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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无常拘魂

四儿最后也没忍心将小依依丢在那枯冢之中。
四儿知道自己是个弃婴，毕竟政府发的领养证书和乡亲们的风言风语那是怎么挡也挡不住的。但四儿对于命运却没有太多的怨念，对那对素未谋面更不知为何丢弃了自己的父母双亲也没有如何怨恨。

“如果一切安好的话，谁又真能狠心地将自己的亲骨肉丢在这坟场之中呢。他们定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吧，也只希望他们现在能够平安幸福吧！”四儿这么想。

这很不简单。

司国庆就无数次地感慨过：“这孩子真是心善，他父母要回来看到这孩子，还不知怎么悔，怎么疼呢！”

四儿是个在坟场长大的孩子，打小就眼睁睁看着人哭，里面的人也哭，外面的人也哭。看得多了，他也自然明白了，这世间有太多太多不幸福的人，也有太多太多令人悲伤的事情，能活下来，还有爷爷每日悉心地照料自己，这已经很幸福了。

只是司国庆长期独身一人，也不见有什么亲戚朋友过来探望他，所以四儿常常觉得有些孤独，心中也一直期望着能有个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什么的。如今遇到小依依，便很自然地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他想要呵护她、照料她、守护她。

这一夜，四儿早早就关灯上了床，却很晚才睡。他轻声地与依依说着话，给她讲他以前听过的新奇故事，也讲他自己的身世。十二三岁的孩子能藏住什么话，更何况他也不想隐瞒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依依精神万分，但四儿却沉沉地睡去。

依依偏过头，睁大眼睛看着睡着了的四儿哥哥。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既不哭也不闹，她已经有些习惯这种寂寞了。

后半夜时，风渐渐起了。

小依依并不觉得冷，但她觉得有些害怕。她也没有吵醒四儿，只是悄悄钻进四儿的毛毯子里蒙着头躲了起来。

“啪！”四儿的眉毛眨了眨，他被这一声脆响吵醒了。但他并没有立刻睁开眼，而是眯缝着双眼观察了一下。

这一声脆响，其实是小瓷片儿的声音，房门被人打开，然后动了这贴着门放的小瓷片儿。四儿知道。虽然他不是什么杀手，但他是个弃儿，是个在坟场上长大的孩子。这种成长环境让他没有什么安全感，他不怕鬼，但他怕人，他也知道爷爷不常到他房里来，所以每天晚上在掩上房门后都会用个小瓷片儿贴着房门放上。

却没想到，今日却用上了！

他眯缝着双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个人影。

然而在山里，没有路灯，更没有商店酒店KTV的霓虹灯，今晚乌云密布的又见不到月亮，真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四儿不知怎么的，就明白，门前有个人！而且他不是爷爷！

四儿觉得全身地汗毛都竖了起来，打了个寒颤。他哼了哼，下意识地转了个身，面着墙。

但转过身后，又觉得不好。他想到了依依。

他想不透这人摸进来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钱？但是附近比爷爷有钱的人家多了，何必来这里偷钱呢。难道是为了他？四儿想到爷爷曾经跟他讲过的“老拐子”故事，此时更是怕得要死。

他能察觉到这人在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四儿知道，不能拖下去了。他做噩梦似的喊道：“啊！跟着我，你快跟着我！”

这一声，喊得很突然，声音也很响。四儿听出那脚步声也停了下来，他更是不敢多呆，装做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还自言自语道：“尿尿，四儿要去尿尿。”他踏上鞋子，就大步往外走，恰恰与那身影擦肩而过。

他那一声大喊正把那贼人给吓蒙了，谁大半夜的鬼鬼祟祟时听到这一声能不被吓蒙掉？听了四儿的自言自语，正犹豫着是立刻动手，还是再等一会。这犹豫间，四儿已经踏上鞋子到了门前。

却不想四儿开了门，撒腿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着：“爷爷，爷爷，救命啊！救命啊，爷爷！”

他穿过院子一边喊一边往爷爷的房间跑去。然而喊着没几声，他心就凉了。

因为，毫无回应！

他跑到爷爷房间，推开房门，拉开灯，目瞪口呆。

“小子，你喊啊，怎么不喊了？”身后那人跟了上来，桀桀笑道。

“你把爷爷怎么了？”四儿没有再去看爷爷，而是转过身，瞪着那贼人。

这贼人极瘦，还穿着件古时的夜行衣，蒙着面。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冒着凶光。

“孩子，你刚刚满十三了吧？”贼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只是眼睛还在不怀好意地看着四儿。

“我十五了！”四儿答。他看到依依怯怯地靠在他身边，看得出她也吓坏了。四儿很想出声让她快离开。

“小乖乖，别骗人哦，十三岁零十三天，叔叔知道的。”贼人道。

四儿扭过头，一时间念头百转，此时的他真是连怕也不敢了。爷爷瞪大了双眼，躺在床上，胸口没有起伏，甚至四儿连他的魂儿都看不见了。这意味着什么，四儿心里知道，却不愿相信。

绝路了吗？四儿想。

那贼人深深地嗅了一口，顿时乐道：“哎呦，不愧是坟场中，今儿个收获真是不小，还有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听到这话，四儿心中一沉，这贼人真真地透着邪性，竟然能察觉到依依的存在。

贼人一边笑着，一边从怀中掏出条三尺长的白绫，白绫里还包着根针和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秤砣。

这针，叫做封魄针；秤砣，叫做坠魂砣。乃是抽取人魂魄之用。

那贼人一边将东西都放在桌上，一边不住地打量着四儿，眉眼中尽是贪婪与笑意。这一趟对他而言，绝对算得上是大丰收了。十二岁的童女魂魄，和十三岁十三天的童男魂魄，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上好的补品。有了这两样，他就可找个地方躲起来练功了。

至于那老头子的魂儿，只不过算得上是添头罢了。

四儿强忍住恐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住打量着房间中的器物，思索着能让自己与依依逃离这死局的方法。

但是，这贼人已经走过来了。

他一把抱起四儿，在他身上随意点了几下，四儿便觉得浑身都提不起力量来，困倦着想要睡觉。四儿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睁大着眼睛，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用秤砣绑了自己的双腿，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用那长长的针向自己眉心扎来……

一阵困意袭来，四儿晕过去了。

“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四儿不住地想，他实在是怕自己变成了什么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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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章，部分改编自那个悬案“重庆红衣男孩”。

那个案子，说来让人觉得有些瘆得慌。天涯上更是流出了很多种说法。这里对于此事并不想多提。

其实对于鬼事，墨机并不太懂，也不比谁懂得多些。许多地方也只能推断一下、幻想一下，有些缪误这是难免的，大家只把它当故事来看便好。

然而鬼事说下去，不得不多几句嘴。

为了今后好写些，将鬼道的说法进行下去，佛家的“轮回转世”理论，和一些风水之说，不得不搁下。因为这贼人的存在，和轮回之说，和风水之说，实在是矛盾。所以……有那啥之处，大家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