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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暴风雨前有平静

离开战斗发生的那块山林后，叶涵羽他们在拥有相对丰富的侦查与敌后作战经验的,贾杰世、多米与王资峰三人的带领下，并没有直接向前或向后迂回，而是沿着一条斜向上的斜线，向峡谷顶端攀爬。
至于林立国，则一如既往地冷漠地在低调的主旋律中唱出了高音。

原本位于后段的林立国，在行进中默默地移到了最前面，带着众人在各种看起来根本走不通的路上，用匕首与绳索之类的“简陋”工具，开辟出一处处勉强可以通人的道路，而且手法巧妙，所有不得不开出的断口都很小心地掩盖了起来，如果不等到两三天后，那时候植物的叶子会因为枝干断裂而萎缩干枯，真的是很难发现。

自知机会难得的叶涵羽则自告奋勇地第二个跟在林立国后面，以“我是这个队伍里仅次于齐达凡最弱的人，如果我能通得过，那么说明绝大部分人都能通得过”为借口，一边艰难地考校着自己的能力极限，一边挤出不多的几丝心力，默默地将林立国的各种反侦查手法深深地记到心里。

至于被叶涵羽不经意间口头攻击了一下的齐达凡，则从刚才战斗结束开始，就一声不吭地鼓捣着他的无线设备不知道在干什么，连走路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几次差点摔倒，要不是他后面的白岐伯与位于他前面的王资峰时不时地拉他一把，他早就摔下山去了。至于叶涵羽的小小攻击对他来说，也就成了耳旁风，从右耳出去了，根本没听到心里。

说起来，公路两旁的峡谷山壁的高度实际上并不是很高，从山腰开始算，叶涵羽他们一边前进，一边往上爬，斜斜地向上，走了大概不到1个多小时，就爬到了山壁顶侧。

拉着林立国的手，叶涵羽手脚发软地爬上了最后的石台，这里就是顶峰了，再往前走，就可以顺着山壁往下，下到峡谷的另一侧去了。

浑身酥软地仰在片草不生的山壁顶端，叶涵羽觉得这是他爬过的最高的一座山（实际上是一条山脉）。

虽然他以前也爬过共和国著名的像是泰山，黄山那一类的“名山”，而说上来，这条位于克斯坦境内，无甚名气的山脉，即没有泰山那样有名，也没黄山那样奇险，而与山脚的海拔差也就1多千米，甚至除了最顶峰那一段，坡度连达到60度的地方都很少，但是叶涵羽依然感觉相比以前在后世爬的那些山，这条不知名的山道才是真正的奇险超绝，甚至比起华山来都不遑多让。

不过叶涵羽也明白，这都是他的心理作用，以前爬山的时候，又是走楼梯又是坐缆车的，哪有像是这样，走在经过林立国这位反侦查大神挑选过的，纯天然山道上来得艰辛与劳苦。

而且……

身上这身超过25公斤的负重也不是说着玩的，另外超过10小时没有补充过食物的身体也是一方面的因素。

这时候，就能看出来趁打扫战场的时候抓紧时间吃东西的林立国有多么明智了。

想到林立国，叶涵羽支起身子看去，却发现他把自己拉上来以后，就一脸紧张地往山下望着，还时不时地看向天空，像是想听有没有飞机引擎的声音。

这时，续艾鹏之后，王资峰也一下子爬了上来，仰坐在地上喘着气。即使以他的能力，10个小时没有吃任何东西，以及算上后背背着的SZBU，高达28公斤的负重，体力也不禁轻微地透支了。

抬头注意到林立国一脸紧张地样子，王资峰一边拉着齐达凡的手把他拖了以上，一边面色凝重地询问林立国，“怎么了？有情况？”

林立国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他一方面目光敏锐地往山坡下扫视着，而另一方面则忧心忡忡地说到：“在山路行进中，越是接近植被稀少的山顶，我们被敌人发现的可能性越大，而且一旦在攀爬过程中受到攻击，那么不仅对攀爬人员而言极其危险，对于整个队伍来说，也将陷入被分割成上下两部分的境地。”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山腰处的山林上的林立国终于撇头看了王资峰一眼，一脸认真地说着他脑中的“常识”。

“一旦我们在攀爬过程中受到攻击，我们这些爬到高处的人要不利用高度优势掩护其他人在敌方火力中强行登顶；要不我们为了防止队伍被打散，只得重新滑下山坡，联合坡低人员向其他方向突击；要不然，我们这些人只能立马放弃少数未能登顶的人员，让未登顶人员滑下，就地建立狙击阵地或者自行突围，其他登顶人员则按原计划前进或撤退往另一侧的山下，利用坡度带来的加速优势，快速脱离出敌人的可视范围。”

“总而言之，一旦受到攻击轻则整个队伍损失惨重，重则直接团灭，不得不慎重。”

王资峰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了明显的因为意想不到而目瞪口呆的表情，很显然他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在一旁默默看着的叶涵羽，淡淡地叹了口气，“花园”行动的时期尚且处于地月战争初期。

或者按照另一少数学者的流派，将“花园”前的小规模冲突时期与“花园”后长达半年的恐怖冷战时期另行划分出来，称为“战争局态未饱和期”。

而在这一时期，包括该时期后的一段时间内，整体上，共和国与军盟士兵的战斗经验都趋于匮乏，而相比之一直以维和的名义常年进行快速压制作战的军盟士兵只是缺少打硬仗，也就是对付与己方部队装备与作战经验都相当的敌人的经验而言，战争前期的共和国部队则一向给人以单兵素质强悍，作战风格顽强，战斗经验匮乏，无谓牺牲过多的整体形象。

以王资峰为例，虽然可能他侦察、狙击与潜伏的能力超绝，但是长期习惯于被指挥行动的他，明显地没有太多的战术指挥经验、知识与最重要的战术意识，而这一点上，战争前地位边缘化，并且作战风格经常倾向于独立行动的炮兵侦察员林立国就做的比较优秀。

而就在王资峰被林立国的话吓得坐立不安，林立国被自己的知识吓得坐立难安，齐达凡一脸痛苦喘不上气来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一副坐立难宁的时候，位于队伍最后断后侦察的多米与贾杰世也终于爬了上来。

而这时，体力透支得比叶涵羽还严重的齐达凡也稍微恢复了过来，最起码在白岐伯的拍打下，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勉强强总算是能说出话来了。

刚能开口，齐达凡立马用嘶哑的声音，语带惶恐地，对着其他人警告道：

“糟……糟糕了……敌人……敌人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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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勃朗特沉默地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战斗地点，面沉如水。

“勃朗特大人。”通过外骨骼内置的通讯无线电，手下一名机动步兵隔着密不透风的AS－1“皇家仪仗兵”型外骨骼那虽然厚度只有“地火”的三分之一，防护能力却比“地火”还整整高上一倍的防护装甲，将声音传达到了夏洛克的耳内，“整个步兵班，除了3人死于拌雷爆炸的破片与冲击波外，其他7人均死于枪伤，入射口大部分位于背部。”

夏洛克隔着厚厚的钢铁装甲，用外骨骼那粗大的合金手指玩弄着手中变形了的5.56mm无壳弹，“没错了，以小口径卡宾枪的穿透力，要直接打穿军盟特制的标准防弹衣，非得接近到一定程度才行。”

“从这个痕迹看。”夏洛克指着被“地火”的重机枪扫出来的一条弹道不远处，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压塌的矮灌木，“这群白痴被人摸索到了背后60多米都没能发现。”

“并且……”夏洛克打开外骨骼从另一队下属机体上接收过来整理资料，面色更加难看了，“以弹孔分布数量来看，这场冲突的强度不会超过2分钟。”

“2分钟内被敌人摸进到身后60米……看起来女王殿下的荣耀之军已经越混越回去了！！”

随着最后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低哑咆哮声，“皇家仪仗兵”狠狠地挥了下钢铁手臂，吓得立于一旁的一众下属不禁“喀嚓”一声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

“哼……”看了眼表现极为不堪的下属，夏洛克冷哼了声，继续寒着声音说道，“让我们继续看看我们可爱的共和党，到底是怎么干掉咱们的安德森小白痴的吧。”

因为缺乏经验意识，所以叶涵羽他们这些机降兵并没有注意到，与之交火的军盟士兵并非是一班10人，而其中一个装备有“地火”外骨骼。

而是一个步兵班外加1台机甲步兵，或者他们可能也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往心里去，并不曾思考过这意味着什么。

看起来，10+1与9+1只差一个步兵的差别，但是就是这一点差别，在基本保证着满编制的战斗初期，却代表了一只多兵种的部队，与两只暂时共同行动的联合部队的区别。

说实话，一般而言，这点小区别在平时也的确没多么严重——如果不是像叶涵羽他们这样，倒霉地遇上了夏洛克·勃朗特这样一个极其护短而且还正好闲得蛋筒的，机动化步兵精锐部队的战争狂作战长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