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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夜谈

“小凌啊，这箱子我就给你放二楼了啊，这儿没被子啥的倒挺成问题，赶明儿叔给你弄一套丝绸的去。”
晨虎豪爽的拍了拍凌默的肩膀，朝晨皓使了个眼色后，忽然放心的朝大门走去，豪迈的笑道：“耗子你就在这儿多陪陪你凌默哥哥啊，老爹就先回去了。还有啊，晚上早点休息可别影响你大哥办事！”

凌默哥哥……

办事……

晨皓与凌默同时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嘴角抽了抽摇头苦笑。八成是晨虎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一楼的冷藏室和储物间已经建造完毕，一左一右，虽然里面空空如也，但只要出去一趟采购就能装满。澡堂的建设也已经初步完工，除了瓷砖没贴上以外，热水供应系统也已经装好。

不得不说晨虎的活干的很细，替凌默省去了很多琐碎的程序。

顺着楼梯走上二楼，原本半个操场大空地现在已经被水泥墙割成了三大块，正对着楼梯口的房间堆着晨皓的三台高端电脑，其余两间分别在左右。

凌默满意的朝晨皓点点头。

这三间房间的用意很简单，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性骚扰等意外，因男女有别左右两间大屋子是用来做男女寝室的，正中间的屋子由于背靠大马路的特殊位置可以合理的用来做指挥室摆放监控显示器。

显然晨皓看出了他的意图，也按照他的思路进行了布置。

爬到三楼，这里的改动最小，但四周墙壁上已经开了八扇半人宽的窗户。在每扇窗户旁停下看几眼后，当凌默再次回到楼梯口时，欣慰的松了口气，朝晨皓苦笑道：“辛苦了。”

“切，假惺惺。”

晨皓作了个鬼脸，二十出头的人就跟当初孩提时没什么两样，得瑟的哼着小曲走下了楼梯，回到二楼的监控室。

把怀里的可乐丢了一罐给凌默，晨皓看了眼凌默搀扶着的女孩，轻声说道：“她就是那个叫叶晔的女孩吧？先让她到隔壁房间睡觉吧。”

凌默点点头，正准备带她离开却发现她颤抖的紧紧抓着自己手臂不放，一步都不肯离开，不得不无奈的叹口气，扶她靠着墙坐在了晨皓的宝贝漫画上。

“骚年，那是我的书！”

晨皓一声怪叫，但当注意到叶晔的身子在黑暗中颤抖时不禁软了下来，苦笑道：“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

两个人对坐着沉默了许久，直到叶晔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后才松了口气，由凌默开口打破了尴尬：“通过这颗纽扣你全都知道了吧？”

晨皓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哂笑道：“我只知道后天会发生什么，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还有我根本不相信你依靠的是本能。人的本能与潜力只会在生死边缘激发，如果说在逃亡时激发我可以理解，可你却能在杀人时激发？”

一个普通人依靠想要活下去的‘本能’就能在一片黑暗中杀了六个成年混混，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谁会信？凌默的猎杀途中只要有一次失手之后就都不成立了。

“……”

凌默知道晨皓会问这些，但没想到会那么直接，不禁哑然。

稍一沉吟，凌默摇头叹道：“该来的终究要来，逃避也是没用的，我早该明白。耗子，我可以告诉你事情的始末，但你绝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晨皓点点头，从电脑上台取下挂着的无线耳机戴到了叶晔耳朵上，千年难得的郑重承诺道：“我用可乐和漫画发誓，再加上我这条命。”

既然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都这样发誓了，凌默还能怎么办？

确定叶晔熟睡后，凌默轻声将所有前世、重生的所有大致情况全都告诉了晨皓，至于遇到李云瀚后发生的事通过监听器他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原来是这样，那也能说通了。”

晨皓听完后足足惊愕的一刻钟，才苦笑道：“怎么没听你说过那个世界里的我呢？是不是已经死了？”

凌默点点头，事实就是如此。非但是他，姜子旭、王睿、晨虎、叶晔等等，所有他认识的人没有一个生还的。这也让他曾一度陷入孤独与无助之中。

“哼哼，骚年不要以为你这次救了我，我就会替你卖命。”

看着凌默默认，晨皓释然的轻笑一声后恢复了往日的嬉皮，摊开双手，故作无奈的摇头笑道：“不过嘛，现如今安全的地方好像就只有这里。为了生命安全考虑，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留在你身边吧。”

白痴……凌默同样微微一笑，压抑许久的秘密终于能一吐为快，也让他轻松的许多。就像三个和尚的道理一样，重重的压力负担落在凌默一人的肩膀上，他也会喘不过气来。现在多个兄弟来帮忙分担，再好不过了。

“其实刚才在纽扣里确认我的猜想后，我就已经开始筹备了，你来看看。”

把睡在大腿上的叶晔轻轻挪开，凌默凑近了电脑。

屏幕上显示的是整座仓库群的立体地图，地图上标记着红点的位置是他们所处的仓库，属于整个仓库群的边缘地带。

地图上每间工厂的顶上都悬浮着一个数字和一段注释，清楚的标记着其中的工人数量以及工厂的作用。

凌默吃惊的望着屏幕，无论是地图还是数据这些都是难能可贵的资料。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了这些数据，当末日爆发后进行清剿的过程中绝对会轻松不少。

“唔……明天我去采购些机械配件，我打算沿线插眼。尽量把方圆五百米范围内的工厂都一并监视了。反正还有两天一切就要开始了，应该不会被发现。”

凌默赞同的点点头，却又忍不住问道：“耗子，对将要发生的这一场浩劫，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诚然凌默最擅长的是格斗、猎杀，周密的计划与运用电子机械控制环境之类的事他并在行，所以需要一个够格的智囊来替他策划。然而晨皓的冷静让他感觉到了些异常，这不是正常人面对末日时会做出的反应。

“啊……好恐怖啊，救命啊。”

苍白无力的语气配上招牌欠扁脸，凌默恨不得一把撕了他这张脸。

片刻后，晨皓摇头叹道：“就算求救、逃命能挣脱开这一切吗？就像你前面说的，该来的始终要来。也许我天生大脑就缺一根叫害怕的筋。三岁时我差点被车撞，是你把我扑倒救了我。其实自从那天起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感觉不到怕了，甚至看着我妈死的时候都没怕。可能胆被吓破了，没胆可吓了吧。”

默然无语。

凌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他记忆力这小子总是有用不光的精力去闹事、折腾，想尽办法把麻烦带到周围，但却真的从没有害怕过任何事。

“关于末日的一切我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知道。除了能在现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以外，以后的我或许什么都做不到。没有电路、宽带、网络的情况下，我唯有依靠着你才能活下去……”

坚毅的抬起头，晨皓露出了一抹笑容，郑重说道：“所以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把这个避难所精修到最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