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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画卷

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夏天的暴雨就如大贵族的二.奶们，在愤怒的咆哮下往往伴随着如潮涌般的泪痕。山海森林里的那些密密麻麻高耸如云的古树中，各类小型动物快速的钻进了树洞，等待着暴雨过后的夕阳。而两只一级魔兽，长着骨刺般背鳍的尼罗鳄兴高采烈的翻滚在水洼中，欢愉的交.配着。
天色渐晚，潮湿阴凉的天气加上狂风暴雨让身为队长的尼克甚是烦躁，在他一声怒喝下，佣兵们熟练的在营地周围布置好了陷阱，设置了几个岗哨之后等待先遣斥候的归来。根据地图显示，营地距凡克斯堡仅有十里的距离了，佣兵团也已经踏入了凡克斯堡的势力范围。

队伍中曾经历过多次实战的佣兵们，虽然内心中有些耻笑他们那拿着板斧穿着厚重盔甲看似十分怕死的炼金士队长，但在权利和金钱的双重震慑下，他们这些家伙也就只好把脸上的鄙夷换成了微笑，真诚的微笑。但海马等人作为尼克的损友，同时也是佣兵团团长副手的他们，则对尼克的行为嗤之以鼻。剃着一个鸡冠头，五大三粗的海马发觉尼克的装束之后，曾说了句：“你一个骨瘦如柴的炼金士穿这么多护甲干什么？打起来跑都跑不掉！另外，我认为一个提着板斧的瘦弱炼金士还不如用一级魔法来的实在。”

大多数法师，尤其是属于战争后援的炼金士们常年埋头与魔法典籍和炼金术上，他们不仅甚少锻炼身体，相比武士接触的有害物质也多了不少，比如毒蛙血，吸血蝙蝠的翅膀和一些颇具毒素的植物，而这些瘦弱的家伙们穿上厚重的盔甲更是一大负担。虽然魔法的凝结完全可以透过这些重型铠甲来释放，但如果这些运用法术的家伙被敌人打断吟唱，在跑路不成的情况下肯定会是拖后腿的存在。但这些对于被魔王尼德罗连斯改造过身体的尼克来说，已经不能成为问题了。

在这些天的接触中，无论是佣兵还是尼克这几个损友，都渐渐知道了尼克为什么会提着一柄斧子，而非一个可以凝结法术镶嵌价格高昂宝石的法杖。因为一个可以任意自行穿梭于黑暗召唤阵中的女人，曾拿着一个构造简单的板斧打的色心突起的尼克满地找牙。佣兵们不想知道晨曦的由来，也更不想触及尼克这日渐暴躁的老板那仅剩一根弦的底线。

黑暗魔法如同圣光一样是人类的禁忌，普通人根本无法触及这个领域，而无论帝国中那些高阶法师还是炼金士，都无法感应到那黑暗魔法的存在，除非亲眼见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包括可以运用黑暗召唤阵的尼克在内，佣兵团的众法师们根本没有感觉到凡克斯堡上空转瞬即逝的黑色魔法阵。而如深夜的幽灵一样总突然出现，擅长黑暗魔法的晨曦此时此刻也不在尼克的身边。

暴雨依旧，深夜里的营地忽然燃烧起了火红的魔法光芒，雨水，是无法让魔法师所控制的火球术熄灭的，只不过法师的精神力消耗会比平时多一些罢了。

自从进了山海森林，在暴雨降临之后的尼克就经常处于恍惚的状态。在他的眼中，周围的一切总在变换成一幅幅画着山山水水黑白分明的水墨画，各种战斗的呐喊和忠诚的誓言回荡在他的耳边。尼克迷茫的双眼透过帐篷遥望眼前的森林，这景色，让他感觉好像站在平面的山水画中。战争，穿着重甲伤痕累累的骑士挥舞着手中的重剑穿梭在森林中加入战团，魔法的高亢吟唱声不断，战鼓四起，但却显得更加虚幻了。尼克有好几次冲动想突破这层薄薄的画卷，脱离画卷的束缚，但却无力为继。

咚的一声闷响，尼克忽然感觉胸口一阵沉闷的痛楚，他猛的摇了摇头，眼前如梦似幻的画卷顿时变得凝实，声音，色彩又回到了这个世界，甚至胸口传来的痛感也变得强烈了许多。“我.操！！尼克你怎么了！？”人熊见摇不醒尼克，他果断的朝着尼克的胸口狠狠的打了一拳，才把尼克从幻想中拉回到了现实，而此时尼克身穿的铠甲上，一个凹进去的拳印清晰可见。“咳咳咳~~**用这么大力气干什么……我没事，先遣的斥候回来了？”尼克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疲惫的身体大汗淋漓。人熊皱着眉头眼盯了他一会，说道：“斥候还没有回来，不过营地的守卫发现了森林里一些人的行踪，佣兵团的人已经开始备战了。”

暴雨可以洗刷掉气味，痕迹，但往往一些细小的踪迹仍能让有心人发觉出不同。

科林在捕杀一头黑熊作为众人的晚餐时，在充满雨水的茂密森林里发现了不应该存在的车轮印。这里仅距离凡克斯堡十里，车轮由凡克斯堡的方向笔直的朝着龙舌峡谷的方向而去。由于雨水的冲刷，马蹄印早已消失不见，但凭借车轮印看来，这辆车的重量足以达到一个骇人的地步，恐怕运送的物品不是金属就是一些重量颇多的特别物品。而在这等人迹罕至的森林中，除去应该存在于凡克斯堡的巡逻队之外根本无人会驾车行走在这危险的地带。并且对于尼克等人来说，更加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刚刚在不久前才从龙舌峡谷经过！既然没遇到这些人，那肯定这辆车的主人一定通晓山海森林的小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避重就轻的选择这等地方绕路通过！

经过众人一夜的商议，觉得眼下这被原住居民占领的凡克斯堡可能并不那么简单，不然派出去的斥候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距离一夜之间都不回来。而尼古拉斯给予尼克的情报则少之又少，对于眼下的情况，众人也只好继续行军，等到达城堡外再做打算。

阳光渐渐升起，充满雨露的清晨空气异常清凉，林中一阵清脆的鸟叫声传来，两只起早吃足了食物的蜥蜴正缠绕在一起，耸动着筷子般的小腿做着晨练。众佣兵们动作麻利的收拾行装，被雨水冲刷的武器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冰冷的寒芒。

尼克从帐篷中走出，略微肥胖的脸轻颤，打了个哈欠之后凝望着整装待发的人们。

忽然间，尼克和佣兵团内几个四级法师刹那间感觉到了异样，营地周围的水元素仿佛被人吸收一样快速的向着森林深处移动着。而几个贵族败类和实战经验颇多的佣兵们看到法师们的惊容时，全部变得紧张了起来。

虫鸟啼鸣戈然而止，临近战场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佣兵们动作麻利的占据了有利地形，几个纨绔子弟手心里已经开始出汗，聪明的他们心知肚明，恐怕已经遭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