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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章 中山国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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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昭见太子已经大醉，将他放倒床榻之上，也顾不得换衣，便从后门出了太子府。太子府内人们都在尽欢，却无人注意到新娘已经溜了。

小昭到得街上，却见大街之上，气氛骤然紧张。到处都有铁羽军士兵全副武装，在整个王城警戒巡逻。

小昭挑那些偏僻街巷，一路急奔，来到中山王宫。却见中山王宫的守卫已经全部换成铁羽军。小昭进不了王宫，只好向御园这边转来。

她一身大红婚衣，目标显眼，很快就被巡街的铁羽军士兵发现，一边派人飞报太子府，一边追了上来。

小昭去不了御园，只好与这些铁羽军士兵边战边退。那些铁羽军士兵也不敢当真就与太子妃动手，只是紧紧追着，小昭夺了一条长矛，一路杀向城门。

到得城门口，小昭又抢得一辆马车，破门而出。

这时，消息已经传到太子府。太子激怒，令手下派出重甲骑士，务必生擒回来。

这些重甲骑士不敢怠慢，泼命追赶，便在这中山王陵的山谷口前追上了小昭。

小昭将这些事情叙说完毕，神色黯然，身体便如大病一场，浑身疲软无力，靠在公子羽身上，，秀目噙泪。

陈羽任她靠在肩上，伸出手臂揽住小昭纤腰，小昭突然埋首陈羽怀中放声大哭。陈羽平日说话舌绽莲花，想不到临到这关键时刻，却是不知如何劝解小昭。

好一阵，小昭才渐渐缓过劲来。轻轻抬起臻首，脱开陈羽道：“如今王城危难，羽公子却不知如何打算？”

陈羽沉吟半晌，才道：“公子垂，公子照野心深重，觊觎王位不在一日；而太子重志在必得，夺位之战在所难免。铁羽军又都在他手中掌控，只怕这起兵夺宫谁也阻拦不了。王城的血腥屠戮已是不免。”

“我所虑的，却是大王和惠姬娘娘以及闾丘老师安危。太子重挟铁羽军兵变乱宫，大王受害首当其冲，其次是惠姬娘娘，我娘从来都与阴姬不睦，再加上我与太子重针锋相对，阴姬必然乘机加害。其次是闾丘老师。你这次逃出王城，以太子重性格，必然迁怒闾丘老师。不过我想，老师的生命暂时无虞。”

“公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铃儿镟儿同时问道。

小昭此时也那红通通泪眼来看公子羽。

陈羽霍地站起，在地上走了两三个来回，斩钉截铁地说：“回王城！”

三女一起惊愕的看着他。陈羽道：“兵变之祸已经不能逆转。但是我们还有亲人。我这就回王城，我要把父王娘娘还有闾丘老师他们救出来。”

铃儿镟儿一听，便要跟着公子羽回去，小昭惦记父亲安危，也要回去。

陈羽思忖一下，便做了安排。四人趁夜潜回王城，小昭去御园接出父亲闾丘左。陈羽和铃儿镟儿回王宫，两个小姑娘负责去救惠姬娘娘，陈羽则去救中山公姬窟。

镟儿这时已将晚饭做好，四人吃了晚饭，便连夜向王城赶去。

四人乘了一辆驷乘马车，陈羽将辕马催的蹄不沾地一般，在暗夜的原野上疾驰，隆隆的车轮声分外清晰。

到得王城已是二更时分，王城城门紧闭，吊桥高起；城墙之上，火把通明，守城军士全副武装来回巡逻。

看来悄悄越城而入是不可能了。陈羽干脆将马车停在城门吊桥之下，高声喝道：“开门！”

这一声喝，陈羽运起内力，城墙之上的守城士兵听得清楚，往下俯瞰，只见城门底下吊桥外停着一辆驷乘马车，马车上看不清有几人，但车轼之上站着一个身挂铁甲，背负巨剑，手提长矛的年轻将军。

几十名城墙之上的守军从垛口之中闪了出来，手挽长弓，张弓搭箭对准城下马车。一个头目探出头来问道：“城下是什么人，为何半夜回城？”

陈羽将手中铁羽军令牌一扬道：“我是铁羽军左军亲卫卒长陈二牛，奉大将军之命出城办事，回来迟了，这才半夜叫门。”

那头目一听是中山国最精锐的王宫亲卫铁羽军，他们这些普通守城士兵如何敢怠慢？那头目道：“你且等着，验过令牌就开城门。”

等了一会儿，城门开了，吊桥放下，那头目带着十几个士兵过来，验过陈羽令牌，却是如假包换，真实无误，便摆手放人。

进了王城，四人便分头行动。

王城大街之上，一队一队的铁羽军士兵举着火把，拿着刀枪匆匆跑动。许多王公大臣的府邸已经被重重包围。那些平日里曾得罪过太子的大臣府邸已经被查抄，男女老幼都被绳索串着押走，妇女幼儿哭喊之声不绝于耳。那些士兵们平日里见了这些公子小姐，老爷贵妇都是趾高气扬，眼高于顶，今日落到自己手里，乘机拿他们撒气。

有些士兵还拉扯调戏这些小姐贵妇，更有甚者，当街扒去衣服，轮流奸污。

城内已经无数处火起，熊熊烈火染红王城夜空。

小昭潜回御园，御园已经一片火海。小昭穿过火海，腾腾烈焰将她熏得喘不过起来，差点昏倒。她在火海中大喊：“爹爹，爹爹！”

只有火苗在夜空中猎猎作响的声音。

小昭蹿进后院，后院里藏书楼已经着了火，小昭顾不得痛惜那些精品典藏，又钻进着火的父亲房间，四处摸索，却也未见到父亲。

大红婚衣几处着火，虽已扑灭，身上却被烧伤，脸上手上都是黑灰。小昭将御园转了个遍，除了几十具御园下人的尸体，再也没有找到父亲。

不知父亲下落，小昭一时茫然无措，现在也没有办法，到处乱闯定会被乱军抓住。不过，没有发现父亲，至少说明父亲现在是还活着。小昭这样安慰自己。

此地也不能久留，小昭便退出御园，又往王城方向潜来。

铃儿镟儿与公子分手，回到王宫后门，王宫后门已经被打破了。四处浓烟滚滚，火焰如同妖魔一般在王宫上空乱舞。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和烧焦的糊味，被砍死刺死的宫女太监的尸体横七竖八满地都是。

有许多宫女的衣服都被扒去，赤身**，显然已经被强暴，太监们身上值钱的衣物配饰也都抢掠一空。有的因为摘不下来，竟连肢体一并砍断。

二人对王宫地形极熟，穿房绕树，向惠姬娘娘宫中潜来。一路上居然碰到几个熟识宫女的尸体，只好略略掩藏。

二人到了惠姬宫中，却见也是满园尸体，二人心焦，穿过尸体，上了台阶，刚到门口，就听见宫内有许多乱军的士兵淫笑之声，接着便听到一个妇人的呵斥怒骂之声。二人一听，正是惠姬娘娘，大叫一声：“娘娘，铃儿镟儿来救你了。”

说完，二人抬腿，一脚便将沉重殿门踹开，铃儿提了一柄刀，镟儿手持一支长矛，娇咤一声冲进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