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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军械库间渐明晓

“所有人！都到这边来！”
那个一张脸上三个疤的理学院教官向所有人喊道。

近5公里的中速行进后，再加上近300米的楼梯速降，虽然叶涵羽自觉得体力没怎么消耗，但是对于整个队伍来说，却拖成了好几百米长。

叶涵羽的位置只能说是队伍的中间，但是等到他走进军械库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才气喘吁吁地，刚刚从shè击场2百多米外的另一头的楼梯口冒头。

附高军械库位于shè击场所在的第35层的大门，实际上是一个武装碉堡式的门房，真正的入口位于工事般的门房内，必须通过升降梯才能进入。

在叶涵羽看来，与其说这种能升降三台20米高的人型机甲的升降系统称为“梯”，还不如说是“大型升降平台”，30多米的正方形区域，一次升降个5百人都没问题，更何况他们这些加起来才不到70人的小队伍？

在叶涵羽走上来的时候，疤脸教官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疑惑，不过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了一样，摇了摇头，便将视线转开了。

叶涵羽这才反应过来，貌似与其他至少都在轻轻急喘的人比起来，呼吸一直保持着一个相当平稳的节奏上的自己，虽然是在队伍里人数最多的中游，但依然表现得有些显眼。

叶涵羽摸了摸鼻子，然后注意到那个叫宗介的男生的体力似乎也很好，他要比叶涵羽先一步到达，虽然也不是第一批，但是在四处张望的他，看起来情况明显要比那些差点就吐出来的第一批人要好得太多——仅仅是呼吸与胸部的起伏稍稍快了些。

宗介也在像叶涵羽一样快速扫视着封闭的门房内的情况，因此视线也便免不了和叶涵羽撞上了。

叶涵羽第一次注意到，这个男生的眼神。

炯炯有神，一眨不眨，因为刚才在快速扫视着四周，而稍显露出了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感觉。

在接触的一瞬间，叶涵羽就故意装作漫不经心，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的样子，将视线移开了，像是被最后到来的几个汗津津的舞蹈系美女吸引了一样。

叶涵羽很熟悉这种眼神，多米跟贾杰世的眼神都是这样的——习惯于长时间地不眨眼，越是在身体需要消耗大量的血液氧气进行剧烈的有氧运动的时候，他们视线与注意力越是集中，随时准备着发现未知或未见的危险，时刻准备着应付突发xìng的战斗。

这是危险的眼睛，一双属于突击手与顶级尖兵的眼睛。

仅从能力而言，对方是个足以对叶涵羽造成危险的人，叶涵羽觉得自己既然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思，那么让对方以为自己什么东西都没发现，才是保持距离的最佳选择。

对于某些jǐng觉xìng超常的人而言，“知晓”，往往就足以称为交恶或交涉的理由了。

拖拖拉拉了近3分钟，所有人才都站到升降平台上。

疤脸教官似乎是4个教官中的主导者，看到所有人都上来了，他才皱着眉，输入了密码，将升降平台放了下去。

“嗡”地一声巨大的颤鸣，钢铁的结构缓缓地往下降了下去。

随着升降梯的下降，门房斜照的灯光渐渐已经无法直接照到平台上了，叶涵羽看着灯光渐渐地被升起的地板遮蔽住，眼前变得昏暗一片，便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到了耳朵上。

昏暗的路程比叶涵羽预想的还长的多，根据体感，叶涵羽用刚才注视地面升起速度，估测出的平台下降速度，得出了shè击场与军械库间的楼层厚度超过了20米的惊人结论。

光线首先是从众人脚下穿透出来的。

有不少站在平台最外围，扶着栏杆的学生在军械库的全貌展现出来之前，就迫不及待地弯着腰，从平台底板与军械库的天花板般间的缝隙，满怀好奇地望了出去。

所以惊呼声就响起了。

然后越来越大——因为惊呼出声的人越来越多。

叶涵羽没有弯腰，但是当天花板上明亮的白sè灯光映入他的眼睛，他微微眯着眼睛，适应了灯光后，眼前的景象，即使是他，也不禁有些惊愕地张开了嘴巴。

30余米高的广阔空间，相比于陈列其中的至少都有10米，基本17米以上高度的机甲来说，却显不出什么宽敞的感觉。

站在高高的升降平台上，叶涵羽并不能将这近十万平方米的空间一眼看穿。

因为，由合金制成的格纳支架上，密密麻麻地固定满了各种各样的机甲，甚至仅仅是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格纳支架那粗大的合金框架，一根套一根，就足以将军械库尽头的墙壁，从人们的视线中遮蔽掉。

相比于其他将注意力放在军械库整体感觉上，叶涵羽的目光却为那一台台具体的机甲所吸引，为此他下意识地前行了几步，靠在了栏杆上，半倾着身子往下俯瞰。

“IBN－5001‘先行者’……F15－J‘炎阳’……F－4J‘击震’……IMAN－4S‘狂人’……”

叶涵羽看着那熟悉却陌生的一台台机体，感觉附高的军械所与其说是武器库，还不如说是各种经典机型的陈列所，兵器博览馆。

虽然军械库中的机甲大部分都是退役机型，但是却都是那些曾经赫赫有名的机体，可cāo纵xìng高，安全xìng好，稳定，不抽筋，不发疯。

更重要的是，如果保养妥当的话，让这些老机体拿上最新式的武器，披上最佳的挂载，跟现役装备狠狠地干上一场，以这些老前辈的能耐，还真不见得能在xìng能上被新装备甩下多远去。

比如一向以堪称特型机造价与xìng能的量产机型，IMAN系列的最后一作，IMAN－4S，如若不是需要特制的生产线，维持起来成本太过高昂，否则以4S的xìng能，再用上10年也是绰绰有余的。

叶涵羽虽然还没有驾驶过机甲，但是当他看到那么多，平时不要说驾驶了，连见上一见都很难得的机甲，却禁不住同样有些手痒了。

而其他人虽说可能不像叶涵羽那样，能分辨并知晓出大部分武器的型号与典故，但是光是那种举目皆兵的气势，就足以让他们惊呼连连了。

然而，当升降平台持续的下降，叶涵羽却稍稍有些纠结。

教育部门的军械库就是有着教育部门的典型特sè，在高处可能因为机甲的冲击力而注意不到，但是当高度的下降，绝大多数人都发现了——

那些机甲脚下如兵马俑般，在过道里罗列着的一排外骨骼。

还有各种角落里堆得满满的聚酯箱子。

再感觉一下，众人才有些面带古怪地发现，这里与其说是军械库，还不如说更像是杂货店老板的进货仓库——节约着每一丝一毫的空间，将所有地方都吝啬地利用到极致。

虽然机甲、外骨骼与落成一堆堆的箱子间错落有致，带着典型的军营中的风格，但是整体上而言，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味道。

不过或许是见惯了缘故，疤脸教官没有丝毫异样，在平台“嗡”地颤了一下停稳后，他第一个跳了下去，随即就喊了起来。

“快点快点，训练场的第一小队都到我这边来，去shè击场的第二小队跟着张中尉去那边挑枪！”

“第三小队的人都赶快过来集合！”负责军械库的是两位女少尉。

“二队的，跑步！快！”

负责二队的张教官算是一个身材比较jīng悍的人，但是个头不高，1米7左右，在他挥着手，指引着第二小队的人去轻兵器武装架的时候，叶涵羽故意小跑着从他身边经过，装作漫不经心地抬了下头，不出他所料地，明亮的灯光下，在他挥动的手掌上，有着厚厚的枪茧。

这种厚度的枪茧，绝对不是现在那些总是依靠着外骨骼进行shè击修正的普通军人所能拥有的，也不是那些普通军人在新兵期短暂的徒手持枪shè击训练中能磨出来的。

那是rì复一rì磨出来的枪茧，而现在需要长期徒手持枪shè击的职业也就那几个，这个张教官如果原本不是一名潜入型的特种兵，那么他一定是jǐng卫员出身。

张姓的教官用手将十几个步兵用轻兵器柜一个个挑开，将里面或者黑黝黝，灰扑扑，或者闪着银光的枪械露了出来。

“所有人都快点，想拿多少把，自己随便挑，拿上足够你们管饱的弹药的就行——记得不要搞错型号。”说到这里，张教官看到有个学员从武器柜里拿出来一把银闪闪的卡宾枪式的步枪，他皱了下眉，又补充道：“所有人都必须拿上至少一把实弹武器，所以，只拿了拿激光武器的小家伙们，记得额外再拿一把。”

叶涵羽从柜子里拿出一把组装好的“狼牙”YA－L001，然后拿上了1千发12.7mm的陶化铅绝缘弹，沉重的子弹带与4个弹夹沉甸甸地压在叶涵羽身上，恍惚间，居然让叶涵羽感受到了一种曾经在《东线》中感受到的那种心境触感。

除了叶涵羽外，另外一个背上了大量实弹子弹，而对任何激光或高斯武器都不屑一顾的人，是那个跟叶涵羽同属一班的宗介，他拿了一只WCIO50，以及整整一武装背包的弹链与弹鼓。

注意到这两个离谱的主，张教官头又疼了起来，于是他又旁侧敲击，隐有所指地看着两人大声说道：“叫你们拿上足够管饱的弹药，如果拿多了剩下，回头剩多少发，就给我跑几个百米！”

宗介抬头撇了他一眼，面带不屑。包括叶涵羽也是再次考虑了下在东线里的经验，以及自己的体质后，耸了耸肩，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

但无论两人的表情有多大差异，但是相同的是，他们都没有卸下来哪怕一发子弹。

甚至叶涵羽站起身来，感受了下自己现实里的身体与东线里的身体指数间的差异，也顾不得什么低调做人了，手痒难耐的他又往身上缠了条5百发的弹链。

张教官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把自己打扮得跟兰博一样，全副武装，就差手雷和RPG就齐全了，嘴角直抽抽。

不过隐隐间，他却对两人的负重能力感到心惊，以两人轻松的表情来看，这对于他们还并非极限。

虽然50口径的陶化铅无壳弹只有15.12克的重量，但是不算弹夹、弹鼓与弹链结构，1千5百发子弹的净重也足有22.5公斤了，要知道以军队里的标准，徒步步兵的行军负重，也就是20公斤左右罢了。

隐隐地，中尉曾经对于为什么自己的加训班里会突然出现两个军史分析系的学生的疑惑，大概有些明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