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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巨剑锋遗迹

巨剑锋状如其名，好像一把直立的巨剑，直插苍穹，凌岩峭壁，越往上越险恶，给人一种难于上青天的徒劳感。
梁辰此时距离山顶大概还有一百多米，不过想要爬上巨剑锋的山顶却是不可能了。因为山顶都是冰雪铸成的，光溜溜几乎是九十度的直立绝壁让他徒呼奈何。

云山、天浪，梁辰放眼四望，不禁生出一股“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万丈豪情，胸臆激荡间不禁想要长啸一声。不过他很快就将这股激情压了下去，因为这里就是昨天雪崩，而他差点被压死的地方。头顶上面积雪危如累卵，他可不想再来体验一次雪崩。

激动的情绪被慢慢安抚下来，梁辰四处观察了一遍，不由得皱起了双眉。就在前面山壁上有一个掉落大片积雪后露出来的缺口，缺口处隐隐约约流露出一股摄人心魂的意念。

感受到那股意念，梁辰不由得向那缺口处靠近。每靠近一步一步，那股意念就强烈一分，梁辰感觉寒意深重一分。越来越近，身上的厚厚锦袍仿佛没有丝毫作用，寒意冰冷刺骨，梁辰感到自己从**到灵魂都在瑟瑟发抖，动作越来越缓慢，连思维都迟钝起来。

感觉到不妥，但梁辰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此刻他就好像一名虔诚的信徒，朝圣一般坚定不移地往前迈步，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会有所犹豫。

缺口处是透明的玄冰，晶莹剔透，人站在前面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但梁辰在看到这一面晶壁的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飞快地流失。而那面晶壁就好像黑洞一样，不断吸收着他的意识，使他越来越模糊。

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世界突然变了。只见九天之上，一位青年凭虚傲立，整个人就好像一把锋芒毕露的横空巨剑，浑身上下剑意汹涌澎湃如潮凌冽似涛、磅礴如高山大岳，风姿绝代。只见他手臂挥动间，一道剑光从中食二指中激射而出，剑光飘若惊风宛如游龙，在云层罡风中蜿蜒，剑气纵横凌厉无匹。

突然，剑光在天空激荡一圈一分二、二分为三、三化万千，然后如流星坠地，光芒万丈，灿烂耀眼炫目的剑流星铺天盖地般轰落地面，浩浩荡荡无穷无尽连绵不绝的剑光将一望无垠的巍峨山脉刺得千仓百孔，把一条奔涌不息江水滔滔的大河截断。就在山峰倾倒之际、河流改道之时，电光一闪，一道霹雳直劈而下，刚好劈中空中的青年。

在那一瞬间，青年全身上下都爆发出强烈的白光，白光引发狂风怒吼，接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而青年在爆发出白光过后，他在天空中的影像渐渐模糊，最后好像沙子一样慢慢随风飘散。

没有了主人的控制，剑光却没有跟着陨落，而是仿佛有灵性一样，重又化为一束，然后没入地面消失不见。恍若沧海桑田，没入剑光的位置慢慢形成一座山丘，山丘不断膨胀，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山丘变成了巨剑状的大山……

“发现幻象，开始模拟具现化！”

冰冷的机械电子音突然响起，仿佛空谷惊雷，将梁辰从混沌中唤醒。

好险！梁辰突然醒过来，但感觉到脑袋头疼欲裂、口干舌燥，四肢无力，精神和**都倦怠到了极点。就好像集中精神连续奋战了几天几夜，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那块晶壁实在太邪门了，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他怀疑自己会脑死亡不再醒来。

不敢再看那面晶壁，梁辰强制自己转过头去，然后坐倒好好睡一大觉。但这里睡觉并不合适，不说旁边就是那能勾引人三魂六魄的晶壁，就是寒冷也能将人冻伤。

每走一步都好像能震荡着脑袋中的神经，好像有一根针在不断攒刺着，加上胸间一股几乎撑得要爆炸的烦闷，让梁辰感到全身上下都非常难受，恨不得一死了之的好。

此时幻象已经消失，位面修行器的幻象具现也没心思去理会，梁辰脑袋一片空白，强忍着痛苦颤巍巍下山。

“少爷，你怎么了？”

听到是梁伯的声音，梁辰终于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梁伯吃了一惊连忙背起他往后院走去。虽然实在很困，但脑袋中仿佛有一条粗大的神经一弹一跳着，头痛不断折磨着他，使他始终睡不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伯为自己忙进忙出。

梁伯虽然始终皱着眉头，但给梁辰探脉、针灸，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随着无数根金针扎进梁辰的周身大穴，一阵酸麻的感觉在扩散，然后绷得紧紧的全身开始放松……

“那是什么？”

发出一声感慨，梁辰突然惊醒，头痛已经消失，疲惫感也已消除，只是感觉神清气爽。他不由地回想起山顶上的遭遇，如梦如幻，却是心有余悸。

那到底是保存在晶壁里的记忆，还是在我脑海里引发的幻象？不过无论是青年手指迸发出来的剑光还是最后看上去暴体而出的白光，都非常厉害。剑光像制导导弹，还是能不断变化的子母弹，可以开山断流；而白光就更加疯狂，好像核弹一样，爆掉之后还能引发核冬天。

从幻象看来，青年貌似是在打架，一手飘逸漂亮的御剑术好像地图炮一样厉害，最后却给天降下来的霹雳将他雷得暴体而亡，渡劫失败。他的剑谶掉落，然后形成了现在的巨剑峰。这一切都是梁辰结合自己读过的仙侠小说推测而来，在前任的记忆和《九州纪事》里没有丝毫关于剑仙这类的存在。

这样一来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万仞山到处都是崇山峻岭，只有这座山的形状像剑，而且叫做巨剑峰。而和巨剑峰一样高的山不是没有，却只有巨剑峰峰顶还是白雪皑皑，终年不化。

看来确实如《九州纪事》所说的，武圣之上还有更高级的地阶天阶存在，就是不知道幻象里面的剑仙是哪一阶了。

如果确实如此，由剑仙那仙剑一般的剑谶所化的巨剑峰应该有传说中灵气的存在，对修行者有莫大的好处。只不过我现在的修为太差或者修行的方向不对，所以感受不到丝毫的灵气。

梁辰想着，回忆起位面修行器将他从幻象中唤醒过来的那句话，然后进入到未免修行器中。果然，图书馆里多了点东西，原本图书馆里空空荡荡的书架上总算是多了本书，书上面贴着标签——“幻象录”。梁辰不禁傻了眼，从来都是听说秘籍要么是谱图要么是文字，幻象也能当做秘籍？

梁辰隐隐猜到，这“幻象录”是位面修行器将晶壁在梁辰脑海里引发的幻象模拟出来的，“幻象录”中模拟出了青年御剑开山断水整个过程的种种手法，包括剑意、剑气和剑芒。然后在将模拟具现出来的幻象录推演出三部分，由低到高，以达到可以被梁辰修炼的目的。

所以梁辰此时看到的“幻象录”分三重：第一重剑意、第二重剑气、第三重剑芒，分别锻炼元神、经脉、窍穴。一步步，提高了剑术的境界，眼光高了，然后修炼剑术，以达到事半功倍。

这位面修行器果然强大，梁辰心里不由得感慨！

在回头看，幻象录第一重剑意又分为三层：剑意贯长虹、剑意凌九霄、剑意满乾坤，每一层的剑意的境界和格局都不同，一层一层逐步提升。以梁辰现在的修为，修炼第一层都是勉强。

“幻象录第一重第一层剑意贯长虹，是否进行修炼？”

“是！”

话音刚落，梁辰仿佛又回到了青年施展御剑术的场景，不过此时攻击的对象换成了他。第一层剑意相对来说并不是很厉害，但梁辰依然感觉自己就像一片浮萍，他的主体意志仅仅是在这第一层剑意的激荡之下很快就千苍百孔，再冲一下就彻底飘散。一旦主意识溃散，梁辰在幻象中形成的身体立即就消失。

由意识凝练成的身体消失，梁辰回到了现实。但幻象过后的后遗症让他很是难受——头痛。不过比起之前的那种脑袋要爆炸的感觉，这次并不是不可以忍受。所以梁辰忍着脑袋里的剧痛，将床边的金针取出来，然后一根一根往身上扎下去：神们穴、内关穴、合谷穴、劳宫穴、百会穴……

头痛在慢慢缓解，梁辰很明显感觉到精神状态在回转。这套金针度学手法是上次梁伯施展后，在位面修行器模拟器的帮助之下，梁辰对人体已知的各大要穴都一清二楚，所以自己也能够对自己施针。

在头痛解除之后，梁辰由一次进入幻象当中接受那股剑意的折磨，直到幻象中的意志被侵蚀掉，回到现实中，然后施展金针渡穴手法缓解头痛。

梁辰如此不断循环反复，直到连金针渡穴手法都不能再起作用，脑袋一片空白这才停下来。这时梁辰进入到一种玄妙的境界之中，不能想也不能说，无喜亦无悲，只是抄起床头上挂着的长剑。

游龙剑法一套，五行剑法一套，扬眉剑法一套，风华剑法一套……全都是梁辰练过的剑法套路，现在的他好像一个上满发条的机械人，只是凭着熟练到化为本能的习惯，将那些剑法重新挥舞出来。

在全部套路都练过一遍之后，梁辰还是没有停下来，而是将这些剑路全部都打乱，一会使一招游龙剑法，一会使一招风华剑法，一会使一招五行剑法……没有顺序，也不在乎方式，只是凭着本能随便挥洒，直到所有的招式都交错被分拆组合。渐渐的，梁辰将这些重新打乱组合的招式由生硬笨拙演练得熟练而圆润。

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种仿佛行尸走肉一样的境界消失，梁辰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昏睡过去，长剑却还紧紧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