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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赎身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上苍似乎永远不会懂得穷苦人在冬天时的心情，当大户人家在煮酒赏梅，欣赏着雪景时，那些穷人或许正在某一个角落祈求老天快点让这个冬天快点过去，半靠在床上,瞧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阿三发现路边有一群特殊的人群，他们大多数都是衣裳破烂面黄肌瘦，面无表情的站在冷风，时不时的就有大户人家的马车停在路边，偶尔马车里还会下来一两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像是挑选牲口，他们大多都是挑选那些长的面容较为清秀的女孩子，而那些衣裳破烂的大人，只有等那位老爷或是员外看中自家孩子买去时，脸上才会有一点表情，阿三观察了很久，发现那种表情很耐人寻味，既是不舍？也不是无奈？，却反而是一种兴奋，为什么呢？是本性的恶毒？还是人性的泯灭？后来当一个卖满头的伙计挑着馒头在那走过时，阿三看着那些人的眼神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是一种疼到极点后的麻木，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为卖掉一个女儿伤心难过，对于他们来讲，卖掉一个或许就意味着能救活他们一家子的人，这让阿三想起杨秦常说的一句话！天洒黄，动刀枪；地蒙尘，走人狼。人狼是何物？阿三问过杨秦好对多次，但都没有答案，今天阿三似乎有点明白了，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窗外，一直到天快黑时，才被门外响起了敲门打断，客官，小的来了，晚饭你想吃些什么？不必了，小二哥麻烦你去那妓院把老鸨给我请到这来，公子可指的是艳春楼里面的老鸨？是的，你去请他来就是，别的你不必多问，说完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扔给那店小二，那店小二收了银子欢天喜地的说道，好嘞~好嘞~小的这就去，公子稍等片刻~~出门之时阿三还听到那小二嘴里嘀咕的说，有钱人家的公子嗜好真是独特，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门外响起了那老鸨的声音，小刘呀！看在你往日给我们艳春阁送饭菜的份上，老娘才给你这个脸面过来的，你小子要是敢骗我，老娘饶不了你，那是~那是~谁不知道刘妈妈美若天仙，心比菩萨还善良，您这边请~~请，门外响起了那小二的声音，公子，人给你请来了，进来吧！那老鸨一进门就看见躺在床上的阿三，脸色立刻就变了，对着店小二骂道，好你个小刘敢骗我，他那是什么公子，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说完就要去打那个店小二，铛的一声一锭银子被阿三丢到店小二脚下，那老鸨一呆看了看那锭银子，阿三用力撑起自己半个身子靠在床上，对小二说道，好了你出去吧~这没你事了，那小二捡起银子满脸笑容的关上门，退了出去，阿三对那老鸨说道，我不想废话，我帮尹一蝶赎身，这里是三十片金叶子，那老鸨一瞧那些金叶子，眼睛都直了，要知道尹一蝶虽然是艳春楼的头牌，可是毕竟艳春楼不是什么很有名气的一等青楼，三十多片金叶子，已足够买下两个艳春楼，那老鸨也是个见惯了红尘之事的人，虽眼睛都看直了，但却装成一副不入她法眼的模样，“不屑”的说道，公子想凭这些钱帮一蝶赎身，恐怕是少了点吧！阿三知道老鸨是想从他身上多要写银子，冷笑道；今年尹一蝶也已二十好几了吧？她还能红几年？我出门在外，身上也就这些银子，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罢了，这些话一字一句都说到了那老鸨的心坎里，本来艳春楼在幽州城就不是什么一等的青楼，尹一蝶虽然红可今年也已经二十好几了，打死在红个三四年，到时候人老珠黄，自己一定还是要放人，总不可能白养着她，何不趁现在有个冤大头肯为她赎身，放了就放了，再说三十片金叶子也真不是小数目，要知道这年头一两银子能买两丫头，老鸨没想到阿三不按套路出牌，以前有恩客为女子赎身总是好话说尽，那会这样刚一开始就说算了的，脸上不屑的表情立刻换成了讨好的笑容，嘴上还说道；好商量~~好商量，只是这几年我对一蝶视若亲生女儿，她这突然要离开我，我到有点舍不得，好了，我不想听那些废话，到底成不成，可以的话，立刻把她的卖身契拿过来，不行的话就别浪费我时间，阿三冷冷的打断老鸨的话，好吧~一蝶有个好归宿，也是我想看见的，我这就去把卖身契拿来给公子，说完那老鸨就想出门，等等~阿三叫住了她，公子还有什么事？你拿了卖身契，明天就放人，但你记住不要告诉她是谁帮他赎的身，行~公子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办，老鸨恨不得现在就抱着金子开始数，那还会理会别的，说完迫不及待的拿卖身契去了，阿三把放在床边的金叶子拿在手上，细细把玩，每片金叶子大小都一样，重一两，做工精细，上面还刻着江南第一治金楼，匠金坊的标记，其实单是这做工就已经超出了黄金本身的价值，这些都是从洪州逃出来的时候杨秦给的，本来是给他们两人防身用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派上了用场，想到这杨秦，阿三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老爷我已经把人送到了，爹我没有给我们李家丢人~~老鸨去的快，回来的也快，把卖身契往阿三床边一放，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数起了金叶子，阿三确认了那的确是尹一蝶的卖身契后，对老鸨说道；你明天早上就放人，我会在暗处看着，如果你言而无信，收了银子却不放人，我想你知道后果是什么，老鸨正开心的数着金叶子，却被阿三这么一说，吓了一跳，一个半大孩子就敢这么说话，身上随便都能掏出这么多钱，想必是有些来头，反正现在自己也赚了，索性把她放了就是，免得给自己找麻烦，想到着，那老鸨连忙说道好好好，就按公子说的办，我明天一大早就让一蝶离开，公子放心就是，说完抱着金叶子就出门去了，其实就算那老鸨明天不放人，阿三也拿她没办法，他现在全身上下就几两碎银子，和李奉天给他的那块玉，这样说只不过是吓唬吓唬那老鸨，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凭着自己的经验做事，但往往有时候经验反而会让自己吃亏，那老鸨不是没想过，收了银子不放人，但活了这么多年，又风尘之中漂泊了那么久，眼力自然非比寻常，阿三身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小小年纪就被人下这么狠的手，指不定是江湖中人，要是自己现在仗着他行动不便，吞了他的银子，到时候把他惹怒，招呼几个武林朋友过来对付自己，那可不是自己这一个小小的艳春楼老板娘能应付的，老鸨子也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可能从当年一个妓女，做到现在拥有自己的青楼，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在老鸨子走后没多久，店小二就为阿三端了点饭菜上来，阿三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后就躺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