴大张着，仿佛一个弱智在傻呵呵的大笑，只不知道它笑得是谁。

小马车停在相府门口，门卫见了，赶忙上来，吆喝着对方赶紧离开。不料车门里伸出一块青铜令符，让他立刻低下头来，连看都不敢看。

青铜令符只属于相府客卿长老。而每一位客卿长老，都是值得他仰望的存在。

三个年轻人从车上走下来。走在前面的少年正是常乐，走在中间的，是女扮男装的凌波，最后是小凤，穿着一身童子装饰。

常乐很是不解，都到自己的地盘了，为什么还要化装？然而凌波告诉他，现在还不是他们露面的时候。他对长安一无所知，自然也就不敢提什么意见。

三个人进到相府，常乐却惊讶的发现，相府内部居然别有洞天。单从外面看，相府最多也就是有一亩地。而进入其中，发现居然不下千亩。

“这是小洞天，也只有王府以上级别才有，洞天之中四季如春，最是舒服。灵气十足，修炼起来也是事半功倍。能进入这洞府的，至少也是黄金力士或是道师。”凌波低声道。进了相府，她反而更加小心。

三个人七弯八绕，来到一处小四合院前。打开房门，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吓了常乐一跳。

“肯定是我那小师妹在瞎搞。我拜托她来看门，不是让他来拆院子的。”凌波无奈的笑了一下。

“令师妹？”

“我师妹，容颜。符箓师，在符箓方面造诣可称为我天师道第一人，只是人比较呆一些，是一个修炼的疯子。”

“师姐，你回来了。来来来，实验一下我刚学到的符箓，这可是美容符哦，只要烧了这个喝水，只需一刻钟时间，马上黑脸变白。京城那些贵妇人一定会疯掉的。这次我可发了，以后就不愁没钱买…….”一个满脸乌黑的小姑娘冲了出来，头发直立，显然在这次爆炸中未能幸免。

“小容，你又捣蛋了。”凌波一脸的愠怒。

“姐，我真没捣蛋，你不知道，我最近可真的是用功了许多。你看这美容符，要不花心力，谁能研究出这东西？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黑脸姑娘嘟起了嘴。“还有在，你带来的这两个小孩儿是谁？怎么都没和我说？”

“尽胡闹，这东西有什么用？对修炼者来说，谁在意这臭皮囊？对贫民百姓来说，谁舍得花这个钱？”凌波怒道。

“贵妇人们有钱，他们也最需要这个。我准备用这些符纸来换他们的宝贝儿。这些贵妇人可都是有宝贝的，又用不上。嘻嘻，师姐，别生气。有了钱，咱才能做研究不是？你还没告诉我，这两个小帅哥美女是谁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过来，贼兮兮的盯着常乐和小凤。

常乐立刻觉得身上有些发凉，以前在面对强大妖兽的时候，他的身体也会有这种反应，浑身毛孔都闭合起来一般，一丝一毫的气味都不敢透出去。这黑乎乎的小女生让他有这种反应，想来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

“常乐和小凤，你别想着用他们做实验。他们都有重要的事情。小凤，小容就是你的师姐。过来见过师姐。”

小凤乖巧的上来行了个礼。

“小师妹啊，哈哈哈，从此我可不是天师道最小的一个了。来来来，师姐送你一个见面礼，聚灵符，有了这个，你的修行速度可以快上一倍。咱们天师道里，就师姐我的画符能力最强，以后修炼用的符纸我包了。”小容笑眯眯的递给小凤一块玲珑剔透的玉符，看上去灵气环绕，居然是个宝符。

玉符与普通的符纸不同。虽然同是刻录阵法或印决，但玉符几乎可以无限制使用。能承载高等阵法的玉珠之所以是天阶，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玉符的存在。玉符分成三大等级，灵符、宝符和仙符，每种又分成九品。一般来说，灵符是已经是价格不菲，相当于灵器的价格。而宝符则不弱于法宝，至于仙符，则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

小凤这聚灵符，已经有了宝符三品，吸收灵气的速度可以加倍，足以让人见财起意。

符箓师、炼器师、炼丹师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群体。修炼者本就不多，这种专业的符箓师也就更少。符箓毕竟是身外之物，于境界突破并无好处。一般的修炼者都能画两道符箓，但于长生无益的东西，他们也都懒得理会，更多是从符箓师手中购买。

“这个怎么好意思！”常乐不知道这玩意儿的价值，但想来不差，他唯恐小凤谦虚，所以很快的伸手接过来，系在小凤的脖子上。晶莹的玉佩与雪白的脖颈映衬，小萝莉居然看上去有些大姑娘的感觉了。

“师姐，这个小家伙是谁？”

“常乐!”

“是我的小师弟不？”

“不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师姐，碰到什么事儿了？你有没有伤？他能救得了你？”小容目光有些诧异，两只眼睛瞪得贼溜溜的大。

“机缘吧。你赶紧去收拾一下，通知三鹰来见我。注意行踪保密。”

小姑娘仔仔细细大量了常乐一圈，脸上已经不见了那些戏谑，很认真的说道：

“你救了我师姐，就等于救了我。我欠你个人情。这聚灵宝符我也送你一个。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常乐也不客气，将宝符接过来，将脖子上的树叶摘下来，然后将宝符挂上去。

不料小容看到那树叶，立时眼睛都直了，指着树叶大叫：

“这是哪里来的？这树叶是哪里来的？”

常乐看了一眼，记起是在妖精国捡来的。那树叶上的人脸不知为什么已经不怎么清晰，但美女的脸型还在。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路上，虽没碰到什么危险，但难免紧张，早就已经忘记了这叶子。

再次看时，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怪异来。叶子上的人脸，怎么这么象他春梦的女主角？

自从修炼混沌决，他很少有睡觉的时候。但每次睡觉，几乎都有一个风骚的女子跑来骚扰，艳舞跳了，什么都做了，只差强行将他正法了。常乐一度以为是心魔，但这心魔只是睡觉的时候出现，就显得有些怪了。后来他干脆不睡，反正冥想打坐也是很好的休息方式，果然就没有再做那怪梦了。

难道是这树叶在搞鬼？

“常乐小弟弟，这个树叶无论如何都得给我，想要什么你尽管说。我的个天，姐混迹符箓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极品材料。一定要给我。”

“一片树叶而已，都是自己人，不用如此。”常乐淡然一笑，将树叶交给小容。

“一片树叶？我告诉你，这是传说中的树叶，应该是神树的叶子，可制作仙符。若是有了仙符，我小容也算的上是一方老大了哈哈。你看见没？树叶上有一个人脸，传说中的菩提叶也是有一个人脸。我可占老大便宜了。”小容哈哈哈大笑，手舞足蹈，浑然没有一个姑娘的淑女本色。

在容颜手上，那树叶竟然微微颤抖起来，仿佛在哭泣。

“看到没？这就是灵性，你看他高兴的。”小容兴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