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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微笑者

在一个日光与夜光永远照耀不到的角落，一个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正在举行某种不知道的仪式。Ｕ．他的面前是累累的白骨，嘴中念着好似学自魔鬼的语言，摆动的身体像是罪恶的舞蹈。
他的身体摇摆越来越剧烈，嘴中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间他单手一指地上的那堆白骨，让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眼前的景象让施法者大惊失色，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超出预料之外的情况让他脸色苍白，一连串急速的咒语脱口而出，仔细倾听这些咒语……

“怎么搞的，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洛你不要懒床了，快起来和我一起去呼吸大自然的新鲜空气！”……“都是第二次了，不可能会出错啊！”……“到底，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沮丧的坐在地上，施法过程已经重复了三次，伊尘虽然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洛的灵魂之焰，却怎么也无法唤醒它。出现问题首先从自身找原因，这是伊尘被教导的基本思维。

伊尘从开始接触魔法到现在，使用过魔法的次数一个手掌就可以数过来，每一次的施法都是无比困难，无比艰辛。就这少得可怜的几次施法，如果有一次失败，他付出的都将是生命的代价。

“难道是我的魔力值不够的原因？”

伊尘想一想觉得不可能，但一时又找不到别的可以解释的原因，一个骷髅兵站立起来所需要的魔力就是一个魔法学徒，他也可以提供十倍以上的魔力，而对于一个一阶法师，他自身拥有的魔力更是超过一个骷髅兵所需魔力的百倍以上，而现在，伊尘是一个二阶法师。

就算一个骷髅兵进阶成为骷髅弓箭手，骷髅法师，一个一阶法师也是拥有数十倍的魔力值。二阶亡灵法师伊尘坐在地上，在想起骷髅兵进阶的那些称谓时，一个模糊的东西冒了出来，好像，好像有个什么重要的问题被遗漏了。

“你的骷髅战士……”这是安妮在第一次遇见伊尘时说过的话。

“对，就是这里，她当时说的不是骷髅兵，也不是骷髅弓箭手和骷髅法师，而是骷髅战士！”

被逼学习过许多种语言的伊尘对一些细微的措辞非常敏感，骷髅兵和骷髅战士在安妮所说的语言中，写法和读音完全不同，不可能出现混用的情况！

手脚并用，吃力的爬出地窖，伊尘让艾德帮他找一个安静不会受人打扰的地方，艾德直接把他扔进了这里，幸好地窖不深，不然伊尘还不知道怎么爬上来。

茂盛的绿色肆意的展现着自己的生命力，就算是没有人去欣赏，它也会为自己而骄傲。

还没有穿过树丛便听见了安妮的声音，她好像在与一个人交谈。

“……三倍的力量，五倍的速度……行动轨迹为网状……武器为指间刀……”

远远的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飘进伊尘的耳朵，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以你现在的最高状态为标准吗？”

“是的？”

像是两个人在对剑术进行讨论，而且马上要亲自实战一场的样子。

伊尘加快脚步，在草地上，安妮手拿重剑，与伊尘认识的那个金发男子对峙着，黑色的无柄刀被他拿在左手中，“开始了！”

双方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庄重起来，好像不是在演练，而是一场真实的战斗。

金发男子的话音刚落，安妮竖在胸前的重剑四分五裂，被斩为碎片飞溅出去，金发男子的身影再次出现，已经是站立在安妮的背后，他背对着安妮，“要找僧侣治疗吗？”

没有丝毫的留力，金发男子全力击出安妮要求的一击，冰冷的利刃只是一招便击溃了安妮的防御。

一个血红的十字从安妮身上爆裂而出，强烈的刀压穿过安妮的身体在她所站立的地面上也深深劈出一个十字，盔甲的碎片四处飞舞，安妮直接倒在了鲜红的地面上。

“不要过来！”

想要靠近的伊尘却被安妮虚弱的声音阻止，但看着逐渐扩散的鲜艳，伊尘还是跑到安妮身边，想要查看她的伤势，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安妮的身体，一道伤口自内而外绽开，喷射出的鲜血带着刀压擦着伊尘的手肘射入地面，一个触目惊心的裂痕出现在伊尘眼前。

“快去找可以治疗她的人来啊！”

伊尘朝着金发男子大声吼叫，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胳膊上鲜红的痕迹。

“闭嘴，无能的人，如果你会治疗魔法就对她使用，不会就闭上嘴，只要不是当场致命，可以复原的伤害就不不能称作受伤！”金发男子看见伊尘所露出的柔弱，就有种莫名的火气，“天马上就要黑了，太阳下山后，她的特殊体质可以使她的自身复原速度到达常人的百倍以上！”

金发男子的一刀充满了难以想象的威压，不断地有伤口从安妮身上绽放出来，击入安妮体内的刀压不断从她体内肆虐而出。

“这种情况对每一个高阶的战士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不要和傻瓜一样站在那里，你难道不会学习吗？”

这种快要致命的伤害很平常？只是模拟的演练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不明白金发男子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自己，伊尘可是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听见对方让自己学习，有什么可以学习的东西吗？

“听我的声音！”

听见紧闭着眼睛的安妮可以说话，伊尘的心稍微平静一些，对于安妮给出的提示，他却无法理解。能发出声音的只有她的心跳和呼吸，心跳即缓慢又微弱，呼吸更是隔上许久才微微进行一次，现在的伊尘已经可以分辨出这些微弱的声音，但这些声音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或者是伊尘自己理解错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想浪费一次看起来像是很重要的指导，伊尘开始思考。

倒在地上的安妮没有露出伤者应有的表情，也是一副沉思的样子，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每一次与对手的交击都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注意到安妮身上的伤口，伊尘总觉的非常眼熟，好像这些割裂的痕迹就曾经在自己身上出现过一样。

一阵好似幻觉的阵痛从伊尘脚底传遍全身，伊尘想了起来，曾经，有一个人微笑着，用一把指间刀在他身上优雅的留下一道道血痕。

难道当初遇到安妮之前，她刚刚与那个人交手过？

伊尘有些怀疑亡灵界域无限大的说法，他却不知道，在武者的理论中，强大的战士是相互吸引的，总会有一天，不期而遇的他们会用对方的强大来印证自己的强大。

仔细观察了安妮身上的伤口，除了最初的一击，所有的伤口都是出现在肩膀和脊背上，似乎刀压刻意被控制在在一个范围内。

这种事情也是可以随意控制的吗，如果连进入体内的破坏力量都可以进行压控，那从外部被施加从而进行破坏的力量岂不是更可以控制，伊尘看见了一种新的境界。

对于一个真正的战士，即使被鲜血横流的击倒在地，只要没有死亡，他的战斗就没有结束，从来不想对手多么的强大，而是想尽办法拉近与对方的差距。

好像能够感受到安妮体内有一种奇妙的韵律，它调节着身体内一切能量与力量的运行，模仿者安妮那种节奏，就像每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同一般，似乎在伊尘的身体中，也有属于他自己节奏的存在。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天空的蓝色开始淡淡的散发出自己的华光。

安妮身上的伤口果然在太阳落下后，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复原。

“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和你进行模拟对战？”金发男子玩味的询问站起来后睁开眼睛的安妮。

“因为只有你会完全按照我的要求攻击！”好像身上的伤口不存在了一样，安妮把脸转向伊尘，“你的样子……有什么问题要我解答？”

金发男子带着夜色消失在蓝色的阴影中，离开之前，特意看了一眼伊尘，“很有意思的招数，突然有种想和那个人痛痛快快对砍一次的感觉！”

伊尘知道金发男子所指的是谁，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那么两个人的战斗，一定会很有趣。

一个把优雅的微笑像冰一样冻结在脸上，一个把谦和像面具一样展示在人前，他们两个见面……

光是想一想伊尘就不寒而栗，两个都把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当做尘埃的人碰在一起，互相微笑着，然后像朋友见面一样，用锋刃代替拥抱，用鲜血代替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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