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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 可恶的贼子

今夜又是月明风清，已是月上中天时，西梁国王宫的御书阁中，仍是烛火通明，女王素环珍也仍是坐在书案后批阅奏章。只是，今夜的女王却没有多少心思批阅奏章，甚至没心思去看，执着御笔，总是不时地走神，望着窗外的那轮明月对月幽思。
她在想着那个两天前的夜里闯入了她的御书阁，继而闯入侵占了她的身心，自称姓敖名瑞，号作“玉面小白龙”的那个采花贼子。他说要与她结为夫妻，阴阳相配，共享富贵，却原来只是哄她的，占了她的身子后，也没留下一句话，便自而去。果然是个薄情负幸的采花贼子，只贪占女儿家的身子。

不过后来她倒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他并不只是个采花贼子，他那个“玉面小白龙”的称号也并不只是他的称号，而是他真个是条白龙所变化。可惜的是，她当时没有看见他变化作原身飞腾而去，她那时也受了影响，还神智迷乱，不曾清醒。

被一条龙变化人形夜入王宫占了女王的身子，与女王行了**之事，还淫`乱宫廷，不知多少王宫中的女子都被那龙行了番**，把个处理政事、批阅奏折的御书阁变成了风月地。但西梁女国的满朝文武在事后知道此事后，却并不以此为耻，反都额手相庆，认为是神龙眷顾，天降福瑞，还都期盼着女王有孕，诞下个龙子。

龙本就被认为是祥瑞之灵兽，某地出现龙，总会被认为是是祥瑞之地，能够看见龙，也是天大的福缘。西梁女国的文武大臣们有这种表现，也并不奇怪。尤其现在她们西梁女国，不但有神龙降临，现身显瑞，而且那龙还变化人形临幸了女王与王宫众女，实在是天赐的福德缘份。说明她们西梁女国会风调雨顺，国运昌盛，女王或众女中若有能诞下龙子，那便是真龙天子，会将她们西梁国带向更辉煌的未来。

西梁国上下，举国欢庆，有幸被神龙临幸过的王宫中女子，也是个个欢喜，都盼自己能诞下那龙子。唯有女王素环珍，却是有些幽怨相思之愁。她也不管那采花贼子是何身份，是否真个神龙变化，她却只想与他恩爱相伴，长相厮守，只羡鸳鸯不羡王。只可惜，她是落花有意，人家是流水无情。而且，他若真个是神龙，那身份之尊贵更远非她可比，高贵的龙又岂会看上她一个小小的凡人。肯来与她欢好，已是对她的垂幸眷顾了。

相比起来，她并不爱他是神龙，而是更爱他就是那晚的那个采花贼子。想起他的文采，他的风趣，还有与她说笑时的神情与语气，她总是心中充满甜蜜与欢喜。但再想及他不顾而去，连句话也没留下，便又不禁满腹幽怨与辛酸。

“唉！”想了一会儿，素环珍回过神来，又自发出一声饱含无奈与幽怨的深长叹惜。

叹气过后，她低头搁下御笔，收拾心思，正要勉强去看份奏折批阅，忽闻得一个男子的声音又在阁中响起吟道：“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

女王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见到了那个她早已不能忘记的熟悉身影。他似乎还是站在两天前夜里忽然出现时所站的那个地方，脸上仍挂着那抹迷人的微笑。女王有些恍惚，若非他吟的诗有所不同，她几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是自己记忆中的场景重现。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敖瑞含笑道：“陛下喟叹，可是在想我吗？”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素环珍叹道：“说得真好，我可不正是这般！”

“采花之道，偷心为上。看来陛下的心，已归我矣！”敖瑞微笑着道。不过看着素环珍的目光，却有些疼惜爱怜，不过才一整日不见，她看起来就有些憔悴了。当然，这也与他吸采了她的元气有些关系。但她身为西梁女王，足有灵药进补，现在这般气色，可见她未补过，甚至一整天都茶饭不思。

看他还笑，素环珍不禁生气，也不管他是否神龙变化，忍不住就站起身来骂道：“偷了我的心，你很得意吗？你这个可恶的采花贼子，说什么与我结为夫妻，共享富贵，都只是骗我的，只想骗了我的身子去！你个无行的贼子，着实可恶之极！”

敖瑞摇头笑道：“那些话，可全部都是你说的。而且，我始终也没有正面答应过你。陛下，你可不能以此来怨我！”

素环珍仔细一回想，发现确实如此，他始终没有正面答应过她，总是含糊其词，或转移话题，而且还通过神情、语气，很巧妙地让她以为他答应了。一想明白，不禁有些瞠目地无言以对，却又忍不住更加生气。弄了半天，他连假作答应都没答应过，完全是她一厢情愿，被对方设个套绕哄了进来。

“那你就更可恶了！”素环珍忍不住恼恨骂道，“你还来干什么，来看我为你相思憔悴、茶饭不思，看你的手段有多么高明？你这个大贼子，简直比光是败坏女子贞洁还要可恶！”

素环珍从小长在深宫，显然没学到过什么骂人的话，骂来骂去，就是反反复复一个“可恶”，让敖瑞不禁有些好笑，这位女王骂起人来，可着实没有一点凶恶之态，反而还更有一股诱人之姿。

见他还笑，素环珍更是气苦，忍不住满腹的辛酸委屈尽化作泪水，垂泪涕道：“你个大贼子，你到底还要怎样？我的身心都俱已给你偷去了，你还要如何？”

敖瑞一抬步，如缩地成寸，已然出现在了素环珍身侧，伸手将她柔弱的身子搂在怀中，安慰道：“好了，莫哭了，我是偷了你的心，也骗了你的身子，可我也是对你心有怜爱的。不然，今夜何必还要来此？”

素环珍挣了一下没挣脱，只得任他抱着，闻言转头仰起满是泪水的脸，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她可真的被他骗惨，骗怕了。

“真的，这回绝无虚假！”敖瑞又是满脸郑重地指天起誓道：“若有半个字的假话，便叫我天打五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