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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温馨的歌

黑色七月终于来临了。天空阴沉沉的，闷热无比，架不住奶奶的决心，一大早就和奶奶一起来到了学校。大门口全是高考的学生和望子成龙的家长。紧紧的拥抱了一下奶奶，轻声的说道：“奶奶，孙子会给您争气的。”说完就毅然的走进了考场。
两天的考试，有人欢喜有人忧，赵元顺利的写完最后一个字，起身交了卷，快步地走出了考场，两天来奶奶一直在考场外等待着自己，连中午吃饭都是给他亲手做好送来，每次看到奶奶年迈的脸，慈祥的目光，赵元总是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奶奶年岁大了，今天来的时候，赵元就发现奶奶的脸色很差，问奶奶只说是晚上没有睡好，赵元一夜没有当回事，反正还有一天就完了。完事以后让奶奶好好休息一下，自己一定要好好的陪陪奶奶。

“奶奶，奶奶，奶奶…”一阵阵的呼唤，给赵元带来的是奶奶被救护车接走的消息。原来当他走进考场以后，奶奶就靠在大门边昏了过去，严重的中暑，这对一个老年人来说是及其危险的，赵元急了，这是他最亲的人了，他不想失去，着急的问了周围的人，坐上车飞快的赶到医院。询问了护士，找到急诊室，才看到奶奶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慈祥的脸已经是煞白的颜色。一个女警坐在一边，看着一本杂志，赵元知道这是送奶奶来医院的那位警察。看到赵元着急的神情，女警点点头，走到赵元的身边轻声的说道：“你是老人家的孙子吗？”赵元点头。

“那你能不能通知你的父母来一下医院。”

“我没有父母。”赵元的话让女警一愣，皱着眉毛说道：“和父母闹别扭了。”

赵元奇怪的看了一眼女警，“我说了，我没有父母。”

“哦，对不起，我没有明白过来。”

“没关系，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吧。哦，对了，我还没有感谢你把我我奶奶送来医院。”

“不用客气，这是我样该做的。”

“我奶奶有什么问题，你和我说吧。”

女警略微筹措了一下，“老人家，年岁大了所以昏迷可能会久一些，医生给她打了针，吃了药，应该会好起来，但是由于多年来的不注意，老人家的胆不好，医生检查了一下，应该是胆囊炎，如果不动手术的话，会引起胆囊破裂，那时候就严重了。所以…”

“所以，要做手术，对吗？”赵元的冷静让女警皱眉。他根本就不想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而是像一个成熟的男人。

“是的。需要家属给意见。你看….”

“做吧，我签字，可以带我去找医生吗？”

“好吧，你跟我来。”女警带着赵元，走出病房来到一个办公室，找到了奶奶的主治医生。赵元详细的询问了手术的注意事项和相关的问题。最后稳重的在手术的单子上签字。女警一直在旁边看着赵元处理了这一切。眼神里很是惊讶。

“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啊！哦…不是我….”女警被赵元的突然询问弄得有点慌乱。赵元这才仔细的看这个热心的女警。尖尖的下颚，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高挺的鼻子，白皙的皮肤，一头长发盘在头后，细挑的身材，一身合身的警服，美女绝对的美女。有着两世经历的赵元很是惊讶还有这样漂亮的警察。他上下这样扫来扫去不要紧，女警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有点恼火的看着赵元，说道：“你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看人是很不礼貌的吗。”

“如果我冒昧了，我道歉，但是别再说别的了，我没有闲心跟你说别的。”

“你…小小的毛孩，装什么大人。”女警气哼哼的说道，小嘴撅起，两边一边一个小小的酒窝，显得靓丽中有一点调皮。

“十八了，不小了，国家法律都承认我成年了，大婶子。”

“你叫谁大婶呢。”

“叫你啊。怎么叫错了。那你说叫什么。”女警刚要说话。就听见有人叫赵元。回头一看原来是胖子来了。

“怎么样？奶奶的病怎么样？”胖子跑过来气喘喘的说道。

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赵元觉得这个朋友没有白交，笑着说道：“没事了，打点滴呢。”

“哦，”胖子好像终于放心的样子，呼了一口气，跟着就看见了旁边的女警问道：“这位是谁啊？”

“送奶奶来医院的活雷锋，九十年代新的人民警察的典范。”

“哟，是吗，谢谢，谢谢，万分谢谢。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胖子忙一顿感谢。女警看着这个活宝有点哭笑不得。

不再和女警逗贫，带着胖子进了病房，奶奶还是昏迷着，护士给换了一瓶药液。赵元轻轻的摸着奶奶苍老的手，心里一阵泛酸，看着眼睛慢慢变红的赵元，女警觉得这个有点玩世不恭的大男孩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看他的眼神也不是刚才那样横眉冷目了。

晚上胖子和女警都走了。医院里只剩下赵元一个人，奶奶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现在是睡着了。安详的面容包含着对赵元全部的爱。

赵元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的亲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自己是一个占据老人孙子身体已经死去的灵魂，虽然是巧合，但是却让他得到了人间最重要的爱护。回顾自己的前世，自己还真是很对不起自己那一世的父母，自己只顾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感受，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去关心，爱护过他们，对此实在是不孝。想到这里他更下决心一定要让这一世的奶奶得到最好的生活，最好的照顾。不知不觉中他慢慢的趴在床边睡着了。睡梦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前世的种种，他哭泣，他大笑，他自卑，他努力，很多很多，烦乱的梦，真实的梦，伴随着太阳高高的升起。

奶奶在第二天醒了过来，祖孙俩快乐的说着话，赵元也是尽心尽力的给奶奶讲着听过的笑话，老太太被逗得一阵又一阵的大笑，整个病房里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今天是星期天，老太太已经做完手术五天了，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手术，赵元在前世就曾经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从昨晚手术到出院也就一个星期，主要是回家修养。病房里来了不少探视病人的家属，胖子和邻居们也都来了。大家对奶奶是问寒问暖，老太太的心情也很好。胖子怕赵元闷就给他带了一把吉他。这让赵元很高兴，一个劲的说胖子够朋友，属于星星知我心的行列的。

老太太对赵元拿着把琴很好奇，不知道自己得孙子什么时候会这个东西了。老太太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她知道这是乐器，但是里演过，就问道：“元元，你会这个东西？”

“会啊，赵元，弹得可好了。”还没等赵元说话，胖子在一边就抢着说道。

“哟，没想到元元还会这个。”说着就摸了摸吉他。

“元，今天奶奶病好了，大家都来了，给来一首，上回听的没过瘾呢。”

本来老太太以为是胖子说着玩呢，没想到自己孙子真的能弹，有点欣喜地看着赵元，眼神里都是希望。赵元可以拒绝任何人，唯一不能拒绝奶奶，看到奶奶也想听的样子，一琢磨反正以后也要让她老人家知道。干脆就来一个吧。但是又不能玩摇滚那样刺激的，抱着琴想了想，想起了一首老歌陈百强的‘思亲恩’。柔美的和弦，轻松的乐声，感人的歌词在赵元略显沙哑的声音演绎下有着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慢节奏的哼唱中要有一种感恩的情感完全表露出来，这是这首歌最重要的要求。

老太太听懂了，因为已经泪流满面。年长的人听懂了因为他们已经在抽泣。年轻的人听懂了因为他们已经眼圈泛红。男人听懂了因为他们已经仰头看向天空，他们自傲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女人们听懂了因为她们最为敏感的情感细胞已经开始全面的发挥。

病房里已经没有了杂声，只有赵元那好似倾诉的歌声。

走廊里没有杂声，只有这首委婉的倾诉。

赵元的泪水慢慢的滑下脸颊，他完全陶醉在这首经典老歌里，他的心里确实很高兴因为他看到了奶奶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她的眼睛里有笑。发自内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