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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为建军刘备说苏双

第二回为建军刘备说苏双见夫人楚彦思双亲
“自从黄巾之乱起的消息传来，我每天都活於惊惧之中，手无缚鸡之力，最终只不过为蝼蚁，然而蝼蚁尚且偷生，所以我想跟随三位将军，习得一身武艺，或许不能保家卫国，但却能够自保於乱世。”

卓楚彦的一句话，虽然并不能让刘关张三人疑心尽去，却也实在地打消了他们几分疑虑，此时只听卓楚彦又继续说：“我知三位将军必然将信将疑，忠诚二字亦非言语所能表，需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楚彦恳请三位将军收留，我必不负三位将军之信赖。”

“好一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凭小兄弟你这句话，你就先跟随我三兄弟吧。”刘备听到卓楚彦的话後，不禁惊叹的点头同意了他的说话，这倒让卓楚彦汗颜不已，要知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话，估计也要到元代时才会出现，现在倒好，自己居然隔了千余年，一不小心就盗窃了“後人”成果了。

或许是因为卓楚彦那番诚恳之言，又或许是认同了他那句说话，那天之後，他就站在刘备身後，听著刘关张三人商量募兵之事，刘备先是开口说：“县中多有勇士，可聚乡勇四、五百。”

“乡中勇士战斗力有限，不知令行禁止，非操练不能成军，若是仓促出行，恐怕死伤不少。”关羽摇了摇头，他为逃命，到过许多地方，自然见识更广：“今黄巾势大，五百乡勇恐难成事，只有多加操练，方有一战的机会。”

“俺家中也算略有薄资，待明日散尽家财，助兄长一臂之力。”听到两位哥哥的话後，张飞很是豪气的对著两人说，卓楚彦看了看四周，张飞虽只是一个屠户，但家财可实在不少，光看这气派严谨的大院，就知道能抵不少金钱了。

“只有三弟家财，恐还不足。”刘备眉头紧皱，然後摇了摇头，他当年师从北中郎将卢植，自然对行军之事颇有见地，听到张飞的话，也只能叹气回答：“欲成一军，除兵粮重辎，亦需兵器俊马，若募新军，非千镒黄金难以成事。”

“大哥此言甚是，三弟家财，仅只五百镒，虽可成军，然必军心不稳，军备不足，届时恐怕只能依靠我与三弟之勇武了。”关羽也是有点无奈的回答，三人当中，刘备困顿，关羽流离失所，只有张飞略有薄财，然而想手握兵权，又岂是“略有薄财”所能够成功的。

“若是如此，倒不如我等三兄弟直接投到刘焉大人帐下好了。”刘备摇了摇头，然後马上否决了建立战斗力不足的新军这个说法，虽然手握军队，代表著自己的匡扶汉室志向可以更进一步，但是让那些士兵们因为自己的野心无谓地送死，却不是刘备所想要的结果。

“这又该如何是好！”听到两位兄长迟迟没有办法，张飞不禁有点急躁的说，这时关羽却像是想起甚么似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并说：“我听闻群中有大商名张世平、苏双，若得二人相助，则建军之事必无大碍。”

关羽的话让刘张两人大喜，最後决定明天一早，就由刘备进城，说张世平、苏双二人，以得建助之资，接著三人又是商量了许多事情後，才意犹未尽的各自散去，卓楚彦则是跟在刘备的身後，来到了刘备的家中。

落入卓楚彦眼中的，只是一个简陋不已的草芦，甚至有些地方，早就己经破败，卓楚彦心中暗暗猜测，若是冬天时节，这草芦恐怕连御寒也难以做到，然而居所虽然简陋，人心却是温暖异常，无论是刘备还是刘老夫人，都对卓楚彦极好，他明明只是跟随刘备的下属，但却更似是在刘备家作客的客人。

刘老夫人虽然有“老”字，但其实并不大，年约三十余，大概因为长年操劳的缘故，所以面容神色都带著几分灰暗，然而这些灰暗之色却难以掩却她那雍容华贵的气质，这种气质丝毫不拒人於千里之外，反而使人暗暗亲近，这不由让卓楚彦大为感叹，老夫人必然是大家闺秀，受过良好教育。

在刘备家中借宿一宵的卓楚彦醒来时，刘备却已经出发去找张世平、苏双二人，刘老夫人本来准备编织草鞋的材料，没想张飞大清早就送来一堆生活用品以及从仆几人，言刘老夫人为自己兄长的母亲，即为自己的母亲，岂有儿子富贵亲娘穷的道理，於是让刘老夫人不必再辛劳，一切日常用度，张飞一力承担。

听到张飞那大老粗的说话，老夫人很是温柔的笑了笑，并且接待张飞进家里，两人谈了好一会儿，张飞才放下了那些礼品，并且很是恭敬的离开了刘备家中，卓楚彦为了指挥从仆整理那些礼品，倒是没有留意到两人谈了些甚么，只是看张飞那恭敬的神情，大概就知道，他必然也被老夫人的气度所镇，生出敬重之意。

张飞离开之後，老夫人也听从张飞之言，并没有继续粗活，反而一边用张飞送来的丝绸制作衣裳，一边和卓楚彦闲话家常起来，只听老夫人说：“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玄德昨夜，除了为那军资苦恼之外，就是苦思我这老太婆的安置方法，焉知道老太婆还有几年阳寿，安置之法不言也罢。”

“老夫人岂可如此，将军一心为老夫人著想，老夫人不可推辞啊。”卓楚彦没想到老夫人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禁连连反对，对於卓楚彦的反驳，刘老夫人只是笑了笑，她用著回忆一样的语气说：“玄德自小就是这个性格，顾这顾那的，对每一个人均是极好，以刘家家财，虽已破败，又岂会落得卖草鞋为生呢？”

“只是玄德见不得人受苦，耳根子更软，朋友有难来求，他总是慷慨解囊，邻里有事，他亦会前往相助，家财本已不多，後来更是不堪，虽居所越益破败，但为娘的看在眼中，却是欣慰不已，自家的儿子，确实是个仁德之人，亦不枉我言传身教多年。”刘老夫人看著卓楚彦，似是回忆又似是怀念的说出了这番话来。

这倒让卓楚彦心中一动，难怪以张飞的性格，居然初见刘备，就愿意助他一臂之力，要知为一个初相识之人而倾尽家财，世上岂有如此鲁莽之人，却是刘备早有贤名，为助人而落得个破败家所，然而安贫安道，仍然坚守本心，张飞与刘备同居一县，对此中种种，自然是一目了然。

“玄德那性子，必为亲情、友情、爱情所困，实非成大业之人，你跟随玄德，将来想必受尽颠沛流离之苦……”老夫人的说话己经再明显不过了，关羽张飞二人，和刘备结拜为兄弟，她自然不会对他们说这番话，然而卓楚彦不过是一个投靠之人，要是离开的话，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一但建军，卓楚彦可就己经印上了“刘备”这个烙印了。

听到老夫人那推心置腹的说话，卓楚彦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老夫人的一番话，不是在试探自己，而是实实在在地为自己著想，她是真正地明白儿子的不足，并且希望卓楚彦不要因此而随刘备落魄半生。

看著老夫人那温柔慈声的相劝，卓楚彦的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那远在千年之後的父母，他渐渐从老夫人的容貌中，隐隐看到了母亲的影子，想及己经不可再见的母亲，卓楚彦不禁悲从中来。

想到这半个月来，他受尽了各种苦楚，思乡、巨变、梦魇之苦，无时无刻纠结著他的内心，然而四周没有半个可以依靠之人，更无可亲可近之人，当中苦痛，非亲身体历不能明白，亦非笔墨所能形容，然而在此时此刻，他却深切地感受到，在这世界之上，还是有著为他著想的人，即使这个人与他非亲非故，但却真切把自己放在心上。

“老夫人……楚彦虽不肖，但却非朝三暮四之人。”如果说之前卓楚彦帮助刘备，三分是因为时势，三分是因为他的名声，三分是因为自私，一分是因为机遇的话，那么此时的他，却是更坚定了相助刘备的心。

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个乱世当中，仅此一、二人的仁德大傻瓜，更是因为眼前这位，与自己母亲相似，愿意为了自己著想的老夫人。

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门被打开了，卓楚彦想到必然是刘备回来，连忙站了起来并迎了上去，在看见刘备的同时，他的心中亦不禁一沉，那毫无笑容的神情，可是比千言万语更能表达此行的结果。

张世平、苏双均是当世大商家，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动？

果然不用卓楚彦多问，就听刘备开口说：“此行虽见著两位老板，然而言及资金以建军之事，却是被他们婉拒了。”