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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黑腐水

江南顺着白石一手指的方向观望，果见一三层白塔嵌于石壁之上。
江南还未看个仔细，白石一座下小舟便轻轻一转，便破开白塔禁制，钻入了白塔之中。一入这白塔，江南却见塔内好似杂货铺一般，凌乱的立着数个大大小小的炼水壶。

原来，这便是炼水堂了。入的塔来，白石一一点眉心，轻吟一声“收！”白玉小舟，便攸的不见。

江南这才落地，四下观瞧，眼见此地真个无人，江南便再也忍耐不住，出口言道：“白石一师兄，你几次三番胁迫与我来到此地，到底所为何来？”

江南一边发问，一边已经将手扣在了乾坤袋之上。此时之江南，已然做出最差之准备。面对一远超自己之修士，江南准备搏命了。

可是白石一听闻江南此言，却忽而讪笑起来，笑的极轻，似乎半点也未曾挂心：“胁迫？何来威胁只说？吾待师弟甚为亲厚，师弟何出此言？”

这白石一还装作懵懂，江南顿时火冒三丈，这厮分明是“你伤害了我，还想一笑而过！”简直他娘的可恶至极。如此一来，本来脾性并不差的江南，立即寒声言道：“莫要辩解，这一路行来，你几次三番用那件事情胁迫我于你同行，胁迫我加入你这什劳子倒霉的炼水堂？还不算威胁？还不算胁迫？怎个才算？”

江南不知白石一到底知道多少，所以只说“那件事情”但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可这白石一见江南如此激昂，还有搏命之意，他却“哈哈哈哈”自顾自的大笑了一阵，而后才微微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言道：“师弟稍安勿躁，听为兄细细讲来。”

如此一言，这白石一自虚空处抓过一蒲团，便席地而坐。也不看江南古怪面色，便自顾自娓娓道来：“我玄阴四大殿，群星殿主杀伐，穿云殿主密探，多宝殿主经营，伏圣殿主传承。师兄我便身在多宝殿主持这炼水堂。”

“天下万道，修身，养神，炼器，神通，丹朱，驭兽，无所不包。这炼水之道在我九幽名声不显，可在天河左近几大界却大兴。为兄实在仰慕，便也寻得一部炼水之法，名为黑腐水。这部炼水之法，为兄已精研数年，所需材料也准备妥当，可却独缺一味半蛟之毒。”

“为寻这半蛟，为兄便炼了一部名为《半蛟识》之法，只要身周十数里有半蛟踪迹，必被吾等发觉。所以为兄一见师弟，便知晓师弟拥有半蛟灵兽。”

听了白石一这番叙述，江南终是明了事情原委。原来他只知半蛟之事，这般江南心下便平静了大半。由是江南，便渐渐沉默，从刚才的激昂，到现在的沉默。这一番变化也落入了白石一的眼中。

白石一俄而继续言道：“为兄强带你来此地，所需也不过那半蛟之毒。师弟莫要担心，你那半蛟，我没的兴趣。且我会帮师弟保守这个秘密，师弟勿惊！”

白石言罢，端坐于蒲团之上，只是微笑观望。

江南才晓得这白石一不过是为了炼水，同时不想惊动北辰，所以才一路暗中点拨。

江南明白了前因后果连忙深深一礼，言道：“是师弟唐突了，师弟初入这玄阴门下，心中实在是惴惴啊！难免胡乱猜疑了些个。”

白石一也不在意“呵呵！”轻笑起来：“自家兄弟莫要说这些。你的事那北辰已说于我。以师弟之修为，对上那李简的确是有些碍难。不过无妨，只要为兄这黑腐水得以炼成，我赠师弟三成。这黑腐水可腐天下万宝，哪管李简有莫大能耐也逃不过这黑腐水之毒。”

江南未想着白石一居然这般助拳，当下起了心思，言道：“白师兄，这黑腐水真个如此神妙？”

见江南有些怀疑，白石一登时微微不悦，嗔怪道：“师弟，莫说是我等炼气，养神修士的法器，就是金丹期的法宝。吾这黑腐水如能炼成也必然腐蚀其灵性，使其变为废铁。师兄还会诓你？”

江南此时方知这黑腐水的厉害。当下心中大热，如有这黑腐水，自家便真的不惧那李简了，也先过的一关。当下江南便一拍灵兽袋，放出了那只小小的半蛟出来。

小半蛟一现身，见是陌生环境，倒也不惧，在地面上“簌簌”的蜿蜒爬行玩耍了起来。

小半蛟毕竟是幼小，只知贪玩。可那白石一一见这小半蛟，登时脸色大变，几乎是惊叫起来：“师弟！这半蛟怎生如此之小？”

白石一之前无论如何，都是一副抽辱不惊，风轻云淡之模样。可是现下却突然失声惊叫，实在是让江南不解。江南慌忙说道：“白师兄？我家这半蛟才出壳不足十日，理应便如此。难道有何不妥？”

听得江南如此言说，这白石一脸色迅速黯淡了下来，接连叹息了几声。

“哎！哎！哎！师弟这半蛟无差，只是师兄想的差了。”白石一说道此处，只是摇头，脸色略作平静，才说道：“师弟这半蛟年岁太小，若要炼制黑腐水，毒性唯恐不足。若要开壶炼水，恐怕还要费一番手脚了。我这练水之念，还要拖一拖了。”

江南听得白石一说毒性不足，登时驳道：“怎会？我这小半蛟，一滴毒液。便可毒尽人级灵兽，这等难道还嫌毒性不足？”

江南为了自家小半蛟辩护，白石一只是摇头言道：“师弟，吾这黑腐水毒的是天下法器，法宝这等金石灵物。怎可于人级灵兽相比！相差太远，必要费一番手脚了。”

听得白石一这般解说，江南也觉得事情似乎有些棘手。难道这黑腐水，真个炼不成了。听白师兄方才讲述，这个真是好东西呢？

江南和白石一一时对坐苦叹，江南是真个没有办法。白石一却在失望了一阵之后，寻出了一个补救之法，便对江南说道：“江南师弟，你家半蛟虽幼。可也只是毒性不足，我等或可寻些毒物增长其中效力，你可去碎石谷寻那金须麋之胆囊，吾去血龙洞走一趟。我等二人分头行动，或许还可尝试一番。圆我多年之想！”

说罢这白石一起身欲走，江南不想他真个是个急脾气。说到做到，江南此时急忙在白石一身后大叫了一声：“白师兄，可我不知碎石谷在那何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