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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 沉默的虚假

雨水从灰色的天空不断落下。(看小说到网)
迷蒙的水雾笼罩着冰冷的世界，昨日的明净灿烂在不知不觉中被打湿，冲散。

汇成小河的积水顺着弯曲转折的引导，最终流入了看不见的角落。

小小的雨声遮住了其它所有的声音，一滴一滴打落在有意人的心头。

伊尘站在城堡一个可以避雨的角落，感受着他来的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雨。

全身唯一还干燥的东西只有他紧紧抱在怀中的目录书，头顶的天空模糊成扭曲的尽头。

尽头的未来会有什么呢？

不知道啊！

那就向前走吧，走下去总会知道的。

黑色的长袍在伊尘心中是无所不能的，穿着它伊尘连洗澡都不再需要，全身总是一尘不染。

不过刚刚，伊尘遗憾的知道，这件无惧时间洗礼，经历漫长掩埋而不朽，可以阻断黑暗冰冷的，奇妙到会自己修复的衣服，竟然不能防水！

有些潮湿的衣服在伊尘的体温中，已经没有了明显的水气，在门口抖一抖鞋上的水渍，伊尘推开了木门走了进去，雨声在身后逐渐合拢的木门中越来越小，当门完全闭合，走廊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呃，你来了，先坐吧！”

大长老并没有急于询问伊尘到底选择了什么魔法，而是和一群长老围到伊尘旁边。

“身上没有少什么！”……“走进来的时候样子也很正常”……“除了眼圈黑一点，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啊！”

长老们一人一句，详细打量着伊尘全身，似乎伊尘缺胳膊少腿，最好被人抬进来，这才是长老们愿意看到的情况。

“你们到底教不教魔法，不教我走了！”

伊尘想起昨天的情况就害怕，从那么高摔下来，竟然只是多了两个黑眼圈，其他疼的要命的地方，今天睡起来竟然好了七七八八，不过幸好昨天晚餐吃的差不多才跳的，不然就亏大了。

至于最要命的地方，伊尘实在不敢再次回想。

“咳咳……好了，那么让我们看看你都选择了哪些魔法吧！”

长老们也都从伊尘身边散去，坐在了他对面，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期待了。

“我选的很普通了，名字就很普通，所以我想也很好学吧！”

伊尘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他选择的魔法，他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很聪明，有多少过人的天赋，而且，那些魔法在伊尘眼中，都有一个他才注意到的特点。

饮水制造术，这是伊尘选择的第一个一阶魔法。

名字相当普通，从名字就可以知道这个魔法的作用。

“为什么不选择水弹术，那个魔法一样可以凝聚饮水，关键是还有攻击性！”

伊尘没有回答长老的提问，他又说出了第二个魔法的名字。

面包创造术！

“啪——”

一直喜欢不停喝水的长老直接失手，水杯掉到了地上，可他还浑然未觉，和大厅中其他长老一样，攥着拳头仔细听着伊尘所做的选择。

镜望术！择路术！遥感术！

听完最后三个魔法，吃惊的长老们再也坐不住了，闭起眼睛的长老来回走动着，嘴里小声喃喃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镜望术，就是可以使施法者看清远处景物的魔法。这个世界已经有了类似望远镜的东西，所以这个魔法是已经被遗忘的魔法。

择路术，就是施法者在迷路，或者外出不知道走哪条路时，辨别道路的法术，但是施法结果很随机，就像立一根木棍在地上，棍子倒向那一边就是那一边一样。可以说是一个没有人学的废物魔法。

遥感术，可以探知是否有人注视施法者，但是只能知道是否有人盯着施法者，无法探知对方的位置，有无恶意，基本是一个垃圾魔法。

“你完全可以等三阶后学习鹰眼术，它具备上面三个魔法全部的功能，并且比它们功能更多，更实用……哦，对了，你没有看过二阶和三阶魔法术的目录，我马上去给你拿，四阶五阶都可以……”一个长老已经开始有些语言混乱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大长老首先冷静下来，他看见其他长老的表情，用力敲了敲桌子，其他长老才好似从梦中醒来一样。

“你为什么选择这几个魔法，可以说一下理由吗！”

在大长老向伊尘问话的时候，长老们已经冷静下来，重新坐回去，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们又恢复成了一群玩世不恭的老头子。

“我……我只是随便选的，那个……这几个魔法有问题吗？”

刚才长老们反差的举动伊尘全部看在眼中，难道是因为自己选的魔法太白痴，太简单，辜负了长老们的期望，所以他们才会失望成刚才那个样子？

“在教给你魔法之前，我先来告诉你一个故事吧！”

大长老叹着气，一些画面，一些被刻意淡去的感觉，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在一个池塘中，生活着一群无忧无虑的蝌蚪，它们每天都在池塘中快乐的嬉戏。

但是有一天，从池塘外面的世界出现了一群水鸟，水鸟们开始捕食池塘中的蝌蚪，无力反抗的蝌蚪只有选择躲避。

但是有一只善良的小蝌蚪不服气，它每天都在想办法，终于有一天，它发明了一种方法，可以让自己便成龙虾，水鸟从此没有办法捕食它，它高兴的把这个方法告诉了其他蝌蚪。

分歧出现了，一部分蝌蚪认为变成龙虾的蝌蚪已经不是蝌蚪了，它是怪物。但是蝌蚪最要好的朋友却坚定的支持它，鼓励它。

可以变成龙虾的蝌蚪决定让自己背负一切，于是他继续想办法，终于，它也可以飞了。

只能捕食蝌蚪的水鸟开始与可以飞的蝌蚪谈判，最后善良小蝌蚪和水鸟达成协议，小蝌蚪帮助水鸟打败水鸟一族的敌人，水鸟便不在这个池塘捕食蝌蚪。

水鸟的敌人是一种跳着走路，会潜水，会爬树的动物，会飞的小蝌蚪无法对这些敌人产生太大的威胁，它决定再想办法。

时间一天天过去，会飞的小蝌蚪不仅想出了可以变成老鹰的办法，而且在与许多水鸟接触中，有一只水鸟喜欢上了它，而它也喜欢上了那只水鸟。

变成老鹰的小蝌蚪是无敌的，在一场从来没有过的激烈战斗后，善良的小蝌蚪只杀死了那群敌人中最厉害的头领，其它敌人并没有夺取对方的生命。

它高兴的回到池塘，它想找到它最好的朋友告诉它，大家再也不用担心水鸟了。

善良的小蝌蚪并不知道，那种可以跳到树上偷袭水鸟，吃掉水鸟蛋的敌人叫做巨蛙，小蝌蚪也不知道，蝌蚪总有一天会变成巨蛙。

它更不知道，它杀死的那个敌人就是一直默默支持它，鼓励它的最要好的朋友，小蝌蚪离去的时间太久，蝌蚪已经变成了巨蛙。

喜欢小蝌蚪的水鸟，在小蝌蚪回到池塘的那天晚上，被报复的巨蛙们夺去了生命……

水鸟捕食还没有变成巨蛙的蝌蚪，巨蛙攻击还没有孵化出水鸟的鸟蛋……

小蝌蚪从此失踪了……

“不要试图从故事里判断出什么，这个故事在漫长的时间中，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面貌，这只是在许多人的不同记忆中，一个还未消散的碎片！”

至少，我变成老鹰后，不会一直蹲在一棵树上，在一片森林中会有无数的树木与池塘，一个属于天空的雄鹰，它的生命中会飞过一片又一片茂密的森林！

这是伊尘的想法。

“你也许好奇为什么教你一个人会需要我们这么多人，其他人并不是来看热闹的，马上你就会明白的！”

饮水制造术，它和一般的水系魔法有些不同，它不是从大气中召唤水元素来完成魔法，而是从另一个角度诠释了魔法的含义。

大长老双手合十，等手掌拉开的时候一个透明的封闭气膜漂浮在他的手心。总是不停喝水的长老把杯中的水倒入自己的手中，清水没有从指缝流淌而出，而是团成一个水球，他的手直接穿进气膜，水球离开他手心后漂浮在气膜中央。

一直闭着双目的长老让两个手指的食指指尖相互碰触，拉开手指，一道游走的电流缠绕在他两指之间。他把缠绕着电流的手指**气膜，与中央的水球接触，强烈的电光在水球中间闪烁。最后从气膜中分离出两个较小的气膜，原来气膜中的水球已经完全消失。

胡子很长的长老用手指弹了一下自己的胡子，一小股红色的火苗从他指尖冒起，他把手指**一个小的气膜中，红色的火焰立刻呈现出淡蓝色。

教授伊尘宠物驯养的长老像他召唤宠物一样，用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不过这次并没有使用道具，或者咏唱咒语，提前刻画魔法阵。一块木炭出现在他手中。胡子很长的长老点燃木炭，吹灭上面的明火，把木炭扔进另一个小的气膜中，木炭开始剧烈的燃烧起来。

伊尘目瞪口呆的看着长老们的一系列魔法，他吃惊不是因为长老们所展现的精妙的微观方面的操控能力，也不是因为他们敢在图书馆玩火，而是因为，这个实验，他太眼熟了，这不就是电解水实验嘛！

“这个实验就是为了告诉你，水其实是由两种看不见的元素组成的，只要你能找到这两种元素，就可以在没有水元素的地点制造出清水！”

伊尘除了点头还是点头，看到这个魔法实验，他本来就几乎没有多少的作为一个异世界人的微妙优越感此刻完全消失，果然一根木头到了异世界还是木头，他不会变成钻石。

本来以为还要多费口舌的长老们看到伊尘的接受能力如此之强，都非常欣慰，立刻为他讲解起面包创造术的原理技巧。

一个叫做“无知”的神通过伊尘，悄悄地注视着这次特殊的魔法授课，面包创造术，果然是创造啊！

面包是用面粉做的，面粉是用小麦磨出来的，小麦是由种子长出来的，人们把小麦归类为植物，而除了植物，世界上还有动物，他们被统称为生物。

果然是禁忌的魔法，以生命为研究课题，这个魔法的创造者到底在禁忌的道路上走了多远呢，以“无知”为名的神相信，契约这样一个有着独特气息与魅力的信徒，一定会看到更多有趣的事情。

镜望术，择路术，遥感术，伊尘的守护神虽然感觉到了这几种魔法有一种奇怪的联系，却也无法明白到底奇怪在哪里，不过，这与他无关。

“今天就把原理讲到这里，以后我们会教你具体的吟唱咒语和帮助魔法施展的手势，记住，学会这些魔法后不许教给任何人，尽量不要在别人面前使用这几个魔法，别人问起这几个魔法情况，你全部回答说不知道！”

大长老和一群长老们笑眯眯的叮嘱着伊尘，他们没有想到伊尘可以飞快的理解和接受他们的授课方式和观点，碰上这样的学生，教授他们的老师是幸福的。

“我可以带走这本目录书吗？”

在得到长老们肯定的答复后，伊尘顺手也拿走了二阶到五阶的目录书，他弯腰向长老们表示谢意后，转身就要离去，却又被长老的声音喊住。

“如果……以后有机会遇到会使用饮水制造术和面包创造术的人，请转告他……时间永远是向前的，如果有空的话，请回来看一看长大他的城市……”

摸着自己的光头，教授伊尘打铁的长老用充满希望的目光望着伊尘消失的方向。

“虽然我不相信奇迹，但是这个孩子实在是太特别了，他似乎有一种，让别人不知不觉信任他，期望他的力量！”

镜望术，择路术，遥感术，存在于这个图书馆的是这三个魔法的最原始版本，在某一个魔法中，它们是构成那个魔法的核心魔法。

那某一个魔法就是指——死亡一指！

死亡一指，无视任何防御，有一定几率使存在物或者存在物的生命分解消失掉。

被这个魔法击中，不管是蝼蚁还是巨龙，都只能匍匐着，颤抖着，等待命运的审判。

传说，这个魔法可以杀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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