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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变化的进行时

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捡到宝了”。
尤其是当周珺吃完饭以后，随手翻开文件资料中用闪族写成的那份文档，几乎没有多少磕绊地，就借助着线下词典，花了半个多小时，将整整50多张A4纸大小的口头全部翻译完了的时候，包括纪奡娇在内的几个女生，都已经彻底被这位外貌柔弱的语言老师折服了。

“周老师你真的太厉害了！”等周珺一把文件合上，纪奡娇便一下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周珺正准备用衣袖擦去额上几丝汗水，被突然扑上来的纪奡娇给吓了一跳。

轻轻微笑着，她接过纪奡娇递过来的纸巾，解释道：“幸好是‘夫斯哈’，闪族语中，我对‘夫斯哈’是最熟悉的。”

“‘夫斯哈’？”从来没有了解过闪族语这门语言（因为即使是基础语言课上也不会进行知识普及），纪奡娇不禁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也就是闪族语的标准形式——标准话。”周珺解释道。

在周珺口头翻译的时候，叶涵羽一直在脑海里筛选与整理着那些有用的信息。

这会正有些用脑过渡，正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

周珺提起“夫斯哈”的时候，他一开始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不过现在听到周珺这么一说，他倒是突然从记忆深处回想起来——忘了从那里看到的知识，说是，“夫斯哈”是通过以伊斯拉姆教经典“古兰经”为范本基础，从而形成的闪族标准语。

其文化地位近似等同于查尔纳文中的“普通话”。

等到周珺将一本文件翻译完，时间已经不早了，下午1点半就开始上第五节课，现在已经1点10几分了。

跟纪奡娇跟周珺约好了下午放学后碰面地点，一行人就匆匆和这位周珺老师告别了。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体育课，上课之前，需要先到各院教学楼更衣室换上方便运动的衣服，再按照通知的课程计划表，去指定的场地。

时间是很紧张的。

。

文史系教学楼的男子更衣室。

一排排窄长方形的储衣柜整齐地罗列着，叶涵羽站在自己的柜子前前，低头拆着手中不透明的纸质包装袋。

就如同校服一样，体育服也换了。

在一片半哀嚎，半惊叹的喧哗声中，叶涵羽将手中迷彩布料的衣服抖落开来。

军工标准的野战服

与特意被染成了黑红sè的制服不同，叶涵羽手中的这间野战服是没有经过任何额外加工的。

多层印染工艺，双面迷彩，一面是陆军野战服的绿褐系迷彩，领一面则是城市战的灰白系迷彩。

“啊～～”约翰大声呻吟着，从叶涵羽身后扑了上来，想要扑到叶涵羽背上。

但是听到背后的动静，叶涵羽下意识地就是一个闪人——

“啊！”

理所当然地，约翰惨嚎着，直接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我记得的跟你说过，不要站在我背后。”叶涵羽叹着气，侧身把约翰从地上拉了起来。

“好过分！”约翰哭丧着脸，“你跟宗介简直就一个德行——jǐng惕xìng太高了会让人以为你们得了创伤xìng应激障碍好不好！？”

听到约翰的话，叶涵羽愣了下。

约翰这么一说，叶涵羽倒是突然意识到，以前他确实没有讨厌陌生人站在自己背后的这种习惯，还有就是上午被人撞了一下的那个时候，肌肉与神经就像是脱离了意思掌控一样，瞬间摆出反击动作……

这些真的有点像是战后创伤xìng应激障碍症的轻度病征。

看起来有空需要去看下心理医生什么的……

胡思乱想着，叶涵羽摇着头，回过神来，询问约翰：“找我有什么事吗？”

“原本是有事。”一屁股做到更衣室的凳子上，刚摔了个四脚朝天的约翰故作遗憾地摇头叹气道：“不过看你的样子，肯定不会感兴趣，那么我就不说了。”

“哦。”叶涵羽很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把身上的制服外套脱下来，换上了野战服。

看到叶涵羽没反应，约翰反而坐不住了。

“喂！”约翰哭丧着脸，“不要没反应好不好？！鼓励一下发言行不？”

“反正是女生也使用野战服，夏天的时候就看不到短裤大腿了那一套吧？”

叶涵羽叹着气，不用回头，就能猜到约翰脸上那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惊愕表情。

“别耍宝了，赶紧换衣服吧。”

因为只是换个外套，所以灰sè面料朝外，叶涵羽很快就换好了衣服，系上黑sè的军用皮靴，戴上野训帽，叶涵羽拍了拍约翰的肩。

“我先走了。”

。

离开更衣室，叶涵羽与6221B班的几个学生一起，向位于第一主楼西侧第一立交层的立交cāo场走去.

对于刚才丢下约翰的事情，叶涵羽还是稍微感到有点愧疚。

不过叶涵羽并不是因为丢下了他而感到了愧疚，而是因为拒绝了他的好意，而感到的愧疚。

除了叶涵羽，人缘并不坏的约翰·史密斯在A班的男生圈子里，有属于自己已经固定下来的朋友圈子。

而刚才他之所以向叶涵羽搭话，大概也多是出于想将叶涵羽拉入他的朋友圈子的考虑。

但是叶涵羽明白，说白了，他跟约翰这种善于交际的学生并不相同，约翰他可以长袖善舞，游刃有余的舞台，却并不适合他。

叶涵羽需要的是“实弹”，所以没兴趣，也不愿意，将宝贵的时间与jīng力放在“糖果”上。

但是虽然是这样，约翰的善意，叶涵羽却已经察觉到了，并记在了心里。

。

记得我们以前说过。

与外界的楼宇不同，附高——哦不，现在应该叫院高了——的二十几座教学建筑，是通过巨大的立交平台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站在第一立交层的地面上，甚至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看到自然天空的空隙。

而这些立交平台，就是学生们的“cāo场”——活动场地。

理学院与第一主楼之间，最窄处宽度（也就是两座建筑间的间距）也有200米，最长处宽度超过了5百米的“第十四号场地”，就是这么一片“cāo场”。

哦，不对。

现在的话，确切地说，应该称为“第十四号靶场”才对。

眯着眼，看着第一主楼那战争残迹尚未被清理过的满是碎石的墙角下，那一排排排的临时枪靶，叶涵羽一时间突然有些恍然——

早在前天参加追悼会时，叶涵羽就对以现时代工业科技，长达三天的时间里，还没有清理好的第一主楼感到奇怪了。

如今看来，如果新的校方是准备将第一主楼的战斗遗迹保留下来，jǐng示后人，外带作为一处城市模拟战训练场的话，那么反而可以理解了。

集合的位置是在呈现“T”字型的理学院教学楼楼下广场上。

远远的，还没有走进，叶涵羽就注意到了那台位于人群外，极其醒目的军用小型运载车，有十几个学生，在三四个教官模样的军人指挥下，正在往下搬灰白sè的聚酯长条箱。

在叶涵羽抵达的时候，先行抵达的宗介，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等到走进以后，叶涵羽才发现，跟其他学生脸上的愁眉苦脸不同，宗介那张棱角分明，总是板着的脸上，难得地，将他心中压抑不住的喜悦全暴露了出来。

在14靶场上课的学生明显不止军事史1年级的两个班，不过直到叶涵羽突然发现自己居然看到了不少熟人的时候，才有些愕然的发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另一些人，很明显是机动步兵系的一年级生。

也就是群青穹那些人。

不过因为个子毕竟太矮之类的原因，叶涵羽一时还没有发现那个卷毛的正太现在在哪。

不过叶涵羽很快就找到了6221A班与B班所在的位置。

除了艾露露，几个女生都已经到了。

还没站定，叶涵羽就听到了纪奡娇的抱怨声。

“宗介那个家伙，我们这节课明明没有shè击项目，却还颠颠地跑去替理学院的那些家伙搬子弹！”

“搬子弹？”虽然已经猜得仈jiǔ不离十了，不过叶涵羽还是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凑前几步，站在纪奡娇一米多远的地方，询问起具体情况来了。

纪奡娇应了声“是啊”，然后又忿忿不平地跟叶涵羽抱怨开来。

“理学院那些家伙跟我们系一会要轮流打靶，一人1百发，其他人跟我们上近身格斗课，但是按照教官给我的顺序表，得等下节课才能轮到我们班。”

“1人一百发？”叶涵羽有些惊讶，附高时代，即使是最多的一次，他一堂课也不过才打了30发过了过干瘾而已。

“最低1百发，时间截止前，只要保证了命中率，你想打多少发都行。”

纪奡娇看着叶涵羽突然变得一副跟宗介一样“超感兴趣”的样子，想起来面前的这个男生再怎么低调，说到底也是一个天生对武器装备比女生更感兴趣的“男生”，不禁有些懊恼扯着自己鬓角的刘海，不耐烦地解释道：

“平均命中8环以下，没少一环，一个一公里；规定时间内没有打完1百发，每剩一发一个3百米。”

叶涵羽看着纪奡娇那怨念无比的目光，强行从亢奋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

有些小心翼翼地，叶涵羽敷衍xìng质大过实际地提议道——

“那么……班长，不如让宗介代你打靶好了……”

10发手枪弹30米靶全脱的可怜存在——纪奡娇看着叶涵羽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