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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黑暗的记忆

车轮碰到石头的几率越来越大，车厢剧烈的颠簸着，凯尔斯呆在里面无计可施，捆好的烟花已经乱成了一团，“天父……怎么办！怎么办！一切都完了，就算生病又算什么，这一次还害了老爸老妈！镇长的马车一定很贵吧，这些焰火沾上水的话恐怕也不能用了，伟大的天父！我只是想让自己暖和一些啊！”他双手抱头痛哭的自言自语着。： ..
发疯的灰马一路狂奔，凯尔斯并不知道这个方向竟是朝着镇里，不过没有车夫的引导马儿根本不顾后面的车厢，木质的车辕已经被撞出了裂痕。失衡的马车变得有些倾斜，车厢底部也被撞坏了一些。

“车子已经歪了！天父！这样下去真会被撞坏的，必须得做点什么！”车厢的倾斜让凯尔斯产生了极大的惊恐，这种高档的马车是穷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如果老爸老妈知道凯尔斯弄坏的镇长家的马车气都能气死，他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手紧紧抓着车厢内壁一手打开了车门，他抓住车顶翻身爬上了车顶。

那里有一些金属制的花边可以抓牢身体，高档的马车做工就是结实，况且凯尔斯也只是瘦弱的体型，飞速颠簸的马车没有把凯尔斯甩下车顶，顶着大雨他艰难的爬向驾驶的座位，颠的实在太厉害，凯尔斯抓着金属花边的双手已经被勒出了血痕，但一想起即将面临的巨额欠款，他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爬向了那里。

事情虽然比想象中的顺利，凯尔斯爬上了驾驶的座位，但马儿根本不听指挥，一味的乱跑着，凯尔斯下了狠心使劲的抽了几鞭子哪知适得其反，灰马更加发疯似的狂奔起来，他的耳边都能听见呼啸的风声了，照这速度到达镇里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但如果事先制止不了马儿的狂暴，它会累死或者撞伤路人。

最近还真有贵族的马车装死穷人的事，马儿疯跑起来更危险了，一想到会撞死人凯尔斯更加紧张了，这可不是赔钱的事，撞死人的是自己！说不定会被镇长判下绞刑，凯尔斯不想死，他才十四岁，一直还梦想着成为佣兵过上幸福的生活，然后这一切很快就将毁于一旦……

他决定拼命了，凯尔斯听教驾车的老头说过，征服马儿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骑上它！

凯尔斯猛然跳上了灰马的背脊，因为是驾车用马，马背上并没有安置鞍具，被水淋湿的鬃毛实在滑溜，凯尔斯死死抱住了灰马的脖子，任凭它怎么挣扎也黏在马背上，他都忘了自己的光着身体，没穿衣服的情况下好似更滑，但恐惧之下拼尽全力的人类真的很强，仅仅十四岁的凯尔斯就这样抱住了马儿的脖颈没有被甩落，夹在马两边连接车厢的工具也帮了他的忙，暂时算是稳住了。

要想驯服马儿必须要人骑在马的身上直到马无法挣脱为止，凯尔斯就在拼命这个，只要不被甩下来，他就有希望征服灰马，平时吃着好料的灰马只是懒得走动，真跑起来了力道和速度都比劣等的马匹强上很多。

凯尔斯在马背上感觉心口都要裂开了，嘴唇早就被撞得出血，更要命的是没穿衣服，蛋……几乎碎了一地……

“绝对不能松手！一定不会的！马车损坏的还不算厉害，如果能到此为止的话……到此为止的话……啊欠！怎么感觉头好热……是风寒么？竟然在这个时候……不行！必须提起jīng神！”凯尔斯一次又一次的提着jīng神，身上开始还因为剧烈的运动而热乎了一阵，但慢慢就开始降温，要命的是脑袋却滚烫了起来，是风寒，没穿衣服淋雨的凯尔斯染上了风寒。

最坏的情况！才过了二十分钟凯尔斯就感觉头昏目眩，浑身发凉，嘴唇干裂生痛喉咙犹如火烧紧抓着马儿脖颈的双手已经被磨破了皮，胸口的肋骨好似断裂般的疼痛，蛋……应该是碎了吧……

凯尔斯视线已经模糊，他并不知道马儿现在跑到了哪里，手依旧紧紧的勒着马脖，灰马慢慢的平静下来，它发现身上的人无法被甩掉后渐渐产生了顺从，刚才的恐惧也跟着慢慢消失，在进入镇子的时候它已经恢复了正常，可凯尔斯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陷入了昏迷，大约还能听到他嘴里的默念，“不能松手……不能松手……”

雨还在下着，但已经小了一下，凯尔斯爬出车厢的时候无法关上车门，马车慢慢的走着，雨水飞溅入了车厢，里面的烟花遭受了颠簸和水侵恐怕也不能再用了，都是坏事，但拼命的凯尔斯依旧是凭着自己的力量把损失降到了最低，马车虽然损坏了一些，但主要部分安然无恙，只是维修的话恐怕花不到一个金币，加上焰火的赔款，还算是贫苦一家的可接受范围。

但凯尔斯的状况视乎糟糕了起来，他已经进入了虚脱，身体受伤的很严重，差不多连幻觉都产生了，还是刚才的美梦，虚脱的呓语着还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进入镇里街道上已经能看到行人，他们都在惊讶镇长马车的灰马怎么驮了个没穿衣服的少年！马车的门也开着，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凯尔斯是住在郊外的农夫之子，镇里的人大多不认识他们，再说了贱民的长相有谁关注。不过那少年的长相一眼便知是贱民……有钱人家的孩子就算长得不行也没那种穷酸样。在那个时代贱民脸上都像是写了字的，一看就明白。

通常情况下，镇子的居民看到这样的事会如此考虑：如果是个很帅的小伙子，那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说不定还是镇长家的亲戚，第一反应就是跑上去救下少年然后巴结镇长，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事，说不定因此还能得到镇长的照顾。

但是凯尔斯的话情况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长的那么差的一看就知道之贱民或者流浪家伙，镇长的马车和这样的家伙加在一起，马车好似好出了什么事，第一反应大多是镇长家的马车被偷了！然后这个家伙就是犯人！那灰马肯定是立了大功，不但抓住了犯人还保住了马车。

这种状况真是解释不清，如果凯尔斯穿着衣服驾着马车镇上那些人哪会闲到蛋疼考虑这些？已经有人建议通知镇上的卫兵了，治安大多是由他们来负责，镇长的权利不小，他可以处置犯人，这些卫兵都是由镇长管理的，他们都知道今天是镇长女儿的生rì，莱拉可是镇长最疼爱的女儿，今天是个喜庆的rì子，发生了这种事，卫兵那边还是走了非常规过程。

还在昏迷中的凯尔斯就这样被带到了监狱，镇长正在办置女儿的生rì宴会哪有功夫关注凯尔斯这贱民的事？卫兵们也是知趣的公事公办，没把马车立刻归还，这种喜庆的rì子谁都不想碰上眉头，凯尔斯再冤也没办法，而且他的情况很糟糕，被关入监狱的时候凯尔斯还没穿上衣服，他的身体越来越冷了，监狱的环境很差，身体再不暖起来加上恐怖的风寒会很危险，风寒恐怕在被父母染上的，身体弱的时候被乘虚而入了，不过一两个贱民的生死没人会关注，而且这家伙极有可能偷了镇长的马车，整个安达谁最大？镇长也敢惹，就算那些卫兵整死他都行，前些rì子被镇长亲侄子撞死的那个镇民都屁事没有，何况这长的就是贱民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